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故（1/1）

楚凡见没人回应，推开已经腐朽栅栏大门，朽木的味道让楚凡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爹。”

“父亲。”

“楚平。”

“大黄。”

楚凡看见道路两旁荒草丛生，彻底慌了神，向茅屋飞奔而去。

看着被儿时的自己熏黑的茅草门，满满的回忆。双手使劲一推，茅草门轰然倒塌，掀起一片灰尘。

家具此时腐朽不堪，灶台也被尘土和蜘蛛给霸占了去。

地上零星的长着植物，因长时间没有阳光照射而发黄的叶片，更让楚凡感到凄凉与烦躁。

灶台旁边是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碎裂骨架，周围杂草簇拥在旁边。楚凡全力运转重瞳，向前一步，一头撞在了蜘蛛网上，惊得蜘蛛四散而去。

楚凡颤抖的伸手，轻轻的扒开碎骨，找到了一颗带着黄斑的白色犬牙，这颗犬牙楚凡记得，是大黄的犬牙。

看着上面的裂痕，楚凡双眼通红，脸色有些扭曲，好像在抑制什么。

楚凡快步向着里屋走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楚凡疯一般的冲向屋外，去查看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大串成熟的葡萄掉落在地，被楚凡踩在脚下。

楚凡眼睛一黑，跌倒在地。

一个黑色石台面前，上面赫然画着一个血色的骨骷髅，旁边则是火烧过的漆黑痕迹。

纵使楚凡双眼流血也看不出来这灰迹的本来面目，脑子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最坏的情况。

楚凡只觉得整个世界顷刻间暗淡了，视线开始模糊，彻底崩溃的卸下伪装大哭，

“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夏婉容轻轻的拍打楚凡后背进行安慰。

楚凡努力调整情绪，一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站起身来，在后山选了一处雅地，徒手挖出一个大坑，帮大黄搬了进去。

“大黄啊！给你准备点了最爱烧鸡，猪油饼……”

楚凡已经忙乎了一天，此时强装笑意在大黄坟前絮絮叨叨。

至于父亲，楚凡抱有一丝幻想，毕竟没有发现其尸骨，也许活着也说不定。

先给父亲立衣冠冢，作为一个临时个家，楚凡在把敲诈而来的宝物都点缀其中。

“父亲，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放里了，若是外面冷了，记得回家。”

楚凡说道回家已然带了哭腔，说罢磕了三个响头便落魄的向着茅草屋走去。

这一晚楚凡静静的坐在屋里的草席上，一夜未睡。看着无比熟悉的一切，楚凡拼命的记忆，想要所有东西永远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楚凡思考了一晚，绝望的乌云中生出一缕阳光，现在事情迷雾重重，也许事情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理由有以下几点：

1，父亲说自己来自蒙昧而为开化的偏远山村，而来自偏远山村的普通人是如何懂得让楚凡拜入玄天宗门下。

2，父亲经常提到过故乡的祭坛上刻画着一个红色的骨骷髅，难道是意有所指。

3，父亲对母亲的评价向来只有只言片语，楚凡完全有理由相信有事情瞒着自己。

此时的楚凡就像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脑子里开始无限遐想……

楚凡振作起来，天还没亮就准备上山寻找生养父亲的村庄。

村庄并不遥远，楚凡全力赶路也只用了四个时辰，远远的便已经看见了村庄的轮廓，很小，一共也才一百来户的样子，

乡村小路上，孩子们嬉笑声不断传进楚凡的耳朵。

楚凡双瞳运转，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帮孩子。

“啊！鬼啊！”

所有的孩子四散跑去，楚凡拦住了想要出手的夏婉容。

“我是在帮你。”

很快村里人便相继而出，最前面的一老者，特别显眼。

胡子老长，一副苍白的病态面容，被两人搀扶，却依旧举步维艰的走着。

楚凡双瞳红光闪烁，与老者对视起来，感到有些发怵。

老者激动向前一步：

“楚平，你终于回来了！”

楚凡退后一步，冷冷的看向村长。

“唉！老糊涂了，你是楚平的儿子？”

楚凡微微点头。

“快，让爷爷摸摸。”

楚凡继续退后，始终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村长看着满脸冷漠的楚凡，唏嘘不已，尴尬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看来楚平还是没有原谅我！罢了，罢了。”

“其实你父亲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楚凡脸色难看，死死扼制住自己的冲动。

又猛然想起什么，迷茫的呆立在原地，茅草房里面的物品严重腐朽，是十八年该有的样子。

“你以前见到的父亲是用秘法制成的残魂，”

楚凡眼睛一缩，想起了自己偶然在师傅房间里看到的内容：

“残魄凝魂，魂宗秘法。强者可在死后将自己七魄打碎，重新凝炼魂魄，像平民一样再活一世。代价是：七魄缺，残魂碎，往生不续，轮回不收。”

楚凡眼泪无声的流下，父亲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送进玄天宗，是因为时间快到了，想让楚凡好有一个依靠。

楚凡捂着胸口，像针扎一样刺痛。

老者心疼的看向楚凡，想要摸一下楚凡的脸，在楚凡没有躲的情况下又伸了回去。

“真相已经知道了，就回去吧！”

“我要全部的真相！”

楚凡拔出宝剑，指向老村长。

“这些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村长说完昂首站在楚凡面前，一副死活不说的样子。

楚凡猛的将自己爱不释手的宝剑插在石头之上，然后气势骤降，落魄的离开了。

……

老村长一直盯着楚凡的背影，无比的期待其回头或者停顿一下，探出头颅想要看的更远些，一直等到视野渐渐消失，只能失望的不断摇头。

转身看向身后的孩子们，慈爱的看向他们，被搀扶向着屋里走去。

刚到屋里，浑浊的眼泪不断的流了下来，这位村长，对自己儿子楚平的死，也没有流泪我硬汉，却因为楚凡，展现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搀扶村长的壮汉心中一急，手足无措，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棺椁准备好了吗！”

“村长，按照你的指示，都准备好了”

“唉！我早就该死了，只是害怕死后无法向楚平他娘解释，才久久的留在人间，是该勇敢面对了。”

“村长，不要说胡话啊！”

“村长！”

村长死了！

一夜间，全村挂起白绫，哭声震天。一口血红棺材摆在村庄正中央，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