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墟界（1/1）
船上苏泯费了好一番口舌，简单描述了刚才与顾楠的经历，期间还不时有顾楠的补充。
“在那生死之刻，幸好我及时接过符箓准确无误的贴在那女鬼头上，才挽救了我们二人的性命……”
司机大叔：“……”
“当我们脱离虎口时，那躲在床底的小鬼冒了出来，幸好当初我一眼就看出它不是人，所以我一个大威天龙……不对，一个滑铲打断了它的施法，给我身边这位好友争取了应付时间……”
苏泯：“……”
“你们是不知道那群血尸有多么可怕，成千上万数都数不尽，张牙舞爪就向我们冲了过来，好在小爷我啊根本不带一点胆怯，开着出租车化身为阿福，直接一个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不解释连招，冲得它们人仰马翻，直取小鬼狗头……”
没有头的小鬼：“……”
红衣女人一脸懵逼，对着两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牛逼，你厉害……”
顾楠感到一丝不好意思，抬手向下压了压，“低调，低调……”
刀疤男人左手摸着满是胡须渣子的下巴，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青年，问道，
“你说天上有一个血月？”
不明所以的苏泯倒是有些好奇刀疤男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一下后如实告知，
“没错。”
“嘶！”一旁的女人发出一声怪叫，不禁再次问道，
“你们果真得是新人？”
苏泯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新人是什么个意思，甚至对于我们所处的地方都有些迷茫，是太平洋？还是大西洋？”
刀疤男人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古怪得“啧”了一声，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能够从这个副本活着出来，是真的厉害！”
“哼！”女人冷哼一声，瞥了两人一眼，“这也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能说会道的，怪哉，怪哉。”
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第一次进入副本就看见红月，甚至还安然无恙的通关了，连发疯的趋势都没有，真是离谱……”
苏泯敏锐地捕捉到两人口中同时出现的词汇“副本”，带着疑惑立即问道，
“副本？这有着什么含义吗？”
刀疤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无所事事的顾楠立马抢答道，
“就是或者影视中主角突然出现在某个空间，进入不同的世界完成一定的任务，才能回到主世界，那些子世界被玩家们称之为副本，对吧！”
见自己台词被抢，刀疤男人索性也就不再解释，
“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顾楠猛得一个起身，双手叉腰，脸色愠怒的居高临下看着刀疤男人，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人是一道眼神就能将他腿吓软的猛男，
“把我们当猴耍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系统呢？主神呢？光脑呢？再不济副本提示呢？特么我们刚才连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路逃命，要不是泯哥生猛，你们只能看见两具白骨尸体！”
“我们好心好意给你们坦白了事情的经过，你们倒好，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我们，我看啊……”
话都还没说完，比顾楠高出半个脑袋的女人站起身，打断了他的怒吼，漫不经心讥讽道，
“呦呦呦，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又是一招滑铲，又是一招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说的倒是花里胡哨，实际呢，一看见那些东西就吓得腿软吧。”
“嗤嗤……”她漂亮的面孔上一滴泪痣挂在眼角下，平添一抹邪魅，本该笑起来异常动人的她，因没有丝毫掩饰眼中那股嘲讽之意，显得有些狰狞可恶。
这就是此时顾楠眼中女人的形象，长着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有着一张咄咄逼人的刀子嘴。
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嚣张的气焰也随之扑灭，他人瞬间蔫了吧唧，说出的话变得苍白无力，
“明明是你们先骗……”
“嗯？”
眼见两人有再次吵架的趋势，稳坐泰山的刀疤男人平淡道，
“小白，你去后面的厨房弄些晚餐吧，记得别弄多了，物资有些不够用了。”
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说道，
“再拿几瓶白的吧。”
瞬间，女人的死亡射线从顾楠身上转移到刀疤男人脸上。
男人脸上横肉微抖，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鬼看了都要发愁，
“这不有朋友吗，喝两口不成问题，嘿，不成问题哦！”
“哼！”
被称作小白的女人转身走向被遮挡的船舷隔板里。
