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宣司辰回京(1/1)
岁杪刚刚落下最后一个剑招,便见鉴书十分狗腿的看着自家姑娘,心中顿时不快。
不知为何,她见这个侍卫,总有些相看两厌的感觉。
“太子殿下!”
德崇公公匆匆忙忙赶来:“哎哟,可算找着您了,陛下传召让你立刻前去明德殿。”
“可有说明何事?”
德崇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宣长宁,没有回答,只催促道:“殿下快些去吧,莫让陛下等久了。”
目送几人离开西阁。
宣长宁定定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岁杪也不打扰她,自顾自握着剑等在一旁。
“你说,皇帝陛下从不让太子干涉朝政,为何今日要将他叫去明德殿?还是德崇公公亲自来传话......”
明德殿可是众大臣上朝的地方,皇帝商议要事也是在那里。
“许是陛下改变主意了。”
宣长宁摇摇头:“我看未见得......”
这是他们云家的家事,同宣长宁无关,是以她也就是疑惑了一会儿便不再去想。
转而问起岁杪:“刚才用这柄剑的感觉如何?”
自从练剑诀以来,岁杪用的武器都是树枝代替,第一次用上长剑,自然心情激动澎湃:“这柄剑很好!”
“寒霜剑自然很好,喜欢吗?”
“嗯。”这样的剑谁能不喜欢。
“那她就是你的了。”
闻言岁杪受宠若惊,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继而惶恐道:“这......姑娘,这是殿下为您寻来的,我拿着不适合。”
说着便要将剑还给宣长宁。
后者按住她的动作,坚定道:“说是你的便是你的,再说你见我几时用过剑?”
见岁杪还待推脱,宣长宁干脆道:“你安心拿着,将来若有什么事还可自保,也能免我后顾之忧,至于太子殿下那里你不用管他,帮他做的事便是要个三五柄寒霜剑也使得。”
再则,宣长宁不用武器,这柄剑说不得便是专门给岁杪挑的。
岁杪快要哭出来了,她怕的便是这个。
丹穴山上二人定是约定了什么,可皇宫的水有多深?
她这些日子看得清楚,万般不愿姑娘涉身险地,只想她平平安安就好。
“你也不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姑娘我这么精明,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将自己折在宫里。”
“太子有太子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东西要拿,我们这叫各取所需。”
“呵~”一声轻笑从墙头传来。
宣长宁头也没回:“光天化日之下,爬别人墙角可不是君子行为。”
墙头上的人影一动落在院中,手上的玉箫,微挑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面容,不是三皇子元翼又是谁?
岁杪将长剑横在胸口,迅速拦在宣长宁的身前,虎视眈眈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宣姑娘说得可不对,我在自己家中闲逛,怎么能说是爬墙角呢?”
迎上岁杪防备的目光,元翼小额坦荡,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你这丫头倒是忠心护主,不像我那不靠谱的侍卫......咦?人呢?”
他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身后,隔着院墙朗声唤道:“盖奴!你又死哪去了?”
墙头上适时冒出个挂着浓眉大眼的脑袋,一脸难以启齿的痛苦表情:“殿下,我被树卡住了......”
“......”
元翼扶额头痛道:“世人千千万,真不知为何我会选了你做我的贴身侍卫。”
说话的功夫,盖奴已然脱身而下,凑到元翼面前,笑的没脸没皮:“自然是因为盖奴的姿色样貌俱佳,且身手不凡咯。”
浓眉大眼的盖奴夸赞起自己,如此理直气壮丝毫不脸红。
宣长宁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三殿下,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无极殿。”
“那又如何?我素来如此。”
盖奴接口道:“没错,这西阁原本便是殿下的寝殿,只不过如今是宣姑娘您暂住罢了。”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还当真是绝配。
一个顶一个的厚脸皮。
在人家的地盘的不听人家的能怎么办?
宣长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着岁杪就要进屋子:眼不见为净。
一只手横在她面前,宣长宁按住岁杪蠢蠢欲动的剑,拧着眉不悦道:“三殿下这是何意?”
“宣姑娘难道不想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陛下才会如此着急的招呼老七过去?”
能发生什么?总不可能是他的身体撑不住,又要取元泽身上的真龙之气吧?
慢说国师重伤养在云台无法帮他,就是可以勉强施展妖力,离得如此近宣长宁也会有所感应。
“为何?”
元翼凑近了一些小声神秘道:“最近宫里接二连三的失踪了好几个宫女。”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宣长宁的脸色,后者疑惑道:“那又如何?找回来不就行了?”
