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极：我喜欢女人（1/1）

穆烟云房间。

苏无厌正在摸索着找到一个暗格，施法破开后，仅看到一个卷轴，以及一本不知记载着什么的普通书籍。

翻开一看，果然夹着一道深蓝羽令，与有沅羌不同之处，便在于，下头坠着的红色血珠。似乎没什么稀奇玩意儿，但视线猛然扫过，看到一段文字：

——丙辰年，十月二十日，沧辞哥哥又杀人了，不知道要多少人，才能复活哥哥，但他会一直杀下去。

这同无极找到的一丁点信息联系起来：

——天道不让我为人，可我只听主人的。

前面这句，苏无厌可以理解，但是穆昭离那段，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扯到天道了！还有什么是主人？

想着，脑海中有声音传来，她脑中仿佛出现一个，那时候大雨滂沱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自己，可这是无极的传音〖苏无厌，你回去告诉师父，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没有心事，就是突然想离家出走了。〗

而后，又说了几句话〖就这样，挂了。〗

……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永夜之巅的苏无厌站在梅树下，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沅羌：“师父当真是这么同你说的。”

沅羌一脸为难：“是的，他临走前让我回来替他传信，说今晚不用做他的饭了，他不回来。”

苏无厌：……

这两师徒怎么连告别语录都如此神似，果然，三个人的世界，还是太拥挤了。此时院前梅花大片大片滑落眼角，寒夜晚的阴风深深刺痛苏无厌的心。

沅羌同情看着这个被不负责任的师父大师兄抛弃的小师妹，想起自己当时不被师父师兄看重，疏离陌生的态度。竟生了一丝想要安慰的心思，纤手拂上她的肩头，拂去落花，有什么话想说，却刹在了话头：

这气氛怎么回事，总觉得接下来她要说的是“节哀”二字。

她噎了一下，而这边伤感完的苏无厌却率先开口了，她有些同情的看向沅羌，语气中，甚至还带着环境渲染的悲怆：“你知道我大师兄临走前，给我下了什么命令是什么吗？”

沅羌见她如此悲怆，心道，总不会是让你自戕吧。

不过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不等她回答一阵残影刮过，几根手指迅速点过她几处大穴，一张符纸嗖钻进沅羌体内。一切速度之快，足以令沅羌敬服。

沅羌记得这事，当时，两人要求三个问题的同时，还有一件事要办，无极便让她守着仇离直到十一月十日为止，不得远离，否则，依着许下的灵魂誓言。

——如若违誓，便生心魔，永生永世，系于体内不得渡劫飞升。

这原已算极毒之誓，不过无极还是觉得，有人不是在乎飞升这档子破事儿的，竟然想到让苏无厌再原先的誓言上叠一道禁魂符。

——如若违誓，当即灰飞烟灭的。

〖搞定！〗苏无厌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可真是演技精湛：“你就在这里等师父回来吧。”

沅羌：……

这也是无极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这一个月的时间意外重重，因着时空回溯的蝴蝶效应，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六大宗门不知何时会忽然打过来。

不得不防。

不过，苏无厌还是觉得：沅羌的命也是命。

所以，她决定大发慈悲，在此处陪她一会儿再出去找无极。

梅树下的檀木桌上摆了个棋盘，棋盘旁是两壶老酒，梅树之上，是一盏明灯，沅羌手中落下黑子忽地由衷道：“你师兄考虑事情，很是周到。”

“那可不是！”闻言，苏无厌灌了一口酒，说这话之时，颇有些手舞足蹈：“这世上，若说有谁最不靠谱，那定是我苏无厌，可若真要选出一个最靠谱的，那肯定就是无极了。”

“怎么个靠谱法？”沅羌道。

苏无厌打了个酒嗝，她喝的太快太急，以至于很快便醉了，闻言似乎还真有仔细思考一番，手指摸了摸下巴，笑嘻嘻道：“他想护的人，必是伤人之人的歹念想上一寸，便是连一寸都是要在刀刃血肉中讨回来的。可若是……他想杀那个人，便是天王老子也护不住。”

可便是这样的人，曾经十年间，也经历过恩不能偿，怨不得报之苦，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寻不到那人的残魂。

“好生厉害。”沅羌真诚道，一个十六不到的少年，但愿他真有那么厉害，那么靠谱。可一个连恩怨都不敢看清的人，真的能如她说的这般吗？

“先前听你提到的玖府的事，我突然对真相很感兴趣。”

之前的事，沅羌同苏无厌也了解了一下，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实在不是对真相感兴趣，而是对无极这个人，苏无厌勾了勾唇，虽说一个人恨了另一个人多年，一下子不能接受真相，很是正常，可她还是道：“无极认定的事，八九不离十，他说凶手是仇离，那便有九成的可能是仇离。”

“如果真是他恨错人了呢？”

苏无厌拿棋的手甚至没有停顿半秒，面无表情道：“那就将错就错喽，自己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有点大，沅羌甚至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恐怖。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生出的思想。

“不过，我倒是觉得，像无极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父母被谁所杀，他只是看不惯折磨自己的人。”

沅羌反对道：“怎么会有人不在意自己的父母的。”

苏无厌没有回答，而是控制不住去想，就连穆昭离那样的小角色，无极都让他那么痛苦的死去，那像仇离这样的人，该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有点好奇。

但不多。

话分两头，无极觉得十六岁的自己就这样轻易被人拐卖了，显得太蠢，特意跟苏无厌编了一套离家出走的说辞，让她告诉仇离：

我虽年方二八，但早便不是孩子了。

我知道，你和那个臭狐狸精有一腿！

但是别指望着我接受那个师娘！

若你执意要让他进我们家的门！

那我们只好分道扬镳了！

他在话后狠狠道：今离家出走，留下诀别书一封。

成功把苏无厌尴尬的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且不说仇离现下是不在，就是他在，苏无厌绝无可能将此信传与他，只当从未听过诀别书一事。

毕竟挨打事小，丢脸事大。

被拐的路上，无极想通了，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也是要去皇城的，而且此次也算是有惊无险。

最最重要的是！

身旁还坐着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无极唤她作白衣仙女姐姐，虽然有点油……但总比没有称呼好。

他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同她相处一番。

永夜之巅那些日子，真的是要被逼疯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喜欢男人，但是这怎么可能！虽然，他觉得自己对女人也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总也不至于喜欢男人吧。

他要证明自己，不喜欢男人！

此时，白衣仙女“姐姐”埋在白纱中的眼睛已经睁开，感到一丝不舒服。

自家小徒弟的体温实在高，透过层层衣物，让她感到不舒服，可她还是没有动弹。这是这几天来，无极靠自己最近，最无疏离的一次。

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来追查少男少女失踪一事，会刚好碰到小徒弟。

罢了，他别闹性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