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敌相见（1/1）

张冥渊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先回到自己卧室里打开最里面的衣橱靠床板坐地上发愣。一件破烂还有着不少子弹印子的防弹背心正挂在那，只是型号偏小到只是一个小孩能穿，旁边还带着一个盒子。

张冥渊拿出盒子在面上拍着不存在的灰尘很久才慢慢打开。盒子里只有一个破碎的子弹项链，看样子已经有了些许年头，银色的壳身都已经有些发黑。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子弹。

“小航……”一时间张冥渊感觉到后脑一阵刺疼，过往回忆涌入导致他呼吸急促全身也忍不住的颤抖。张冥渊找到床头柜打开拿出药瓶囫囵吞枣地往嘴里倒，不知道吞了多少颗才放下瓶子。缓和下来喘着气把盒子盖上捂在脸上伤口痛苦不堪。

刘清敲门而入看着张冥渊叹气说：“少爷，又想起了那件事吗？”

张冥渊把盒子放在身边，带有歉意说：“对不起，刘叔，若不是我小航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刘清过来坐在张冥渊旁边摸着盒子，“不，那件事并不怪你。之前我也曾是小航的监护人，我知道小航的脾气，若他还在也不会说任何怪你的话，他选择那样也是他将你当做好朋友的证明。少爷，你也该走出来了。”

“可是…可是正因为是我，是我害的他。”张冥渊痛苦着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多少有些违和感，但此刻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无助与愧疚。

“少爷，你这些年见过‘赤龙’吗？若他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会说，不要被从前的事束缚，而要背负着他们的命继续往前走。”

张冥渊沉默很久才舒展开眉头。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我知道了，刘叔。这次我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会保护好她，也会报仇。”

“报不报仇都没事，但是，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吧，这次你有能力了，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对吧。”刘清拍着张冥渊的肩膀。比起询问，这句话更像是肯定。无疑是给张冥渊一些信心。

另边，罗梓怡坐在一个类似于监狱的地方，手腕被绑着铁链还被磨出些许的青痕。

一个男人走近来到了罗梓怡旁边，她逐渐清醒过来下意识想要求救但嘴巴被胶布贴着什么也说不出声。罗梓怡惊恐看着人挣扎着被铁链磨蹭皮肉更疼得她出眼泪。

“小美人儿，抱歉啊，以这种方式把你绑来，我都给他们说了要轻点。”

男人把罗梓怡的铁链解开换成绳索丢在一旁。“没想到你是那小子的女朋友，还真是可惜了。你知道吗你男朋友身份吗？我告诉你怎样？”

男人轻声在罗梓怡耳边继续道：“他可是个定时炸弹，是不是经常会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你是一名医生相必也知道他的伤吧。你猜，一个商人要贸易什么才会这样？当然，你猜的对不对不如去问他。但是总有一天，砰——，他，再也回不来了。”

得意的话说完男人笑看罗梓怡捏着她小巴，罗梓怡不舒服的甩脸躲开了他的手。“如果你属我，或许会更好一点哦。”话毕罗梓怡往后退到墙边选择反抗。

男人耸肩无奈，“那好吧，那就看他会不会为了你以身涉险吧。小美人儿。”

晚上22：00，张冥渊准时出现在北边郊区的废弃工厂之中。一片漆黑的建筑物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张冥渊记得住，这里在十七年前就来过。

一秒的时间整个建筑物都被灯光照亮，张冥渊不自觉眯着眼适应光线面前已经站好了人，以及罗梓怡。

张冥渊打量着罗梓怡却也发现她身上细小的伤痕冷声开口。“你打她了？”

“诶，怎么敢打呢？好久不见啊，小渊。”罗梓怡旁边的中年男挤出笑容说着。

“你没资格喊我小渊。我人已经来了，你们想要的，我都能给。”张冥渊的眼睛没有离开罗梓怡分毫。

“好歹我也是你的半个小叔…”

“闭嘴。白沉海，我说过你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从你杀了小航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关系。”

白沉海愣了下放肆大笑，“哎哟，我的张少爷，这么久的事怎么还这么记仇呢？不过我也记着呢。若不是你突然出来，组织会更看重我。对啊，我嫉妒你。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本以为你消失就好了，没想到蹦出来个给你挨千刀的。今天呢，要求很简单，把你手里的项目交给我，并且以合同的形式宣布你将不在参与这几个项目的进度并且由我代替，分红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张冥渊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人胃口如此大开，也是开了眼界但也算是条老狐狸没有立即签字。“所以，你要怎样才还我人？”

