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谁规定仆人不能报仇？（1/1）
伯爵大人高兴地和众人聊着天，其乐融融。
他身旁坐着玛丽，在今天这个难得不用顾忌阶级尊卑的节日里，女仆长也大大方方坐在情人身旁，亲昵地给他倒酒。
酒过半巡，喝得兴起的伯爵大人站起身想给众人们来点余兴节目，比如让仆人表演个杂耍或者跳舞，让仆人们挣点赏钱。
可惜，刚站起身的伯爵大人就一阵头晕目眩，又跌坐在椅子上。
这一幕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大家都以为伯爵大人喝醉了。
玛丽关切地揽住伯爵大人，“您没事吧。”
伯爵摇了摇头，
“我好像喝醉了。”
嘴上说着，但他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妥。
身体使不上力，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伯爵大人瘫倒在椅子上。
难道我中风了？
伯爵大人脑海中闪现出这个想法，内心顿时惶恐不已。
“放心，您当然不是中风。”玛丽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笑吟吟地安慰道，
“您只是中毒了。”
中毒？
“你说什么？”伯爵面露不解。
“我说，你喝了我下的毒酒，你！你们！所有人！”玛丽声音由小变大，最后站起来大声喊道。
图穷匕见。
场上的人一下被玛丽喊的话惊到，餐厅里突然沉寂了一瞬。
“玛丽小姐，您在开玩笑吧。”另一只餐桌上，胖厨娘笑呵呵地说道。
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玛丽，这个时候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苏离冷眼看着这一幕，依旧小口小口地喝着啤酒。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们还察觉不到吗？”玛丽平静地说道。
“玛丽小姐？”阿莫斯探长脸色难看，他发现了自己使不上力，明白玛丽说的不是假话。
这时有不少人想站起来，却跌坐在餐桌上，把餐桌上的酒杯食物推得乱七八糟。
现场顿时一阵混乱。
渐渐地，所有人都没了力气，只能瘫在椅子上看着玛丽自如地在他们身边走着。
玛丽淡定地绕了餐厅一圈，仔细地察看了每个人的状况，确保没人有余力逃离。
“玛丽小姐，为什么？”有人惊恐地哭泣着，抓住路过的玛丽身上的裙摆。
玛丽冷漠地扯回裙摆，
“没有为什么，今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玛丽，你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对你......？可我对你的爱是千真万确的。”伯爵大人一副心碎的样子。
玛丽转头摆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愚蠢的男人，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的爱？”
“那为什么？”伯爵大人震惊不解。
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他自问没有其他对不起玛丽的地方。
“为什么？”玛丽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苏离，
“大侦探，你应该猜到了吧。”
她从身上拿出一本书，扔在餐桌上，那是放在图书室的伯顿伯爵家族史。
“你既然撕下了那一页照片，又去我的房间乱翻，应该早知道了我是为什么吧？”
“当然。很好猜。”苏离点头，“你是为了十年前被烧死的人。”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这是场上这些人深埋内心，永远不愿想起的回忆。
“十年前，你！”玛丽看向伯爵，“杀人放火，烧死了塔楼里的人，而你们，”玛丽指着众人，“坐视这个惨祸发生，躲在自己房间，假装无事发生，害死了自己的主人，你们，这些噬主的叛徒，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死了。”
“你是为了给布鲁诺报仇？！你是他什么人？”伯爵面无血色。
“你怎么觉得我必须是给尊贵的伯爵报仇呢？”玛丽嗤笑道。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就连报仇，也是上流世界的人才有的资格，那些被你一把火烧死在塔楼里的仆人，他们的亲人，就连报仇的资格都不允许拥有吗？”
“你是，你是辛西娅的女儿？”此时，前两天刚见过那张照片的胖厨娘想起来了。
苏离让她辨认的，就是照片上的一位女仆辛西娅，在那夜的火灾中，她也身处塔楼，一起被烧死了。
场上其他的仆人，也大惊失色。
“你们终于想起来了，真可惜，太晚了。”玛丽嘲笑道。
人类的记忆力就是如此奇怪，朝夕相处的人的脸，反而是最没有印象的。
城堡里的仆人，从没有想过，这位玛丽小姐的脸，和十年前丧生火海的女仆辛西娅，长得如此相似。
也可能是，每个人都想抹掉这段记忆，所以自动屏蔽了相关的人和事。
反而是苏离，看到照片，一眼就发现了。
“你，你是为了这个才来到我身边？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吗？”伯爵大人大受打击。
“呵，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恨不得杀了你。说实在的，你作为爱人，也很失败呢，不仅是我，连你的夫人，也丝毫不在意你。”玛丽嘲笑道。
“伯爵夫人她早就知道你的目的？”这时苏离忍不住插嘴。“难怪她离开前要对你说那句话。”
“不错，她猜到了，她那么聪明，她见过那张照片，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和妈妈长得那么相似，她劝我不要陷在痛苦的往事里，离开这里，她可以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今后的生活无虑。可是我不能答应她。”玛丽笑着说道。
“那个贱人。”伯爵忍不住骂道。
玛丽快步走到伯爵身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喝道，“谁允许你骂她。”
从没受过这种侮辱的伯爵大人，气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再激怒玛丽。
“你是故意让她走的？”苏离又问道。
“当然，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泥沼里，等这个男人死后，她会继承伯爵的爵位，幸福地生活下去。”玛丽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苏离怜悯的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伯爵，
这位伯爵大人，真的很失败呢。
“我两年前来到这里，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上个月，我本来想放火烧死你。”玛丽看着伯爵，“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我凭什么要放过你们呢？”玛丽环视场上瑟瑟发抖的仆人们冷笑道。
玛丽取过一柄餐刀，来到伯爵身前，抓起伯爵的手毫不留情地一刀划下，伯爵的手腕被深深划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伯爵立刻惨叫起来。
用餐的餐刀其实并不很锋利，但越钝的刀，割人才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