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牧尸犬（1/1）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潼越已然像个机械一般固定在驾驶座上，完成踩油门和握紧方向盘的简单操作。
眼前的黑暗和周遭不时传来的丧尸吼叫，让潼越的感官几乎全部被剥夺，就像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在他的大脑里不断循环。
“天怎么……还不亮……”
潼越感觉身体开始出现疲惫的迹象，黑暗的环境和循环的低吼声让他的褪黑素水平逐渐上升，
这时候的车子仿佛摇篮一般，安抚着襁褓中的潼越。
随着潼越的身体慢慢松懈，车子的速度也随之减缓，直到停下。
穷追不舍的丧尸围在车子周围，准备把潼越从破碎的车窗中拉出来——
突然，一声凶狠的吼声穿破云霄——
丧尸像是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全部停止了活动，随后缓缓散开，仿佛在迎接着什么大人物。
潼越迷迷糊糊的，感觉被什么东西从车上拖了下来，脑袋重重得砸在地上。
这一下子，让潼越瞬间清醒了过来，才想到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
他猛地睁开眼睛，隐约看到周围站着无数的丧尸，但是却没有攻击自己。
正费解的时候，潼越撑着地面站起来，看到车顶上，有一双冒着幽光的眼睛正紧紧注视着自己。
“什么东西！”
潼越使劲眨了眨眼，干涩的眼睛很是难受，用力挤出了几滴眼泪，才正常的睁开了双眼，
那身形有些熟悉，
是那只在加油站遇到的牧羊犬。
“这是……什么情况？”
潼越环顾着四周一动不动的丧尸们，语气里满是疑惑。
牧羊犬缓缓俯下身子，用力嗅着潼越身上的味道，这番场景，让潼越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牧羊犬虽然救过自己一命，但是谁知道是敌是友。
“怎……怎么了吗？”
潼越正试图和一条狗对话。
牧羊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它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咬了咬潼越的裤脚，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似乎在示意潼越跟着自己。
这时，躲在暗处的小白缓缓探出脑袋，见周围如此寂静，便跑出了车子，
洁白的身体在这黑夜里甚是耀眼。
潼越谨慎地抱起小白，却没有跟上牧羊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羊犬见潼越还是有些犹豫，便前去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叼到了潼越面前，
还有一支手电筒。
牧羊犬似乎有着人类的思维能力，
潼越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推开开关，强烈的白光刺的潼越根本睁不开眼睛——
有些身体没有粘液保护的丧尸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潼越努力适应了着突如其来的光照，看到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变成了丧尸的小黑，
只是此时的它，已经奄奄一息，头部凹陷的伤口还不断渗出血液。
“小黑……”
潼越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摸一摸小黑，却被牧羊犬用爪子拦了下来。
“什……什么意思？”
潼越抬头看向牧羊犬，却猛地一个激灵。借着手电的光，这才看清牧羊犬那有些渗人的长相——
它和丧尸一样没有眼球，嘴周的皮肤都已经溃烂，可以清晰的看到被血浸透的獠牙，
最让人后背一凉的，是它那已经露出肌肉组织和的脖子和胸口，甚至在心脏的部位，都能看到露出了半截的心脏。
当然已经停止了跳动。
虽然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牧羊犬确确实实是丧尸的一员，
只是它的行为……确实非常特殊。
牧羊犬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潼越，嘴巴一张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似乎在和潼越说着什么……
潼越的表情显然有些复杂，
这是它从未想象甚至没有在电影上看到过的场面。
牧羊犬正努力在和潼越交流着什么。
可毕竟人类和狗的构造有所不同，任凭牧羊犬怎么聪明，也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无奈，潼越怎么也听不明白牧羊犬的意思。
这时，牧羊犬看到潼越手臂上被小白抓伤的地方，轻轻舔了一口。
牧羊犬叼起小黑，转身离开。
那些丧尸竟然也跟在牧羊犬的后面，缓缓离开。
剩下潼越一个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明明几个小时的夜晚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潼越从驾驶座上下来，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周围已经是一片荒地，显然昨晚自己开了很久很久，到了城市的边界。
