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9号（1/1）
随着时间推移，正如罗所预料的那样，烬恶鬼愈发凶暴，但使用殖装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除了烬恶之心和真空爆破外，他的巨大手臂是军用等级3的粉碎者Ⅳ型。虽然只是量产型的殖装，但极限发力有军用等级4的水准。”
“另外他的脚踝是军用等级4的大地震颤，蹬踏的时候可能产生音波系的攻击，你需要小心，因为他使用的很隐蔽，我怀疑和你缠斗的时候会选择用这个来结束战斗。”
罗坐在那里，冷静的像一台机器，这也让9号愈发信服。
这个疯子，不，这个可怕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来自老鼠巷的新人！
她来自老鼠巷，认得拾荒者目镜，她才不会觉得是那玩意看穿了别人的身体构造。只会认为是提前有人为他准备了烬恶鬼的资料。
他甚至有可能是‘嘉宾’，对，一定是的！
烬恶鬼的十番战都是为了他而准备的，他要踩着烬恶鬼的尸体，获取自己的王冠！
9号一想到像自己这样的老鼠，在这里拼了命，遭遇了许多可怕的事，最多不过在烬恶鬼手上撑五分钟。
烬恶鬼能达到今天的地步，代价是彻底失去了恢复正常的可能，据她的说监理人所说，哪怕没有死在舞台上，烬恶鬼也不可能活过今年。
可这个看起来没多少改造的年轻人，随随便便就能踩着他们的脑袋往上走。
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把他们当做玩具一样戏耍杀掉。
真是该死的有钱人，有钱人都该死！
她心里很难过，在这个世界没钱就是罪过。有钱人参与进来是当‘嘉宾’，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把舞台当真人秀在玩。
而对于下水道的老鼠来说，每周一次的舞台都是考验，撑不过去就得死！
来自23区的有钱人可以披上性能最高的甲胄。而他们就得肢解自己的身体，去换上不知道是第几手的殖装，咬着牙忍耐精神崩溃的痛苦。
想到这里，9号的眼皮都害怕的颤抖了一下。
“上了场地你得尽快动起来，站着不动是给烬恶之心冷启动的时间。”罗没有看到9号阴沉下去的脸，继续说着：“烬恶鬼的排热设备很旧，你越是难以锁定，他顾忌到过热，殖装的输出功率就会越低，你生存……”
“够了！像你这样的人，还需要我做到什么地步？”虽然事关她的生命，但9号依然不耐烦了：“你就这么怕他吗？你的利剑不应该可以轻易的洞穿他的身体吗？”
此时的罗才注意到，9号的眼睛很红，盯着他的目光非常凶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罗也收住了话，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
“我知道他的疯病是什么，我也知道他快撑不住了。可我也快撑不住了！”
9号的声音颤抖，也许是被出现在身边的‘嘉宾’刺激到了，对某些事物的恐惧终于让她崩溃。
“神经舒缓药剂？”沉默了一会，罗轻声说。
“你的眼睛是什么？新型的生物科技吗？你什么都知道，所有的都在你的计划中是吗？”9号毫不畏惧的与罗对视，哽咽着讥笑。
“你的颈部和太阳穴的血管有浅蓝色的光泽，这是注射神经制剂的显著特征。”
9号不再用凶狠的目光和罗对视。因为罗黝黑的眼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傲慢，唯有平静。
她噗嗤地笑出声，但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滑落。她用双手捂住脸，很久不愿再说话。
神经舒缓药剂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她紊乱发痛的脑神经安静下来。可这种药并没有治愈神经的效果，在药效过去之后，还会让脑神经产生剧烈的反弹，让她生不如死。
鸢翎Ⅲ型带来的巨大负担使她的神经传递出现问题，如果不用这种药，她早就已经和烬恶鬼一样疯掉了。
但她没有烬恶鬼那样的天赋，如果疯掉了，就只剩下死亡一条路。
可在剧场里，用上这种药的人最后都死于崩溃，无一例外。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无法回头。
“你应该把过载的殖装拆了，然后进行神经修复手术。舒缓药剂只能麻痹你的神经，这会加重你的病。”
