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晁盖的苦恼（1/1）

晁盖和众头领退到半路，正遇上梁山来的小兵传下宋江军令，让众头领暂回山寨，另作良策。

宋江此时正在山上愁闷不已，忽报大寨有公文到，报称云里金刚宋万阵亡，摩云金翅欧鹏在半路上病亡。

他得了这信，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众好汉连忙扶救，半晌方醒，他放声大哭道：“天丧我也！”

磕头撞脑，痛哭不已，众头领无不悲伤。

宋江独自悲伤了一夜，次日便下到山下盼望着众头领的归来，只见芦苇岸边大路上，一个大汉望着他便拜。

他慌忙下马扶住，问道：“足下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人姓段，双名景住，因小弟赤发黄须，都叫小弟是金毛犬，祖贯是涿州人，平生只靠去北部边境偷马为生。”

“今年春天到枪竿岭北边去，偷了一匹好马，浑身白得像雪，没有一根杂毛。”

“那马又高又大，长一丈，高八尺，能日行千里，唤作‘照夜玉狮子马’，是大金王子的坐骑，放在枪竿岭下，被小人偷来。”

“江湖上听说及时雨的大名，我便想把这匹马进献给头领，以表示我投靠的心意。”

“不料路过凌州西南上的曾头市时，被那曾家的五虎夺了去。”

“小人说这马是梁山泊宋公明的，不想那厮尽说些污秽的言语，侥幸得以逃脱，特地前来告知。”

宋江看这个人时，不仅骨瘦如柴，还生得奇怪，焦黄的头发，卷曲的胡须。

见他仪表不同凡人，宋江便说道：“既然这样，暂且一同到山寨里商议。”

他又叫神行太保戴宗，去曾头市探听那匹马的下落。

不多时，晁盖等头领也狼狈地回来了，宋江和众头领连忙上前问安。

前几天吴用派人去请的安道全立马上前给晁盖做检查，随后带回山上治疗。

宋江这边见了欧鹏的灵柩，愈加悲痛，顿时痛哭声不绝于耳，众头领只得再三劝慰。

接下来几天，其他失散的头领也都陆陆续续逃了命回来。

戴宗去了曾头市四五日，也回来了。

他对众头领说道：“这个曾头市上，共有三千多户人家，其中有一家叫曾家府。”

“这家人的老子原是大金国人，名叫曾长者，生了五个孩子，号称曾家五虎。”

“长子曾涂，次子曾密，三子曾索，四子曾魁，五子曾升。”

“曾家有一个教师史文恭，一个副教师苏定。他们在那曾头市上，聚集着五七千人扎下寨栅，还造了五十多辆囚车。”

“发誓说，他与我们势不两立，一定要捉尽俺山寨中的头领。”

“那厮还杜撰了几句话，让市场上的小孩子们都来唱：‘摇动铁镮铃，神鬼尽皆惊。铁车和铁锁，上下有尖钉。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曾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

“这畜生怎么敢如此无礼！我必须亲自走一遭，不捉得此辈，誓不回山！”

晁盖听罢，火冒三丈地说道，因为激动过度，痛得他连忙护住左脸呲牙咧嘴。

军师吴用谏道：“哥哥，平民服丧，尚且不可轻动，哥哥兴师，暂且等到百日之后，方可举兵。”

宋江和众头领也再三劝阻，晁盖只好作罢。

又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正好是端午节，梁山上众头领设筵，请晁盖到忠义堂上，一者起病，二者庆贺节日。

饮酒中间，宋江擎杯流泪道：“我等聚义山东，替天行道。不料被徐若飞这厮害了李逵、马麟、白胜、周通四员大将。”

“这厮后来又夺了青龙山，邓旭等弟兄皆遭其害。此番晁天王哥哥前去报仇，又被他害了宋万、欧鹏两位兄弟。”

“旧仇未报，新仇又来，况且哥哥的一箭之仇不报，我夜不能寐。”

“如今我便要兴师，先攻曾头市好，还是先攻青龙山好？”

吴用道：“听说徐若飞那厮假装施行仁义，不去打州府借粮，据守空山，而不为钱粮打算，这是危亡之道。”

“昨天探听消息的人来报告，那厮早就趁着春天天气暖和，在五道口日夜兼程建造砖城。如果等到他们的砖城筑成，攻取就难了。”

“那厮虽然懂得兵法，但我们兵多将广，可以火速进兵与他野战，那厮没了青州那样高大的城池作为依靠，我们大部兵马一起进攻，必能取胜。”

“晁天王哥哥前番失利不过是中了他的诡计，这次我亲自前去，必定能拿下。”

“如果消灭了他们，不但可以得到钱粮地利，而且攻取兖州、徐州、沂州等地，也易如反掌。”

“这三个州拿下之后，山东一带，尽归掌握，就算是赵头儿御驾亲征，尚不足为惧，何况曾家！”

“至于此刻，曾家在曾头市已养成气力，无隙可乘。如果现在去攻打他们，徐若飞那厮暗中发兵，我们就有了内顾之忧，作战必然不利。”

吴用的话音刚落，只见蒋敬出席哭拜道：“马麟、欧鹏兄弟被徐若飞所杀，小弟怨气难消，希望哥哥先报青龙山之仇。”

杜迁也说道：“宋万兄弟也被那厮所杀，望公明哥哥先报晁天王哥哥一箭之仇。”

“蒋敬兄弟、杜迁兄弟不必烦恼，军师之言，正合我意。”

宋江说罢，蒋敬、杜迁拜谢了。

整个过程，晁盖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梁山的职位安排，宋江请示都不用请示他，只需要跟吴用一商量，就直接把事情给定了。

至此，晁盖已经被边缘化，原因无他，宋江的群众基础比他好，梁山首领一大半都是他带上山的。

而且无论是江州劫法场，还是上次去打青龙山，晁盖都搞得一塌糊涂。

他虽有心与宋江争权，但又力不从心，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宋江与他有救命之恩，也不好发作。

当时，众好汉俱开怀畅饮，宋江见晁盖闷闷不乐，问道：“为什么今天哥哥的酒量反而不如往日了？”

晁盖吃了一口酒，笑道：“一来是大病初愈，二来是三郎要去为哥哥报仇，真是高兴得连酒都吃不下啊。”

众好汉听了都哈哈大笑，唯有晁盖心中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