“那只牧羊犬……是梦吗？”
潼越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手电筒，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经历了一夜的抵抗，车子的外形已经严重破裂，能开已经是车子的极限了。
潼越想给车子加点油，却发现车子的后备箱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丧尸扒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几乎全没了。
“真是倒血霉……”
车子的油量几乎见底，而且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一辆其他车子可以说是大海捞针。
好在后座还有一些食物可以用来充饥，
潼越顺便拿了一点猫粮，
才想起昨晚被小白抓破的伤口，
可当他抬起胳膊，却发现根本没有伤口——
“不可能啊……那么疼的伤口我怎么可能记错！？”
潼越一脸疑惑的端详着自己的手臂，隐隐约约看到几道浅浅的抓痕……甚至连曾经的咬痕也消失不见了……
“难道……”
“已经愈合了！？”
“这么快！”
“到底怎么回事……！？”
“算了爱咋咋吧，吃饱要紧。”
边自言自语着，边把一块过期面包送到了嘴里，细细咀嚼。
“我活了……”
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潼越感到很是舒服。
很难想象同一个世界的白天黑夜，竟相差甚远。
潼越把玩着昨晚牧羊犬带来的手电，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不对劲，
不对劲——
潼越好像从手电筒上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一口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拿去手电筒仔细的观察着。
上面似乎有些杂乱的抓痕——
可能是牧羊犬留下的。
如果是一般的抓痕倒也不会让潼越这么在意，可他似乎摸出了一个字——
“这是……”
潼越瞪圆了双眼，把手电筒猛地举到眼前——
“……血……？”
“这哪跟哪啊！？”
“等等——”
潼越突然想起，
昨天牧羊犬和自己沟通无果后，舔了自己的伤口一下……
现在伤口就愈合了？！？
而且牧羊犬的种种特殊行为……
“什么玩意儿啊……！”
潼越长叹一口气，
“可能是哪个人留下的吧……被那只狗带过来了。”
“话说……为什么要一直带着小黑……”
“算了不想了……现在车子也开不了了……到底怎么办啊……”
阳光渐渐把地面的温度抬高了起来，一股暖意让被窝里的路霄芸感到无比舒服。
她几乎整个晚上都在研究古书的秘密，虽然很累——
但是依然没什么进展。
【盘羊市】
路霄芸拉开窗帘，街道上死气沉沉，一点人气都没有——
甚至连丧尸也没有。
“害怕阳光……都躲起来了吧？”
学长轻轻敲了敲客房的门，确认路霄芸醒来后，便推门进去了。
“刚起吗？”
“没怎么睡。”路霄芸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进展。”
“先不说这个，”学长的表情有些严肃，
“楼道里都是丧尸。”
“啊！？”路霄芸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嘘……”学长紧皱眉头，
“现在白天，它们都躲进了附近的建筑里……还不知道声音会不会对它们产生吸引，所以我们暂时降低音量。”
“嗯……嗯嗯嗯……”路霄芸用力点点头。
“想吃什么吗？”学长的表情放松了一点，
“没什么胃口，”路霄芸坐到了桌子前，
“我翻译了一晚上这本书，虽然真的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不过有一句话，”
路霄芸翻开用书签别上的一页，
“神灵的血液，是救世的良药。”
“救世良药？”学长仔细思考着，
“如果按照我们昨天的想法，也就是说A种族的血统，是可以解除丧尸危机的东西？”
“我觉得没错，”路霄芸说到，
“B种族会变成丧尸，A种族与之敌对，那如果假设我们就是A种族的后人，我们肯定希望B种族消失殆尽，”
“所以，我们的血液，就是可以消除B种族——也就是丧尸的关键。”
学长点了点头，
“假如我们的猜想成立，那么现在变成丧尸的，就是B种族后代还有A、B的混血后代，”
“我们只需要找到有纯正A种族血统的人，用他的血液，就可以消灭……或者说复原丧尸？”
“也不一定要找到纯种的A血统，”路霄芸打断道，
“记得那句话吗——”
“而邪恶与英灵产下的杂种，会进化、会不断进化成邪恶的本体，或被神灵眷顾，留下英灵的心。”
“A与B的混血，也有可能表现出A血统，所以现在我们身边的丧尸，很有可能就存在着混血，”
“我想……这本书里会告诉我们怎么辨别他们的后代……”路霄芸紧闭双眼，显然有些无奈，
“又是一个大发现呢。”学长笑着拍了拍路霄芸的肩膀，
“你好好休息休息吧，身体要紧。”
“睡不着啊……”
“这种情况怎么睡得着啊……”
说着，路霄芸深吸一口气——
“这些丧尸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