第21章 柴家有女名小九（1/1）
白发老者气绝，身体慢慢缩小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只罕见的通体雪白的玉蟾。
柴玉关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雪白玉蟾，心里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虽然计划的是黄雀在后，但他并没打算要了白老头的命。
他和白老头相识多年，最多也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柄无主的剑竟然将白老头杀死。
“大哥。”
兄弟几个跟在柴玉关后面。
柴玉关叹了口气。
“动手吧，这里是官道，快点儿收拾干净。”
说着柴玉关蹲下身，那通体雪白的剑就在他的眼前。
得到了这柄剑，将之温养炼化，就算那个踏入神游境金光老妖亲自上门，他也有几分底气。
只是，没想到害死了白老头。
罢了，死了就死了吧，这世道就是如此！
要怪就怪金光那个老妖婆，若不是她咄咄逼人，柴氏一族又何必接连冒险！
白老头天象入水，我天象入风，说起来，似乎与这柄剑都不是太契合。
“不过，剑啊，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埋没的！”
“等应付了大劫，我便把你交给老九。她入了天象后，定然最主杀伐之意，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剑似乎在回应柴玉关的喃喃低语，剑身之上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光。
……
柴玉关，死了。
柴老二，死了。
柴老三，也死了。
……
柴氏一族，除了未跟随而来的老九全死了。
就像柴玉关想的那样，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厄运何时会降临。
柴玉关不恨这柄剑，也不恨剑的主人，他化形这些年，或者为了修行，或者纯粹为了玩乐，手里沾上的血腥并不少。
说起来，他能死在这样的剑下，他不算委屈。
只是，他还有一桩遗愿未了。
那个天赋最好，却又最淘气任性的老九，没有他们兄弟几个，她怎么办？
死前，柴玉关极力的挪动身体，他想看一看，黑风洞所在的方向。
黑风洞，唯一头发是白的，眼睛是青的，面容是俊逸的老九想必还在洞口，等他们几人归去。
“大哥，回不去了！”
柴玉关永远闭上了眼睛。
……
陇州，黑风山，黑风洞。
柴小九蹲在洞口，手里扒拉着一朵花。
她摘下一瓣，念一句。
“回得来。”
又摘下一瓣。
“回不来。”
如此反复，一朵不知名野花，很快就剩最后两瓣。
“回不来。”
最后一瓣。
“是回得来！”
柴小九开心地站起来身，笑呵呵地回到山洞里。
这一次她决定开始认真修炼。
不能遇到什么事，总是被哥哥们丢在一边。
她柴小九要长大了！
……
摸尸，收尸。
许不平动作熟练地近乎冷漠。
“妖怪都该死吗？”
墨月举着伞走下了马车。
这是一个好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问我这样的问题！”
许不平将六只豺狼尸体收入储物袋中，指了指那只通体雪白的玉蟾。
“这种玉蟾，大周没有。”
“那来自哪里？”
“妖国，青丘。”
许不平声音显得略有些低沉。
“你怎么知道？”
墨月问。
许不平指了指搭在马车架子上的行囊。
“那本书里写的！”
“传闻，这种玉蟾是一种不祥之物，玉蟾现天下乱。”
“你觉得这种说法可信吗？”
许不平反问道。
墨月摇了摇头。
“传闻？难道也是那本【天下第一要下山】上写的吗？”
墨月问。
“那倒不是，还有一本奇书，你有空也可以看看。”
“什么书？”
墨月来了兴致。
“书名【山海】，作者不详，时间难考，却是本奇书，地理志怪，风土人情，包罗万象。”
“你好像岔开了话题。”
墨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许不平叹了口气。
“妖怪当然不是都该杀，这世上，人有恶徒，妖有好妖。”
“我以前看过的话本中，还有一位心如菩萨的白娘娘。”
墨月又走近了一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追问下去。
许不平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是圣母，也不是屠夫。
他不是菩萨，也不是恶魔。
其实他不用向墨月解释什么，可他总觉得，面对墨月，他可以拷问自己的本心。
人并非这天地唯一之主，但行于世间，总有立场要坚守。
与世人有害的妖他会杀之，与世人有害的人，他也会将他们斩于剑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从他拿起剑的那一刻起，他心便是如此，从未改变。
“玉蟾现世真的代表乱世将至吗？”
“历史上数次大乱，皆有玉蟾现世这个前兆。”
许不平脸色显得有些沉重。
“你不是说，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威服，盛世之兆！”
墨月有些动容。
“盛极而衰，也是常有的事！”
许不平的目光又重新投到了这只玉蟾之上。
“想必他生前过的极不容易，不论是青丘还是大周，都不可能能让他活的那么久！”
“他能活下来，甚至还踏入了天象中期，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有人想要拨动天下这根琴弦！”
许不平打了响指。
玉蟾之上跳起火焰。
“不拿去换钱了？”
这么稀有的玉蟾，还是天象境的，那得多么值钱！
说不定许不平的人生理想就可以提前实现了。
可那么爱钱的许不平，他却将玉蟾烧了！
墨月忽然露出了笑容，眉眼儿变成了弯弯的月牙，比春风还要醉人。
许不平还真是个很古怪的人。
不过，这样的许不平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有人想让他现世，我偏偏不遂他的愿。”
许不平有些愤愤不平。
“我这次下山，只是要去那红尘世界躺平的！”
也不知道许不平是在对谁抱怨！
墨月微笑着看着许不平。
春风未醉，墨月却有几分醉了。
她转过身，正对着许不平。
“我饿了！”
说完，也不管许不平乐意不乐意，对着许不平的脖子一口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