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过往4(1/1)
天差不多亮时,孔涟才回到寝宫中,刚一开门,就被一道拉力蛮横地扯了进去,天旋地转间被猛地压在了门上,
发出一声巨响,抓着他的手在轻微地发着颤,青筋暴起,可见对方在努力地控制着力道。
男人赤红着一双眼,里边满是疯狂,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字地道:“理由,我要你躲着我的理由!别逼我!”
心脏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下意识地有些刺痛,孔涟面上平静无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说:“你,离我远些,这段时间……”等一等就好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碾碎在了口中。
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不断噬咬着口中的猎物,然而猎物并没有挣扎,像个大海一般,包容着闹脾气的小兽。
第二天醒来,孔涟浑身酸疼得厉害,一件白色的长袍半遮半掩,裸露出的皮肤全是青紫的颜色。
特别是脖颈的地方,布满了牙印,有些甚至血迹还未干,他想要下床,却听见一声脆响,他愣了一下,朝脚踝处看去。
一条半透明的黑色锁链锁住了他的右脚踝,一直连至床头。
他愣了许久,眉头一皱,想要施法解开,却发现什么也使不出。
他忍住心底的不适,哑着声音叫人:“纪白羡!”
话刚落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男人端着一些吃食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起来了,我封了你的神格,所以不吃饭会饿,这是给你准备的。”
说罢,便把餐食搁置在桌上,走过去抱起人坐到榻上。
拿起吃食就去喂人。
孔涟皱着眉挡住他的手,面上微愠,“你这是做什么,锁链,封神格,长翅膀了,嗯?”
“啧,生气都那么好看,”纪白羡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眼睛森沉得可怕,却语气不变,“你何时说清了最近的行为了,就什么时候解开。”
下一秒,他语调一转,变得低沉起来,“还是说,外边养了什么牲口,移情别恋了?”
那双眼睛,看着他时,寒冷得如十二月的冬天,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若不是气息还对,纪白羡都以为换了人。
“没有移情别恋这一说,你给我放开!”孔涟挣扎着想要去推开他,却被对方一只手给死死地控制住。
“那就是,不,爱,了。”
他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用力。
他当然知道孔涟素来最忌束缚,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锁链来捆住他。
孔涟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他若告知了,男人定然会以最直接,最损己的方式去对抗天道。
他经不住第二次的离开。
后面,孔涟就再没出过寝宫的门,无论他怎么打骂,对方仍雷打不动地不肯放开他。
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那么多力气,还是从前就一直收着,成天成夜地折腾他,压根空不出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
他如今这具身体就跟凡人差不多,也就比凡人强上那么一点,根本经不住他的折腾。
白天男人也总是不见踪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忙什么,问了也只会说,“你若告诉我你的缘由,我自然也不瞒你。”
夜深人静时,孔涟会在男人睡下后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许久,这段时间,对方眉头总是一直锁着,看着疯狂,其实就是只不安的崽子。
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瞧不见外边的风雨,有的只有男人每天给他诉说着的自认为有趣的小事。
可他都会选择沉默不语,男人通常说着说着就消了声,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会长出翅膀飞走了一样。
后来有一天,孔涟一睁眼,入目的就是镜子前自己凤冠霞帔,唇抹朱红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同样身着婚服的男人从身后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脖颈,随后替他盖上了红色盖头。
“时辰就要到了,我们阿涟可真会睡,”
他像哄小孩一样说,
“九重天的规矩是死的,存在的意义不止于遵循,还有打破,我想你不会喜欢那套成婚的礼仪,我们按照自己的来。”
孔涟愣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被男人抱着一步一步走地完了两千个台阶,来到了高台之上。
恍惚间,他听到喜娘的悦耳的声音,宣布着婚礼的开始与祝贺。
他听到了天空中喜鹊雀跃地啼叫,以及男人附在耳边低磁的倾诉,“我们差一个婚礼,阿涟。”
是啊,他们差一个婚礼。
他们站在高阶之上,在红布遮掩的外界,是群臣百官的肃立仰目,是红妆梳满的摆饰与花木,是双燕在梁上的相依。
远山如屏风重重掩映,连绵如画,细雨猝不及防地洒落,似是上天感人的见证,又似是对悲惨命运的同情。
这一天,世界法则的宠儿与天地一同落下细雨。
没人知道,穿过那艳红的盖头,是一双赤红着落下凄雨的眼睛。
后来,孔涟才知道,孔乾因为取出了母亲的神骨而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暂入闭关,而那场婚礼,其实是纪白羡的胁迫。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控制着走上的那场的婚礼。
怪不得,顾瑜迟迟不见来寻他,婚礼上也未出现过孔乾的身影,纪白羡控制了九重天。
孔涟能感觉到,那道封印正在逐渐地瓦解,自那场婚礼时就出现了裂迹,而那个小生命的到来加速了这一个进度。
不久后,孔涟就常常有种恶心的感觉,总时不时地就想吐。
后面男人心急如焚地去抓来个仙医治疗,一句“殿下怀孕了”将男人劈了个彻底。
他盯着孔涟的肚子怔了许久,有些不敢相信,愣愣地说:“怀,孕了?”
孔涟也是处于懵圈的状态,但比男人冷静多了。
一开始,纪白羡是想打掉这个孩子的,只要一想到这只未出生的崽子会同他抢老婆,就控制不住心底的烦躁。
但毕竟孔涟身体特殊,不知道打掉会不会大伤身体,就没敢轻举妄动,加之后面孔涟也因为这个孩子而渐渐对自己有了反应。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个孩子。
甚至于因为孔涟时不时露出的淡笑,也会不自觉地对这个孩子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