“哟，当然得是你先完成约定喽。”

“我不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

“还真是，长大了呢。不过你不想要这个女孩好好活着吗？真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了。”白沉海握着短刀轻碰在罗梓怡的脸颊。后者脸上一阵惨白不知所措，呜咽着什么摇头抗拒不停的往后缩脖颈。

张冥渊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反而笑出声，他的面容尽是充满病态，眼底血丝明显易见。“好啊，既然你想签那就签吧，不过，游戏在我下笔那一刻可就开始喽。”随后他从一个不良少年手中接过文件和黑色的笔，但他在甲方那一栏并不是签上自己名字，而是写了个“去死吧”。比画结束他便把合约摔向天空，一瞬间整个工厂陷入黑暗。

所有人都在慌乱大喊乱成一团张冥渊在那一瞬间早就带上了夜视镜并抓住罗梓怡的肩膀用藏在袖口的匕首割断绳索护着她脑袋拥进怀里逃离此刻。一声枪响让工厂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给我适应黑暗，别让那两个家伙逃跑了！”

白沉海的话语一时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开始辨认声音。张冥渊抱着罗梓怡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停下脚步悄悄开口：“一会就趴下，放心，我会救你的。”

罗梓怡听话的跟张冥渊趴在地上，后者翻过身将罗梓怡放在身下侧过来支撑起身体，刚这样便出现了疯狂扫射般的开枪声。张冥渊活动着勉强能用的右手捂住罗梓怡的右耳，而另一边被张冥渊用身躯捂着罗梓怡还能听见闷哼，但黑暗中她看不见张冥渊。再一声枪响，这一次罗梓怡感觉到就在身边，她能想象到是张冥渊开枪了却开始害怕与惊慌。有一瞬，她听到了有人很轻声却如释重负地说“小航，我为你报仇了。”

又是一阵嘈杂，烟雾呛鼻惹得所有人咳嗽。

“小渊，没事吧？”柳职过来扶起张冥渊。

张冥渊摇头诧异看着他却咳嗽说不出话，柳职继续道：“剩下交给我们，你先带她走吧。”

张冥渊点点头搂着罗梓怡先走了。他将她带到一辆车上送上去后对着司机说：“带她去医院，我一会就到。”

司机点头，张冥渊看向罗梓怡的眼神里带着些担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不做任何交代关上车门。罗梓怡在车上咳嗽缓过神后逐渐进入市区以后她注意到身上多了些粘稠的液体。是血，但不是她自己的。

罗梓怡诧异，很慌乱，同时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份恋爱。她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张冥渊？又或者说他曾经瞒着她干的事都是这样见不得光而且惊险堪比电视剧？至少一时半会她不能。

张冥渊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一点过了，但他身上已经有处理过的痕迹看不出来他受过什么伤。而罗梓怡坐在急诊部大厅的椅子上脸色苍白还余有恐惧。

张冥渊蹲在罗梓怡面前想要摸她的脸却被躲开了。张冥渊也不恼只是静静蹲着。

过了很久罗梓怡才开口：“你都是…干这个吗？”

张冥渊知道撒谎没用，索性点了头，罗梓怡又问：“你说过，你是商人，对吧？”

张冥渊继续点头。罗梓怡眼泪止不住掉下来。“所以你，到底是怎样的商人才会这样……”她难过，不止是因为他隐瞒，而是她在罗和面前极力维护的他真面目却是这样。

张冥渊并不打算直接表露身份而说：“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罗梓怡突然大怒起身哭诉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你也想告诉我不是那样吗？你是商人，对，我知道，可你公司在哪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说让我不要问你的私事，好，我不问，可是当我看见你被满身是血的送进医院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今晚在枪林弹雨中被护在身下那种不安与惶恐吗？或许你对我很好，但是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男朋友，给我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恐慌与害怕。害怕他那天消失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害怕他会不会惹了什么人报复在我身上，害怕会不会又那样与他见面。剩下的话罗梓怡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看着他。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情绪，但她失望了。

张冥渊脸上没有任何的改变，罗梓怡喘着气又继续说：“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吧。”

“好。”罗梓怡把衣服还给了张冥渊转身便出了医院打着车回家，一路她都在忍着眼泪，可是回家的那一刻怎么也憋不住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好在罗和正在加班没回来，否则定要守着自家姐姐。

张冥渊把外套搭在肩上出医院，脸上难得的有着落寞的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他知道不该把罗梓怡拉下水。心如刀割。不比曾经那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