苏泯有些不适应刀疤男人对着自己露出如此“温馨”的笑容，偏过头对情绪低落的顾楠道，
“你去后厨帮忙一下吧。”
听到自家兄弟要把他往火坑里推，顿时目瞪口呆，语无伦次道，
“泯哥，不是……我……她……跟这娘们不合啊。”
苏泯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不容置喙道，“我跟这位先生有点事情要谈，你先进去帮忙吧。”
听到没有任何余地的商量，顾楠只好拉着张苦脸，迈着沉重的脚步赴向刑场。
“现在，我们好好聊一下吧。”
刀疤男人率先开口，“先生二字真是好久没听到过的名讳了，都快熟悉那群野蛮人的叫法，异端，疯子，呵呵……”
男人自嘲一声，苏泯微不可察皱了下眉目，
“我现在想先了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那片迷雾深处有什么？”
刀疤男人抬起一直捂着腹部的右手，对着船外的海面指了指，
“你可以叫它白雾迷海，也可以叫它虚妄之海，其实怎么称呼它并不重要，但你要知道它很危险，非常危险！”
或许是男人的表情过于惊恐，又或许男人腹部的出血量过多，照它这个速度下去，流干身体中的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刀疤男人瞧见了苏泯凝重的眼神，“哈哈”大笑两声后，将他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对方看，嘴中毫不在意道，
“区区致命伤，不足挂齿。”
苏泯：“……”
“开个玩笑，放心，暂时死不掉。”
或许已将对方当作自己人，刀疤男人不再如开始那般警惕，又或者他们是所谓的“新人”，自信地哪怕是身负重压对方也对其构不成危险。
苏泯心中如此想道。
“那何为不处理伤口，是没有工具？还是说你们也具有类似那些诡异东西能够恢复的能力？”
刀疤男人干脆后仰靠在船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跟新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都好些年头没干这活了……”
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怀念。
“接下来，我说你听，等我说完后，有什么不懂的再问行吧，这样省时又省力。”
“嗯。”
“姑且称这片海域为虚妄之海吧，这是很久之前的老人一代代传下来的名字。”
“关于我们是怎么来到这片海域的，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至少在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知晓，或许祂们知道，但祂不会回应我们人类，祂只会让我们陷入疯狂且迷惘。”
“那我们出现在这样诡异的海域是要干什么？用那傻傻的小子话说，就是有一个神秘的东西把我们拉过来，然后下副本打怪升级，但真的没有他说得什么主神啊那些，更没有系统面板能够查看属性的。”
“啧，要是有的话我还真想看看跟祂们差了多少……”
“言归正传，船头那个铜铃会带我们找到副本，所以它很重要，因为我们每次完成副本任务后，物资会出现在补给?中，保证一船人约一个月的量，并且它能够在夜晚保护我们不受海下某些东西的危害，白天不受白雾的侵蚀。”
可能是躺太久，腿麻了的原因，刀疤男人身子转了个方向换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道，
“进入副本时，每个人脑海中会有一个声音提示，大概介绍副本内容与需要完成的任务目标，至于你说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等会你再跟我细说道来。”
“而完成副本后，除了会获得物资……就没有其余的东西了，不存在奖励经验跟能力，哦，回归到船上的一瞬间会修复你在副本中所受到的所有伤势，毕竟从副本中活着回来已经是祂对你最大的恩赐。”
说到这，男人阴森一笑，“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诅咒，无穷的轮回，杀不完的人……”
“对了，副本也是分有等级的，照你描述具有自我意识的肢体异变污染体，但没有产生特殊能力，只是可能具有传染体征……勉强算三阶墟境吧。”
看着有些疑惑的苏泯，男人不慌不忙道，“墟界是我们对副本的统称，叫法上的区别而已，至于特殊能力就是异能力吧，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
“而我们人类自然也能觉醒能力，不然还怎么玩，要这没那的。”男人语气略带夸张。
苏泯忍不住出声，“污染体是什么意思？那不是鬼？”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都是被神污染的，肉体未死，灵魂却早已污秽不堪。”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像长辈样轻轻将手搭在苏泯的肩膀上，语气深长地说道，
“我对你最感兴趣的是那轮红月，要知道那玩意至少是六阶墟界之后才可能会出现的东西，六阶意味着什么等你再多经历几次墟界就会知晓，而且只是可能，祂可是存在于九阶的……至高啊！”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中?，
“虽然我对你身上的秘密很感兴趣，但我不是一个喜欢窥探他人秘密的人，毕竟每一个人都得保持一些神秘感，才能够活得更久，不是吗。”
苏泯眼神微动，曦月在墟界出手救了他的秘密都没有告诉顾楠，而是随口弄了个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出其不意斩杀了小鬼的理由糊弄过去，反正顾楠是相信自己，命都是他救的，也就没产生怀疑。
