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再生事端（1/1）

裴夙控制着自己愤怒的表情，用尽最后一点温柔，向封玥求证道：“郡主可是在和在下开玩笑？”

封玥意味不明的看了裴夙一眼，意有所指的说：“裴公子觉得圣旨是能开玩笑的吗？”

裴夙看着这个女人的表情，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刺激到了他，有些失态的提高了声音：“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最后一句他在心里问。

封玥挑眉，这人还挺能忍。倒是封无双看着不耐烦了，刺了裴夙两句，“什么为什么，谁好就选谁咯，这还用问吗？”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裴夙不够好。

当然封无双心里指的是楚漓的各方面条件对封玥来说更好。

自从封玥和她说了那些以后，如今她看人也是这样，也并不是说那些夹杂在身上的光环不能代表这个人不好，只是要从自己的需求出发，裴夙不适合封玥。

封无双自己明白，但是她说的话在裴夙和其他人听来就是裴夙没有楚漓这个人好，不但郡主这么认为，公主也这么认为，这让很多人难以置信。

封玥也没有义务要对所有人解释，裴夙这个人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的太完美了，除非知道他的真面目，怕是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欲多言，只是让大家让一让，她们要去前面的凉亭。

这次裴夙终是不再拦着几人，退开一边，但他仍旧没有忘记演好自己的戏份，呆呆的看着封玥的背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在场的众多小姐都顾不上其他的，围在他身边绞尽脑汁的想要安慰这位失意人，言语里也不乏面的封玥和楚漓，来抬高他们自己和裴夙。

在他们眼里是封玥眼光差，不合群，乡下地方长大的不懂，又贬低楚漓是武夫面目丑恶等等，反正话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

另一边几人到了凉亭，凌千夜坚决的把地方留给楚漓和封玥，带着苏慕白和封无双还有太子去到不远处说话，同时身兼数职的也在帮着苏慕白追求心中的佳人。

小太子有些不情愿，虽然早前就听姐姐说过要嫁给楚漓，也给他说过为何这么选，但是刚刚经人那么说，很多人觉得姐姐选择的不对的，他都好想说你们懂什么。

凌千夜和太子接触的不多，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应当是重视封玥的，所以只好想着法子说些封玥宫外的趣事，哄着太子。

凉亭里楚漓站定，在他前方，封玥一袭华服背对着他看着荷花池中开的娇艳的花朵，荷花白粉色，与封玥头上的粉珠相得映彰，也似是在争艳谁更美。

封玥不说话，楚漓感受这里的沉闷，他有心想要打破这种气氛，只是说出口的话让他有难以言喻的酸涩：“郡主不必为了拿我搪塞裴夙。”

前方的身影没有一丝变化，就好似未听到他言，就在楚漓以为得不到回答时，前方的人转过了身。

明眸善睐，容色姣姣，肤若凝脂，脸上虽有稚气未脱之色，但清丽绝伦的面庞让人联想到天人之姿，站在那就仿若九天玄女。

楚漓耳畔传来了仙女的疑惑：“你可曾有钟情之人？”

他恍惚回答道：“不曾。”

“呵”，她笑了，如若荷花盛开般美丽，“你若不想，未时之前可以拒绝。”

楚漓心中泛起波澜，未死之前，也就是说是真的，郡主真求了陛下圣旨。楚漓呐呐的不吱声，但封玥已然明白这人，他没有不想。

既然没有不想那就不必再多言，“走吧，再去别处逛逛。”

凌千夜正挑着话题说起之前的事，太子听的津津有味，缠着想让凌千夜说的更多，苏慕白则和封无双在一旁补充，让小太子无聊的宫廷生活出现了不少乐趣。

凌千夜也有意让苏慕白多表现表现，奈何他不懂，说话逗趣的模样还甚是好笑，偏另一个听众被他逗的花枝招展，是他看不懂的感情。

罢了，抬头见另外两人走过来了，挑眉，这就谈好了？但是楚漓怎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几人汇合后，正欲去前方再逛逛，今日阳光明媚，踏青也是不错的选择，哪知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尖叫声。

“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一位女子正站在岸边朝着荷花池尖叫，封玥等人离的不近，且有大树遮挡，并看不清那边有什么情况。

但是听到了尖叫声，显然有人掉水里了，在这样的宴会上出了事，大家都讨不了好，遂快步寻了过去，封玥等人到时，荷花池已经围了不少人，显然都是在附近闲逛的听到声音跑过来看热闹。

见她们过来到是自觉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一女子正半躺在地上，身上穿的衣服因为水的缘故紧贴着身体，露出了部分姣好的曲线。

她身后一女子正抱着她默默的安慰着，侍卫们救人后就立在一旁，围观的人正指指点点的，封玥皱着眉头呵斥道：“把人都栏远一点。”

侍卫们听到命令立刻执行，把刀横在一侧，驱赶着看客，面对着她们建立起了围栏。

这下众人就看不到女子的情形了，她没有单独说让侍卫去拦着男子，显然只说出来更会人浮想联翩，封玥脱下最外层的华服盖在女子身上，她的情况不算坏，呛了些水，更多的是受了惊吓。

人还是清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施救过了，封无双找来了宫女让扶着女子去殿中，着太医来看，也让侍卫去回禀皇后这里的事。

女子被人扶走，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她怎么会掉到水里？”

不止他们，封玥等人也觉得此时颇为蹊跷，这荷花池虽没有围栏，但是周围铺满了石子，就是为了防止泥土滑脚，且侍卫检查过了，那石子并无松动的迹象。

封玥刚刚近身看过女子的面容了，确定不是意外落水，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她看向周围的人，一些零碎的画面直冲脑海，这让她灵力有一瞬间被抽干，有些头晕。

