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要跟你决斗（1/1）

“村长……这……”

雨黑愣住了，哪怕他一个没有丝毫情感经历的人都能看出这个黄大娘和师父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你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眼睛是因为什么瞎的么？”

雨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师父，可师父每次都是答非所问，后来被问烦了，索性就说自己是喝假酒喝的。

雨黑当然知道这是师父敷衍他的话术，可是师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追问，因此这个问题也就一直没有答案。

“哎，你师父和这个黄大娘，都是苦命人啊。”

村长眼神有些茫然，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张嘴。

雨黑回忆起刚刚黄大娘哼的曲子，在他的记忆中，哪怕是青楼的花魁，也没能将之唱的如此动人，明明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却被唱出了三分哀怨，七分无奈。

雨黑不想让死去的师父还留有遗憾，看到村长没有说话的打算，他转而望向吴思雨：

“你知道黄大娘的来历吗？”

吴思雨摇了摇头：

“我咋知道，从我出生到现在黄大娘都是一个人生活，不过吧，我听说，她原本并不是落花村的人，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雨黑点了点头，师父念叨了不少次落花村，可从未回来看一次，这其中也许有些难为人言的隐情。

“喂，你在想啥呢，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要不要做我们家的女婿？”

雨黑回过神来，看向眼前这个女孩，她棕色的发丝落至肩膀，发梢微微卷曲，脸颊微红，眼神中满是热烈，连额前刘海都遮挡不住。

雨黑有些恍惚，却还是摇了摇头。

“姑娘，你我相识不过半日，感情是要托付一生的事，又怎能如此儿戏呢？”

“不儿戏呀，我娘说了，感情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那就是一辈子。”

……

“再说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里有一种很纯粹的东西，这注定了你不会是一个坏人。

还有啊，你既然不是瞎子，那你之前做的事，你可是要负责的。”

吴思雨指的是之前在鹊湖里洗澡被雨黑救起来的事，雨黑既然什么都看得见，那她岂不是……

“情势所迫，救人为大，若是之前我没救你，现在你阿妈就看不到你了。”

“我不管我不管！都被你看完了，你不能吃饱了就不要厨子了！”

“我不想和你争论，你不讲理。”

吴思雨面红耳赤还想反驳时，黄大娘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拖着一个板车，板车上放着厚薄各异的衣物。

她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将衣服全搬到屋内。

“大娘，您眼睛不好，让我来吧。”

吴思雨从她手中接过衣服，一件件地收拾好，放进柜子里。

黄大娘走近，握起雨黑的手：

“孩子，容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九哥儿，有没有带你回他的家乡？”

“难道落花村不是他家吗？”

雨黑思索了一下，师父这些年虽然带着他四处游荡，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往与家乡，似乎所有的回忆都被埋藏了一般。

“当然不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地方是他的家乡，那样他也不会有许多束缚与顾虑……”

黄大娘不再言语，往事已成云烟，再去纠结也没有丝毫意义，她细致地将雨黑的床铺叠好，又将房间打扫干净。

“孩子，你将九哥儿的归宿安置好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要出村去，还是在这里住下？”

“我打算住一段时间，外面还不太安宁……”

雨黑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想为钱小九报仇，可他清楚自己与仇人的差距犹如鸿沟，他想留在落花村里，将钱小九教给自己的东西再去慢慢领悟。

他的复仇之路，还有很长要走。

“住下来好呀！”

听到雨黑要住下，吴思雨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正好我们村缺劳力，你在这住下，村长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我是不会耕田的，必要的话，我可以用银子跟你们换生活物品。”

雨黑要修习剑法，哪里有时间再去做农活。

“啊——可是，我们村不收银子啊。”

听到这话，吴思雨反而犯了难，她当然是希望雨黑留下来，这样说不定自己能凭借日夜的软磨硬泡把这个榆木脑袋给泡开窍了。

可是如果他不做农活的话，那相当于村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那么众多乡亲就要把有限的资源再多分一份给一位素不相识的外乡人。

哪怕她能求阿妈接济雨黑一天，那么一周，一月，甚至一年呢，哪怕是好脾气的阿妈也会受不了的吧，更别说那些不认识他的乡亲了。

“这样吧，我来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我相信九哥儿的眼光，他看上的徒弟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既然你决定要住下，一定是有你的理由。虽然现在九哥儿不在了，但你住在这儿，让我感觉就像当年的九哥儿一样。

你也不要觉得承了我的人情，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将那银子分些我也行，虽说落花村里交易不用银子，但说不准也有出村的一天。”

黄大娘看出了雨黑的难处，她此时站了出来，将这份难题包揽了下来。

“谢谢黄大娘。”

果腹之恩是大恩，雨黑当然知道自己承了怎样大的恩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又怎么会再出村，雨黑也清楚这不过是黄大娘为了让自己少一些愧疚，他有些触动，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成一句谢谢说出口。

“这孩子，别叫黄大娘了，多显得多生疏，叫我莹月婆婆吧，显得亲近些。”

“黄大娘，你偏心！我跟在你身后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让我叫你莹月婆婆，这家伙才来一天，你就跟他这么亲近！”

黄莹月站在那里，却也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既然这样，我们去后山吧，九哥一世奔波，也该找地方歇歇脚了。”

村长终于发话了，既然钱小九生前一直渴望葬到落花村，那么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该成全他的夙愿。

雨黑点了点头，从床上拿起包袱，里面的旧衣服已经泛黄，雨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全都包起来，跟着村长和黄莹月往后山走去。

“雨黑！我要跟你决斗！”

门口处，小胖子周子雄一只手啃着鸡腿，一只手拿着扫帚，指着雨黑怒气冲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