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往（1/1）
“小航，我们走。”
年幼的男孩拉着另一个年纪相仿却带着眼镜的男孩一起在校园里东躲西藏的，他们身后还有些高年级的学生追着。两人跑去校门牵着手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很快就躲开了那群学生的追赶。
“跑，跑不动了，小渊…”戴眼镜的男孩扶着墙喘气。
年幼的张冥渊叹口气拿着纸给他擦拭汗水。“没事，到这里他们也找不到我们了，你怎么惹到他们的？”
“我就是…就是没拿保护费给他们，就追着我了。”
“好吧，那我也不说你了，走吧，回去吃饭。”
“好。谢谢了，小渊。”
“谢什么？下次别让我跟着你打架就好了。”
此刻的张冥渊和刘航也才八岁，正是小学的时候，但一切也是从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正是暑假期间两人都在家里吃着雪糕写作业，刘航突然开口道：“小渊，你是为什么踏入这个地狱的？
张冥渊想了会才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自我出生的时候就在福利院里，三年前有人说愿意收留我，那时我还想着终于有人愿意可以让我好好生活了，我很感激，可是这和我想得不一样，我还是和那些有父有母的小孩不一样。你呢？”
刘航想了很久才开口说着：“我是因为父母。我的父母都在为那些奇怪的人做事，我妈和我说，我们将要离开了，不再依靠他们。但也是这样他们那天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了，无论我怎么等都等不到。有天早晨叔叔敲开门抱着我哭了一顿，告诉我我的爸妈都死了，自那以后他们找到了我们，告诉我说我要代替爸妈做事，并且在那天遇到了你。”
张冥渊拿着雪糕与刘航的雪糕碰杯。“你想复仇吗？”
“不可能的，我们还很弱。”
“只要你想，就有可能。你知道小灵哥吗？”
“知道，那个哥哥似乎很厉害，所以他们很看重。”
“是的，他和我约好会救我们，在此之前都要伪装好我们的身份，至少要自保，无论多么的不堪与悲伤都必须藏着，然后给他们致命一击。”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意思是，我们要努力活着。我相信他们会赎罪的。”
“小渊都相信的话，我也信。我们一定要一起好好的长大。”
话到这个份上监控器却已经将他们二人此刻天真又坚定的模样复刻下来被展示到大屏幕上供四五个大人取乐。仅仅是没有能力的幼狼都能说出这种话，自然影响到了狼王的地位。正所谓，斩草要除根，幼苗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二日张冥渊醒来的时候不见刘航也没有多问，习以为常地坐在位置上吃早餐，但见着失魂落魄，脸上手上还有些被打过的痕迹的刘清有些疑惑。他也没了吃早饭的欲望，隐隐有股不安的情绪升起。
果不其然刘清的话验证了一切，“小航被带走了。”
张冥渊早就猜到了，他握着刘清的手说着：“我会把小航带回来的。”
“不可能的，他们要的就是你，你不能去。”
张冥渊思考了一会说：“既然对方冲我来的，我就该负责，刘叔，我会带小航回来的，你放心。”
张冥渊明明也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却过分成熟得不像样。他在衣柜里重新换了身衣服，并在外套内穿上不久前才有人送来的符合他的防弹背心。准备好刀具别在腰间。他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更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他怕吗？他怕极了，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但他别无选择。
张冥渊跟着对方留下的话语，在刘清的护送下到了那个工厂。明明是白天更是夏日他却一身冷汗。
工厂大厅站着不少人，而此刻还年轻的白沉海推着还流着泪满脸惊恐的刘航站在一堆人前面。
和张冥渊猜的一样，他握紧发抖的手成拳头给自己点勇气开口：“还真是白家的人，你想要什么？只要而我能给你，你提，我给就是了，放了刘航，他是无辜的。”
“哟，大侄子，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白沉海奸笑着开口继续说：“看来你这个小兄弟你很喜欢嘛，那我还真是请对人了。我需要你为我办事，很简单，只是护送些东西。你的身上有些那个公司的股份吧，我需要你来牵线让白家壮大起来。”
张冥渊不明所以地说：“我不知道你们生意场上那些事，就算你让我帮忙，我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