“你真是个白痴。”9号放下手，露出的双眼赤红：“我已经把原本的身体卖掉了！要是换了殖装，这场不死，下一场演出也会死！剧场不会给你向后的机会，你只能往前走！”
“我不是你这样出身高贵的大少爷，你来这里是寻找刺激，而我们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生活本身就已经很刺激了！会来这里的，都是无路可走、自寻死路的废料！”
罗没有辩解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9号自己擦干泪水。
随着一阵和欢呼声传来，8号也在死斗场上被烬恶鬼绞成了一堆肉泥。现在终于要轮到9号登场了。
她站起身子，也不避讳罗的视线，又抽出一管神经舒缓药剂扎入手臂，青蓝的荧光随着暗色的血管一路向上，就好像给身体里放入了一条恶龙。
9号的面色也逐渐平静下来，前面的8号坚持了三分钟，是至今为止的最好成绩。这和罗预测的一样。
虽然那家伙作为上等人，让9号充满了愤懑，但说的话确实很有用。
她深吸一口气，绷紧身体朝门外走去。
“烬恶鬼的右肩胛骨，那里原本应该有个殖装，应该是被烬恶之心熔穿了。现在的那个只是临时凑数的……陷入绝境，你可以尝试攻击那里。”
9号缓了缓步伐，没有回头。
霓虹灯光笼罩在9号身上，耳边是来自观众投屏的雀跃欢呼，面前那尊如魔神般恐怖的巨大身影一动不动，静待她的登台。
9号没有丝毫迟疑的就飞身跃入死斗场。
她和前八位选手不一样的是，登台之后她没有选择谨慎的站在原地拖延时间，而是一开始就加速朝烬恶鬼冲去。
正如罗之前所预判的那样，刚战斗完的烬恶鬼需要时间冷却逐渐失控的烬恶之心。他的身体已经无力再负担一个冷却装置了。
急速而来的9号打乱了他的计划，她细小灵活的身体仅几秒就来到烬恶鬼的安全范围内，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左手的手臂从中间取了出来，只剩两边的薄薄的一层金属支架连接着手掌。
那取出来的手臂开始变形膨胀，直至变为了一柄比9号身体还要大的重锤。
【军用武装：淬火重号】
这柄重锤没有别的优势，一是方便折叠携带，另外就是自身拥有重力装置，在全解放的情况下，重量接近二十吨。
这样的重量，9号凭借自己当然举不起来，但他的脊椎是军用等级3的殖装鸢翎Ⅲ型，这根电子脊椎不仅能替他承受超过60吨的受力，还有一项独特的功能。
——电子振翼。
开启后她能以半悬浮的状态高速移动，再加上淬火重号的重力调整，让她得以逆转方向，迅速升空。
在升至几十米高后，随着淬火重号再次重力调整，20吨的重量携带着自身几十倍的下落势能，共五六百吨的力量狠狠砸下！
这样的力量即便是挡下了，下一秒烬恶之心就会暴走。
无奈烬恶鬼只能极限点火启动，脚踝的大地震颤升腾起巨大的声浪，推着他倒飞出去。
这是身高三米多，体重接近一吨的庞然巨兽迅速且灵巧的在地面翻滚，重心的不断调整让他一时间难受无比。
咣——
重锤落地，暴怒的烬恶鬼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然后就看着9号在他眼皮底下再一次升空。
嘭——
但已经启动的烬恶鬼怎么可能让剧情再演一次，大地震颤二次启动，将他同样推至半空。
半空中的9号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松开握着淬火重号的手，整个人急速下落，在即将跌落地面的时候，以一个不可置信的直角转弯，加速腾转至边上。
扑击不成的烬恶鬼同样翻身下落，却不想那柄被弃的重锤失去了控制，重力调整的功能关闭，也直直的往下掉。
烬恶鬼没有9号那样轻巧的身体，自然无法在落地前直角转弯，无奈只能再次扭转身体，用背部承受下落的重力。
他双手巨大的粉碎者Ⅳ型高举，硬是接住了急速下坠20吨重的淬火重号。
当他再次站直身体时，胸口亮的如同一颗小太阳，浑身的其他部位都在喷涌着白色的蒸汽，整个人如同一列旧时代的古早蒸汽车头。
这几十秒的时间里，9号消耗了烬恶鬼大量的体力，行为可谓满分！
但她也失去了可以随意调整重心的淬火重号，接下来再也没有掌握主动权的资本了。
两道猩红的光芒从浓郁的白色蒸汽中透出。
那是烬恶鬼闪烁的电子眼。
“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
冷静中压抑着疯狂的声音传遍了死斗场。
因刚才9号出乎意料的精彩表现而噤声的观众投屏随着这句话而再次热烈。
下一秒，9号感受到浑身被剧烈挤压，身体也朝着烬恶鬼快速飞去……
“你很聪明，但我不会再让你消耗我的时间！”
“真空，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