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后寿宴（1/1）

直至晚宴前，我与余卿都未曾再见过一面。我还在想着，余卿是何时回到宫中？当初又是谁带走了他？于是我打算问问余鸿，毕竟他们是兄弟，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知余鸿对我的重要性。

正当我要询问时，余鸿出声：“他不会原谅我了，对吗？”语气中带着悲伤。

“啊，什么？”我很是疑惑。但突然想到什么，立即答道：“余鸿，过去既已经发生了的，那就该放下，往前看。”

“说实话！”他突然增大音量。此刻的他，和以往温润如玉的样子大相径庭。竟让我生出些许害怕。

但我还是选择说出我真实的看法，“余鸿，虽然错不在你，但是，你也是将他推向深渊的助力之一。”

他不再应答，反而静静凝视着我的眼睛。我说的本来就是真心话，所以我也不怕，就大着胆子迎着他的目光。

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能够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耳畔有微风拂过，我快坚持不住了。谁来救救我啊！

幸好，他终于收回目光。我想，他是感受到了我的真诚！

我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疑问，一定要当场问清楚。于是我问道：“余鸿，四皇子他是怎么回来的？”

余鸿思忖了良久，才答复我：“四哥说，他是自己逃出来的，后面一直被追杀。本来他以为自己都快要死了的，但醒来时就已经在左相府了。待他伤愈后，便被父皇接回了宫中。”

“所以说，是左相府的人救了他。那有说，是在哪里救的吗？”我急切问道。

余鸿看着我，目露疑惑。但很快便恢复神色，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准确地说，是左相府大小姐千紫宁救的。她当时回乡下的庄子省亲，归途中遇到了四哥，便救了他。那时的四哥奄奄一息，躺在破庙里，生命垂危，是千紫宁花了大价钱四处求医，才寻得一偏方——以心头血辅以药物治疗，再加以日日针灸，终于治好了四哥。他的命保住了，往后只要稍加调理，便会恢复如常。”余鸿向我细细道来事情原委。

“千紫宁？是今日陪在他身旁的那个姑娘吗？用的是她的心头血吗？”我问道。

“是的。我也派人亲自查验过，在救四哥的过程中，都是千紫宁全权负责，照料四哥直至他醒来。后来，或许是左相告知了父皇，四哥才被接回了宫中，由太医亲自料理。”余鸿又继续说道：“父皇马上要为四哥和千紫宁赐婚，想来就在这几日了。”

我总有种感觉，最后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说实在的，我确实听进心里了。我决定，一定要找余卿问清楚，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太后寿宴开始了。

按照惯例，除了宗亲王室和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在大殿之内，其余受邀人员皆在殿外用膳。此时整个皇宫灯火通明，盛大极了。

众人一齐向太后祝寿“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随后便开始歌舞表演，各种美味的食物陆续呈上来。我在一旁为余鸿斟酒布菜，期间在他的掩护下，我也偷偷吃了不少美食。

席上太后突然提到：“如今卿儿，顺利归朝，真是喜上加喜。众大臣理应敬卿儿一杯！”

有人站起来说道：“太后说的对！四皇子为炎国做出的贡献，我们没齿难忘！”随即他就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此人正是户部尚书秦朗。

有了他的带头，然后又有很多人站起来向余卿敬酒。可是他都没有回应。我知道，他不愿意的。

果然，因为余卿没有站起来，拂了很多人的兴，准确地说，是拂了太后的面子。这一刻，我才明白，太后的佛口蛇心。虽然她对其他的子孙疼爱有加，但她对余卿半分没有。

皇上很是震怒：“逆子。今日是你祖母的寿宴，众大臣也是因为你回来而高兴，你在这摆脸色，给谁看？”

“我并没有求着他们恭贺我，不是么？”余卿略带讥笑地应道。虽然语气淡漠，但我知道，那带有一种委屈甚至怨恨。

“逆子！”皇上非常生气。将欲说什么时，被一道女声打断。

“皇上，今日太后寿辰，不宜动怒。听闻左相之女，千大小姐自幼才华出众，名满天下，不如由她来为大家助助兴。”身旁的皇后娘娘开口道。

顷刻间，鸦雀无声。我知道，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皇后，早已四十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仍能瞧见年轻时，想必也是闻名天下的美人。其下除了育有余鸿这个太子，排行老五，还有一位三公主，早已出阁。

皇后的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一个臣子之女，为皇室献才艺无可厚非。怪就怪在，千紫宁是未来的四皇子妃，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这般做法和刚才之事，想来是为了打余卿的脸。

我绝不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我在众人的沉默声中，站了出来。“奴婢愿主动献舞，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纷纷看向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说不定我早已死了千百次了。说实话，我真的很紧张，只要在位者的一句话，足以要了我的小命。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余鸿也被我的举动震惊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祖母，这是我的侍女因梦。因梦见我为祖母寿宴操劳，忠心为主，所以特排舞一支，为我解忧，恭祝祖母福寿绵长！”

听他说的话，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知众人信了没信，也不知信了多少。我只知道，因着我的插曲，众人似乎都忘了皇后提议之事。但我万万没想到，此宴过后，我竟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我跳了一支《霓裳舞》。这舞要求跳舞的人身姿轻盈，舞动过程中犹如“游龙”，随曲律而动，美哉美已！

多亏了余鸿的日夜督促，否则凭我这愚钝的样子，怎么拿得出手？我感觉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于是在心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乐奏罢，霓裳舞落。我来了个精彩谢幕，说着祝福的话语。但我其实很鄙夷，对余卿不好的人，不配！但迫于强权，以及余鸿的面子问题，我不得不如此——暂时低头。

很好，我的苦练没有白费，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的？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卿看我了。我冲他微微一笑，我觉得应该摆出很好看的笑容，送给他。他只是微微颔首，面容依旧淡漠。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他是认可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