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丝动容(1/1)
一路走到一镇子,听当地人的意思这里依旧是紫云城的地盘只是距离远管理的松,是一道小型水路交错地。
两人在一家民庄借了一宿,江无尘没了踪影,管家的婆婆好心给白霖准备了洗澡的热水。
整个街道来回就几个铺子,江无尘来到推荐的一家裁缝铺,掌柜的迎着笑脸:“公子可是要买衣裳,我这里可是这云镇最大的商铺,保准您满意,您看要看点什么。”
江无尘扫了一行的布讲“你这儿可是有现成的衣服?”
掌柜的连忙掀开一层帘子,后面是一墙做好的衣裳。
他一眼挑中了两套天青色的,掌柜的疑惑道:“公子啊,这是一对的不能单卖您男款。”
“两个都要了。”
掌柜不再多问立马喊来小撕打包,接过银子后满脸春光,这小镇子竟然有这么豪气的有钱人不免想多打听点什么。
“公子是初来乍到吧,我跟您讲这云镇最近不太平,我看公子是个富裕的可要注意点。”
江无尘轻倚着墙随口一问:“何人在作祟?”
掌柜的叹了口气靠近点一只手捂着侧脸小声道:“听说是那份卷宗惹的祸…这镇上接二连三有人消失!!”
江无尘挑眉装作不知“昂”了一声带着打包好的东西回去。
日至中头,白霖换洗完的衣裳晒在窗前,但上面的血渍依旧留痕,婆婆给她借了一身干净的里衣,她静坐在窗前。
一眼看到了门口走来的江无尘,神色平静,看着已经恢复了状态。
江无尘走近窗,眼尾上扬,把包裹递给她道:“看看喜不喜欢。”
她打开衣裳款式是好看的,但她从未穿过这类颜色。
江无尘似是探到她心中所想讲:“埃这可是我用身上所有值钱东西典卖才买到的,我看这小镇也没有你喜欢的类型,凑合下好吗?”
白霖想到自己把人腰包扔给那车夫,虽是替他办事但总归是自己没带银子,一路上吃喝都是蹭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她点点头道了句谢谢。
婆婆喊两人吃饭,院子中央摆着酒菜,飘着香味,菜比不上平日江无尘请的那么贵重,但看着鲜美可口。
白霖出了房间见到江无尘正帮忙端菜,他身上也穿的衣裳颜色与她一模一样,款式像是搭配好的。
她身上这件雪缎宽袖裙,衣摆有些着地,并不适合舟车劳顿的人,腰间还有个翠绿精巧羽片型的饰品。
江无尘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画作般瞧着她。
婆婆笑着讲:“姑娘坐吧。”
听婆婆的意思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长大的儿子去闯荡江湖,小儿子早年参加征兵,后来老伴去世她就一人守着宅子,街坊邻居很是照顾她。
江无尘给三个人端汤,他此时像是真情流露笑容不掺杂其他东西。
婆婆很稀罕两个人,一会是嘱咐注意身体一会又给两个人夹菜。
“二位也是像阿朗那样要闯荡江湖的吧?”
阿朗是她的大儿子。
江无尘点点头:“是啊,要是遇到了您儿子我就把他打回家里。”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拍拍他的手讲:“咳不必了,这年轻人就该为心里的天下去奋斗,想当年老婆婆我啊也是个有志向的富家千金,一次为了打败山间恶霸落难就遇到了那老头,那时候老头可厉害了,来个英雄救美我也就嫁给了他…”
婆婆藏起眼底的泪花低头吃饭再道:“这人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心中有大爱的人就该走走,能帮帮黎民百姓,不是吗。”
如今的天下,三分五裂,心中有大爱的死的永远比自私的人早。
江无尘笑道:“婆婆放心,我会杀了所有作恶的人。”
他这是安慰话,相反他现在也跟那些恶人差不了几分。
婆婆看向一言不发的白霖讲:“姑娘可是一心要嫁给小尘?”
“……”
白霖顿住吃饭的动作,婆婆继续道:“你们啊还年轻将来饱经风霜,但心里的爱是不能灭的,喜欢一个人也是,你的喜欢不能成为他骄纵的庇护,夫妻嘛相互挟持才是最好的。”
可能是两人让婆婆误会了关系。
白霖不知解释什么就应和点点头。
晚饭吃的香,两人帮忙洗完碗具,婆婆搬来一叠被子,两人跟在身后婆婆亲和道:“多穿点被子可别着凉。”
说完婆婆回屋休息。
另一间屋子留下两个人。
江无尘多点了个烛道:“早点休息吧,明日鸣风会来接我们。”
“去哪儿?”