反倒是这些在虚妄之海生活已久的人，根据他话中一丝细微的末节就能发现漏洞，还是信息差距太大了，他对这儿一点都不了解，得尽快适应才好。
“要怎样才能觉醒你所说的能力。”
刀疤男人止住脚步，“自然是……不断徘徊在死亡边缘。”回头示意苏泯跟上，“在墟界你有太多的机会了，说不好的就是你还没觉醒就嘎掉了，不过一般来说在你进入五阶墟界前都会觉醒的。”
“因为没有觉醒的人都死在四阶墟界里了，哪怕是有老人带领死亡率都很高，愈高阶的墟界愈考验个人能力。”
听言，苏泯有些担忧望向在屋内忙碌的顾楠，他真的能够保护好自己的朋友吗？
看破他心思的刀疤男人安慰道，
“血的磨砺会让人快速成长，如果你要当那个一直保驾护航的飞鹰，终有一天你会害死他的，身为朋友就更应该相信对方，而不是一昧的帮助。”
苏泯沉默不语，或许他会找到更好的方法。
“怎么能够对付那些污染体，或者说要怎么变强。”
刀疤男人瞥了眼苏泯手中的血泣，点头示意，“类似你手中的这柄刀，具有强烈煞气对一些低级的污染体很有效果，不管怎么说被污染的始终是灵魂，杀气，煞气，血气等一些能够影响到人精神的物品都能够对付它们，但等级高上去了，就很难生效，这就需要另一种层次的力量加持。”
“一种黑色特殊的小玩意，以后你会遇到的，它可以加到武器里，也可以作用于自身……”
苏泯默默从兜里掏出一枚黑色“硬币”，放在男人面前问道，
“这是你所说的那种玩意吗？”
看着凑到眼前紧握的手掌，男人心中顿时无语，“你那也就三阶墟界，虽说是诡异了些，但毕竟只相当于新手教程，怎么可能会出现四阶……”
白皙的手掌中赫然躺着一枚边角带血的“硬币”，男人脸色一僵，缓缓说出二字，
“魂格！”
略感疑惑的男人仔细打量着眼前之物，暗想这小子是不是拿了个假货糊弄自己，但他也不应该知道魂格是什么玩意啊！
“不对。”瞄到那一丝不容易被发现的血迹，心中再一惊，一顿一顿道，
“神……性……魂……格！”
这怎么可能啊，完全违背了他十几年来得常识，艹，世界意志是干他娘吃的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尽管心中思绪纷飞，但男人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眼看即将触及神性魂格之际，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更快，苏泯瞬间合拢手指。
“嘿……你这个小家伙，你是在误会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贪图别人的东西呢！快放手，让我多瞅一眼！”
很像！十分有十二分的确定，你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心怀不轨，口水都快滴到我手上了。
苏泯面带嫌弃收回手掌，带着好奇的看着手心这个小东西，它有这么厉害吗？
“哎呀！”真是可惜，到嘴的鸭子飞了，男人恨不得整个人扑到苏泯身上，求他，求求你把它给我……
“咳咳，刚刚都是你的幻觉，什么也没发生。”男人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苏泯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一些东西来交换。或者，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或者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或者知道，都可以用来交换。”
哪曾想，苏泯听到男人这样说道，便随手将手中之物抛出去。
“哎，别摔坏了。”男人手忙脚乱，顾不得肚子上的伤口撕裂，轻轻一跳抓住在空中旋转的魂格。
“呼。”
对着魂格吹了口气，还听了个响，不等苏泯有后悔的机会，直接丢入口中。
“舒服啦~”
男人脸上一阵迷汁微笑，发出痴汉声。
苏泯满心期待，结果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还以为能长出两个龙角疙瘩呢，但他很快发现男人肚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肉细胞不断繁衍补充填满那窟窿。
“也别满脸失望啦，毕竟只是带有一点点纯洁的神性气息而已，能够对我现在的状态产生作用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用担心死亡危险咯！”
不了解这个魂格具体功效的他也没有理由去反驳男人，苏泯只是平静地望着男人。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你小子这脾气我喜欢。”
难道不应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吗，心中暗自吐槽。
接下来，男人郑重其事地伸出染满血迹的右手，手背上布满蜈蚣般的伤痕，一直延伸到手臂，“你可以叫我狼叔，现在我郑重邀请你加入我的小队——地狱前线，你愿意加入吗？”
苏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请，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自己主动请求加入小队，与被邀请加入小队的收益完全不同的。
“我愿意！”苏泯坚定地回答。
两个在某些方面相似的人互相注视着，他们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