“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我准备了文件，你只需签个字我就放了你朋友，怎样？”
张冥渊看向疯狂摇头的小哭包犹豫着点头。“我只要签字，你就会放他对吧？”
白沉海点头，“yes。”
“我签。”张冥渊刚开口白沉海身边的人就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给他，张冥渊刚签了字，文件拿回那个人手中时，白沉海大笑着欣赏起小孩子那还不算利索的文字。
刘航被推了出去哭着往张冥渊方向跑过来时，同时一发枪响，刘航的腿部被击中而白沉海手里的枪脱落掉在地上。
白沉海捂着手腕擦伤诧异半晌立即反应过来大喊，“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暗算我？！”
早在来的路上，刘清就和张冥渊提过一个计划，在交易进行前匿名报警，刘清也猜到会为了灭口而杀人，于是早就潜伏在工厂周围，为的是与警方通信与保护两个小孩。刘清，今年37岁，但曾经是警局有名的法医，后来因为一场案件辞掉警察身份成了一间便利店老板，而关于他的警察身份只有刘航的父母与警局高层知道，他的信息早就在警局的内部系统中除名。
刘清开的那枪擦过白沉海的手腕，导致白沉海本打算要刘航那命的枪打偏只是擦过他的脚腕。
张冥渊抱着刘航，趁着刘清放出的烟雾弹之中往门外跑，但是他听到了白沉海还在说，迟早会杀了他们两个，有些犹豫，但也正是一个跑不快一个犹豫，才让别人抓住了他们两个。
张冥渊和刘航都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怎么挣得开一个成年人的手，张冥渊用力踩了那个人的脚腕想要带着刘航逃开但他们在烟雾中却撞到了白沉海过来的身影。
白沉海抓住张冥渊的肩膀立即用枪自上而下对着张冥渊的脑袋说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身边的管家就埋藏在附近偷袭吧。挺狡猾啊，小兔崽子。但你逃不开我的手心，去死吧。”
开枪一瞬间刘航扑向白沉海，后者身形不稳子弹擦过张冥渊的脸，瞬间鲜血四溅，张冥渊感觉到脸上辣疼右眼怎么也睁不开，他大喊着疼却怎么也跑不了，眼睛已经睁不开脸上眼泪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很狼狈。
“我的眼睛，眼睛好疼！看不见了！”
刘航担心着张冥渊立即起身去扶住张冥渊，而白沉海被一个赶来的刘清压住猛被砸了几拳，刘航一瘸一拐地扶着张冥渊说：“渊哥，快跑，回去我们再去治疗眼，先跑。”
两个小孩怎么可能躲过枪林弹雨的扫射，但在烟雾之中有个人按下他们脑袋让两人趴在地上说：“你们趴着一直往三点钟方向走就能到后门，千万别抬起头！”
一片混乱声中警笛声在不远处逐渐变大所有人都知道警察来了纷纷往外面逃跑，还有的慌乱间和自己同伴打起来。
白沉海不死心间推开已经被射中几枪的刘清站起来寻找两个小孩的声音疯癫地大喊：“张冥渊你跑不掉！”
张冥渊看不见对准他的枪口，但刘航看到了，他本能的压在张冥渊身上，枪响，刘航闷哼声也被张冥渊听见。但他看不见只能无助的推摇身上的人，“小航，小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小航！小航！”
刘航用着最后的力气握住张冥渊的手说：“不要停......继续，往前爬。渊哥......你要，活下去......”
张冥渊一边往前挪动一边握着刘航的手不安大喊，“小航，小航！你说话，你说话啊！回答我，刘航！”
突然间张冥渊滚下了楼梯，但他一直本能的护着背上已经断了气的刘航，楼梯过于长而曲折，张冥渊滚下去的途中砸到了脑袋，仅剩的视力只见着一个戴着墨镜过来的男人随后昏了过去。
时间回到现在，张冥渊来到一个墓园里，一个不正规的墓园，是他和另一个人一起建立为那些在光明到来前的死去的人们所建的。这里有的还只是孩子便再也无法睁眼，有的还是青年却早早离开。张冥渊将花束放在“刘航之墓”前，淡淡出声：“小航，我......帮你报仇了。”声音里他按捺下自己的哭腔却显得格外的疲倦，墓碑上的孩子正笑的灿烂。
“小渊哥，”张冥渊一时恍惚的看着自己身后那个正在笑的男孩，“小渊哥，辛苦了，那么我也该走了，再见了。”
张冥渊试图伸手捉住那个往远处跑去的男孩，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在原地。强风带着秋天的寒意吹过，张冥渊的衣摆也被吹起。他放下手淡笑着，“再见。”
那件事他们都欠对方一个好好的告别，如今了了心愿张冥渊如释重负下了山看着手机上罗梓怡发来的消息不由沉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