“白界城,见个朋友。”
白界城因在东阳与金夕城界限上而得名,仰仗着这两位主城也是个少有的繁华地段。
虽然不想提但白霖还是想商量一张床怎么让两个人好好休息…?
江无尘爬上窗,枕着窗歪头朝她一笑道:“好好休息。”
说完就闭上了眼,他曾在南疆一带奔波数年没床睡那算什么大事。
白霖心里还是有愧,她在床上躺着,尽量入睡但还是毫无睡意,像个尸体僵硬着全身。
不能安心睡觉的时候多了,但头一回在一个屋檐下跟人住。
月落侧脸,窗前有棵大树,风一吹树叶蹭着衣袖。
江无尘伸出一只手抓到风刮下来的几片树叶,叶身渡着月光。
看向床榻上的人,见她一副入睡模样,他手轻轻一挥叶子扑向几个烛火,火光灭掉,屋里四周昏暗。
江无尘轻轻关上窗跳上了屋檐,侧躺着叶片抿在嘴,吹出的调子似潺潺流过的水,融合在风声里不显突兀,静静的。
次日天阴沉沉的,婆婆没有出来告别,只是把准好的饼子放在了门口。
鸣风的马车已到门口。
两个人在门前齐齐向里面的人躬身道别。
马蹄声响起后,门吱呀打开,婆婆掩着泪水看着。
没有人永远年轻气盛,但有人永远年轻。
鸣风得知刺杀一事后跟芊沫合力调查了几日。
“秋玉笙这人目前只知道是无毒人直接上头人,他背后这个杀手势力是第一次出现在江湖,没有相关的线索提供,这秋玉笙的出现很少有人知晓,他现在并不在调查卷宗的事,而是在找公子的踪迹。”
秋玉笙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花四君一列中是最隐秘的存在,此人心思歹毒又武功了得。
江无尘吃着糕点无所谓道:“既是为我而来那就不必去寻。”他给白霖递了几块糕点道:“我看你气色不见多好,到了白界城借热池一用,对内伤很好。”
白霖已经吃了那婆婆给的饼子吃不下糕点拿过后放回盘子中。
“好。”
白界城倒是走了半天就到达,城里几乎没有一方独大的势力,所以倒是个安全的地方。
夜晚这座城依旧热闹,街上多是年轻人。
一人匆匆跑来撞到了鸣风他连忙道歉,鸣风打听一下道:“这位少侠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年轻人是个书生模样,谦和道:“这乐衍姑娘的轿子快到巧街了!!这可是最后一段路,我这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这人见他们几个神色平静愣了愣不解道:“各位为何如此平静…??”
这乐衍姑娘是谁?那是江湖风云榜上排行第三的美女,她一人起了一座楼,不仅貌似天仙还是个精通琴棋书画又懂营商的魅力女人,每年为见她一面四方来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向他这样花尽了一年的积蓄也赶车来只为一睹芳容!
每年初夏季节乐衍姑娘就会有一场盛大的游街,白界城几乎是人满为患,他能赶上就不错了,睡大街抢不到客栈房间的多了去了!