好在封无双细心，扶助了她：“长宁，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封玥摇摇头，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动用了虚弥眼，但是人太多了，没办法一个个看，只能一眼扫过去，信息量过大，脑袋有些疼。

不一会儿，就有禁军过来请所有人回宴会上去，众人也都知道定是那女子的事了，也不敢多言，跟着前去了。

还是按照上午的位置，众人行礼后坐好，与上午不同的是，此刻帝后二人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尤其皇帝封銘，脸色发青，想也知道有多生气。

皇家举办的宴会，也有人如此放肆，这打了皇后的脸也是打了皇家的脸。

“谁来说说，和谁人和沈家小姐一起？”封銘想到正在寝殿内的母女俩就头疼，沈家小姐沈西月的父亲是鸿胪寺官员，她人倒是没大事，这会儿也清醒着。

就是太清醒了，人都能直接说是被一个穿着宫服的女子推下水的，这可不得了了，穿着宫服的是宫女还是其她人？目的是什么？

封玥看过四周，大多数人面露茫然，并不像是知道什么，这时有个女子突然上前，封玥见过她，是正巧抱着那沈家小姐的人，只听她略有颤音的说：“回圣上，沈家姐姐是和臣女一起去荷花池的。”

“只是臣女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划烂了衣裳，就先让找了宫人去换衣裳了，臣女和沈家姐姐分开时有说过让她在路边等一等，只是臣女回来时，沈家姐姐已经落水了。”

“臣女是听见盛小姐喊叫声寻到荷花池的，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说完她看了一眼在座的一位女子。

被她看到的女子神色一怔，连忙行礼：“回圣上，并不是臣女，臣女也是想去荷花池看花，去到那看到一个人落水了，这才喊来的侍卫。”

这个也是封玥认识的，就是上午第一个表现的盛锦艺盛小姐，只是她的答话显得有些磕磕盼盼，不如上一位条理清晰又有人证。

果然等两人说完自己的经历，一旁就有候着的宫女上前来证明，那女子说的分毫不差，分开后一直有人跟着她。

封銘看向盛小姐：“盛小姐可有人证？”

这话问的盛锦艺一僵，她是单独行动，因为在场她父亲的职位算是低等，且因为妹妹的事各家小姐好像有意避开和她一起。

只是皇上问话不能不答：“我、回圣上，臣女没有人证。”

封銘问话时心中有数，推人的人并不一定是这些小姐，也有可能是这些人指使，只是他需要快速弄清楚这些人中谁比较可疑。

于是他再次让众人回忆还有谁是单独行动，如果有人陪同，中间是否有分开过还是一直在一起，分开的人是否有机会做这件事等等。

毕竟这春华宴的时间是众所周知，且来往是宾客也不算是太保密，如果蓄谋已久的话，就需要确定沈小姐是否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去荷花池，那又有谁知道沈小姐要去荷花池。

就这样审问了一圈，最后都排除了嫌疑，小姐们大多是三两个一起行动，公子们也更是聚集的多，除了盛小姐这一个落单的，还真没有其他落单的人。

而这去荷花池却不是早先定好的，而是，说到这，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封玥。

封玥不明所以的回望过去，只见那盛小姐说：“回圣上，臣女是路上听到有人说郡主要去荷花池，且裴公子也去了荷花池，还听闻那边有热闹可看，所以才想过去凑个热闹。”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开始闪躲起来，这盛小姐可真敢说啊，虽然她们确实是听说了荷花池有热闹瞧，才赶着去的。

封玥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这么说排除了去荷花池是早有预谋的，但是临时起意这个事就容易扯到她的头上来，而且她记得没错的话，说去荷花池走走的时候只有她们几个在，且声音并不大。

就算有习武之人听到，也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听到了，除非有心人听到了故意传出去的。

封銘不知道荷花池竟然是这么个事，见封玥没有明确表示，封銘也没有追问，只是让大家回忆回忆这到底是谁传出来。

也是第一个说和沈家小姐一起的女子开口：“说起来，臣女和沈姐姐好像是听到一个宫女说的。”

她这么一说，接着就有好几个人复合：“对对对，臣女也是听一个宫女说的。”

宫女二字触动了封銘的神经，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众人，不怒自威的说：“是个宫女？为何说好像？”

“回圣上，臣女只看到了一个穿着宫服女子的背影，她在假山对面和人说话。”

一问下来，都是说看到了宫女的背影，这就耐人寻味了，封銘立刻让禁军把宫女们带过来，这庄子不算很大，找人的功夫不过一盏茶时间，何况侍卫回禀时皇后就下令了先把下人看管起来。

宫女们穿着统一的服饰跪在地上，皇宫里选宫女也都是有一定标准，身高、样貌、体态都有一定的要求，因此除了正脸，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看背影很难一眼分辨出谁是谁。

封銘又让宫女说话，也就是世家贵女们听到的什么，就让人复述出来，第一个宫女说话细声细气，说话都带有颤音，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磕磕盼盼的说完，众人摇摇头说不是。

又轮到第二个，第二个倒也镇定，说话顺畅，只是声线有些低沉，过于像男性，一开口就被否决了。

又轮到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倒数第二个，该女子说话声音清脆，口齿也清晰，她铺一说话就有人听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像她。”

“我也觉得。”

“圣上，是她。”

从开始的不确定，到最后的肯定，也是见了越来越多的人都觉得像她，这才确定了人。

封銘说话不怒自威，带着帝王独有的气势，“抬起头来。”

那宫女微微颤抖着身体，把头低的更狠，侍卫们见状上前把她压到最前方，把头掰开冲着众人。

“小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