“找不回来了,她们皆是阳年阳月阳日所生......”
啊?
这样的生辰八字......
宣长宁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错愕的问道:“你能确定吗?”
“当然,宫里的事哪一件逃得过我们殿下的眼睛。”不等元翼开口,盖奴忙抢过话头笑嘻嘻的解释道。
“就显得你能?!”
“本来就是。”
“还说,去门口守着。”
打发走盖奴,元翼才又道:“原本几个宫女失踪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前朝有人拿此做文章,说明朔帝年事已高,想要借此机会让老七参政,你说咱们这位皇帝会不会如那些人所愿?”
明朔帝如今看起来确实不是长久之相。
可他的野心昭昭,断不愿将手中的权利放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太子元泽。
这样的道理宣长宁这个外人明白,元翼更明白。
“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三殿下说完了么?说完了便请回吧,记得走正门。”
宣长宁特意加重了正门二字。
“怎么能与你无关呢?老七不是你的未婚夫么?怎么着也算是自家人了吧。”
元翼岂会轻易放过她,他马上就要封王,之后便要启程前去封地,在此之前还有许多疑团未解开。
总觉眼前的人可以给他想要的答案。
明朔帝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这个亲身经历的人更清楚,巫桀成为国师,元泽成为太子,从那以后事情的发展变得玄幻了起来。
再后来宣家大姑娘入京,清河宴上的那一剑绝不可能是寻常人能使出来的,后面射箭输给商洛公主必定也是刻意为之。
她想进宫,但目的是什么?
明朔帝还是国师?
莫不是那国师与宣长宁有仇,她一路追到这里来寻仇的?!
定是如此了!
元翼当即定论:她一个远离京城十数年的丫头,怎么可能与明朔帝有何交集?定是为了寻仇而来。
他犹自想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打量的目光太过炙热,活脱脱像个登徒子,引得本就不满的岁杪更加不满。
她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元翼的视线,鄙夷道:“三殿下也说我家姑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也就是您的弟媳,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媳实为不妥。”
这丫头果真是个厉害的,饶是他没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此时亦不免有些难看。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宣大姑娘身在江湖自然是不拘小节的。”
宣长宁被气笑了,这人还真是难缠。
她干脆寻了个石凳坐下,气定神闲道:“三殿下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当真?”
见她点头,元翼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落座在她对面:“你且说说清河宴上为何要故意输给洛儿?”
“我想进宫啊。”
如此坦诚的吗?元翼嘴角抽了抽,好歹撑住了没有失态。
“为何?”
“这是我的私事,三殿下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国师的伤可是与你有关?”
“我打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几日国师称病,躲在云台不出来。
看来果真是私怨,国师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元翼竟隐隐有些期待那一天早些到来。
“你就不想知道你父皇的事吗?”
元翼心里咯噔一下,他如何能不想,当初明朔帝的状况他最为清楚,那样的伤都能活过来,岂非妖异?!
“你知道?”
“你且问问看。”
“那我父皇是不是已经......”他试探问道。
“没错,与世人而言他的寿命早就尽了,现在的这个,不过是靠真龙之气养着的躯壳而已。”
耳朵里传来嗡嗡为声音,元翼垂下头掩饰悲痛的神情,身形恍惚了一下险些坐不住。
“那他还能活的过来吗?”
见他这般宣长宁也是不忍心,委婉道:“人死如灯灭,你父皇身死是事实,但有人将他强行留在世上,这本就是有违天道的行为。”
“所以不能是吗?可他看着于常人无异。”
宣长宁颔首:“那也只是看着而已,寿宴上他吃的那颗丹药你可知是什么?”
“那是用妖丹炼制而成的丹药,可以让身体保持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是药效一过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直至腐烂化成灰灰。”
“若是一直有那种丹药吃呢?”元翼急道。
“你觉得巫桀当真会为了你父皇,一直炼这种丹药吗?”
“且不说这种丹药的炼制有多耗费自身力量,便是其中最重要的药引,亦是十分难寻的。”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父皇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至于是何目的,我尚且不知。”
如此,明朔帝当真回天乏术了。
“你如今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见他一副难过悲伤的表情,宣长宁忍不住提醒道:“丹药炼制不易,成功的更是少之又少,那样的丹药不是随时都有的,可巫桀的目的尚未达成,便不会让你父皇轻易死去,等到药效一过,新的丹药未成,你同太子殿下都将置身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