花楼是乐衍自己经营的,这城中的财富无不是落入她的锦囊。
这次游街是白界城最热闹的节日,突然周围人一阵激动往前冲,书生匆忙道了句再见就跟着人群跑。
街边的摊位直接落空,连老板人都跑的没了踪影。
江无尘找了个位子坐下,鸣风倒茶。
这两人倒是安静,白霖退后几步离开人潮望向轿车。
轿车似个大游船,上面有穿的花绿的女子跳舞,有穿着精神的人敲鼓,车两边五彩绸带飘逸,下面人声鼎沸。
天空中乍现的烟花都只是陪衬,所有人只顾着看轿车。
最前面几个穿的仙子般的女子在撒着花瓣。
场面热欢。
她也从几百个乌压压的人头中看到轿车上那女子的红色飘纱。
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恭敬来到江无尘身边道:“公子请。”
三个人坐了一段的马车来到一楼,上面用画彩斑斓色彩画了幅莲花图腾,牌匾写着“花楼。”
按照江无尘的命令白霖被几个丫鬟引着到了一冒热气的池塘,丫鬟退身。
池塘边布满了假山,上面缀饰的却是真玉红翡。
热气中有许多药草味,上面撒着花瓣让药草味不那么浓。
白霖脱完衣服下了湖调理内伤。
也是神奇,体内血气翻腾先是不舒服了一阵子,额头冒着汗水,随后身体非常舒坦,内功在很大幅度恢复。
静静泡了一段时间,而后身侧一阵动静,本要用御水术把人扔出去,但手没挥出去已经听到人声。
“东西放那儿吧。”
是个女子的声音,好似身后还有几个丫鬟,白霖才放下了手。
东西齐齐放在玉石上丫鬟退身。
白霖转头看向动静发生生处措不及防被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下巴,眼前是个极其明艳的女子。
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额间点了个细金丝花钿,一袭霓裳羽衣裙,两胳膊上红色细闪的飘纱,上面绣着云纹,露出锁骨,指尖带着花香。
一种不会让人抗拒的淡香。
眼眸一扬道:“想不到那死神真能带个活人来我这儿,还是个美人。”
白霖别开脸,她想起今日街上人太挤根本没有瞧上一眼的那位叫乐衍的姑娘,淡声讲:“先出去。”
今晚这个地方很适合调息她只想安静待着。
女子纤细的手轻轻搭上另一只手讲:“那货说你爱绿色,这花楼里好看的绿色东西都放这儿了,今年新出的全部衣裙款式也都在,就当见面礼了。”
白霖:“多谢,一件衣裳就够。”
女子转身离开落下话:“放心吧小美人,这整个楼都是他的,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
白霖接收到的信息中江无尘在中原有一座楼,楼名“听竹楼”看来明面上叫花楼,这人怎么做到人在南疆在中原有盘缠的。
疗伤差不多后她挑了个简单的竹青款式,头发捋了一缕用个红色发带绑着。
整个人气色好的翻倍,使用御水术将池里的水一小量引到杯子里,御水术是很消费内功,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但现在似乎没有那么难。
转身看到了立在屏风外的江无尘,他换了件玄色袍子,腰上戴着银链,那张脸贵气了几分。
他走近俯视着她一只手端起杯子道:“白护法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人缘好,不仅有人送你卷宗钥匙还有大宗师教过御水术,看来是我高攀了。”
他眉尾一挑:“不是吗?”
白霖正视着他抢过他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翻水洒在地上:“羽尊也有很多我不知道不是。”
他轻笑一声,这么近距离看白霖才注意到这人一边还有个浅浅的梨涡,但在这张脸上添不了一丝柔美,而是蛊。
异域风情的媚。
江无尘微微低头平视她,脸上的笑容散开。
一旁闯进来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状态。
“再不来吃饭就别上席了。”
乐衍并没有真离开只是在一角的亭子下喝着小酒,见这二人奇妙的状态没忍住多嘴。
江无尘头一抬道:“是啊,吃饭。”转身离去。
这席位摆的几米长,而上席的只有江无尘、鸣风、乐衍、白霖。
房间四周墙壁上都是不同花的图案,还真是乐衍一个女子管家,整座楼布的有种明艳又不失雅气。
白霖安静的吃着饭,乐衍先讲的话。
“你们想拉拢的人过三天来这儿办酒席,办酒席的那客户点了名要上演一场剑舞,白姑娘可得勤加练习了,万成仁一生爱剑,也只对剑舞感兴趣,舞好了自然能谈上几句。”
席位上就白霖一人不知,江无尘跟乐衍早商量好了。
白霖眉头轻皱,瞬间嘴里的饭都变味。
舞是她在九霄阁训练时的必修课,但剑舞让她来怕是要真成了武剑了。
“你会?”她问乐衍,若是有人教倒不是个问题。
乐衍手依着脸,手上的首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本来是我的活,但他要你入席,那人的席上进不了多余的人,所以你只能以舞剑的名义进场了。不过你放心…”她又挑起白霖的下巴讲:“我会教你,如何?”
白霖用筷子把手拿开道:“好。”
江无尘是真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一路来一句话都没有多问,恍然间还真觉得她是自己身边的人,而不是九霄阁派来监督的。
如果这样一个人真要杀他…怕也是会如此地专心公办,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