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歌谣（1/1）

黄河河道被明军火炮封锁，王浩便知道援军已经赶到山西，立刻派出传令兵让各旅按预定方案迎敌。

王浩此次作战方案便是一个字“拖”，皇太极应该还会像历史一样会从蓟北入关，时间王浩记得应该在10月份。入关是皇太极的破局之战，王浩的出现不会影响这一计划的实施。

为了保住京师，崇祯老儿别无选择只能将围剿府谷的兵力调走，王浩也不想将明军主力歼灭在此，还是让他们去给野猪皮找点麻烦。不然万一弄巧成拙，让野猪皮一不小心把北京城打下来了，那王浩不是给自己找了个更强大的对手吗？

就凭王浩现在对待士绅的残酷手段，这帮人才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汉人，肯定会去舔政治手段高超的皇太极，这不是给王浩增加难度，还是让又菜又爱玩的崇祯继续发挥余热。

在府谷城的王浩没有等待明军的进攻，反而收到了佳县发来的求援信，明军居然先去围剿飞山虎和红大狼这群流寇。

这帮流寇还是有点作用的，王浩总不好意思见死不救，为此命令驻守米脂的王自用率兵攻破延安府，接应二贼突围。为了加强王自用、王左挂两部实力，王浩将生产出来的铁炮基本上都分给他们。

收到命令的王自用、王左挂二人，对于攻打延安府那是相当积极的，至于说救那些山贼，两人都不愿意，岂能让这两家伙带着数万人马前来投奔，那不是一下就骑到他们头上了吗？

必须得让这帮家伙明白，不跟着仙人走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于是两人不急不慢地开始攻打清涧县，准备拿大炮轰塌城墙，让手底下炮兵多学学。

可惜两人的如意算盘，被立功心切的李自成给搅黄了。听说守卫清涧县的是老上司王国，李自成亲自写信劝降。

同时为了瓦解清涧县城内地主武装，征求上司同意后，连夜编了一首歌谣：“仙人下凡救黎明，吃不够，喝不够，投奔仙人有活路。杀官吏，开城门，仙人来了不纳粮”

这歌谣可不是一句宣传鼓动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李自成发动米脂、绥德乡亲亲自现身说法，刚被官府收完夏税，快要饿肚子的清涧县百姓，看到一县之隔的亲戚吃得满嘴流油，说不羡慕那都是假的。

在义军的支持下，将地主乡绅留在农村的武装人员一一铲除，参将王国也不敢出兵剿灭这些乱民，反正粮食已经收上来了，就让这帮农民闹去。

地主们倒是不服，只要出城去乡下从来没有回来的，还不断有人趁着夜色逃到城外，不愿意再给地主卖命。甘肃参将王国被顶头上司梅总督勒令返回清涧，本来看到地主武装如此给力的他，觉得贼寇想要攻下县城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下属李自成给他的劝降信被他当做废纸一样扔掉，朝廷大军很快就会到来，他疯了才会去与贼寇为伍，他留在兰州的家人还要不要了。

但王国没想到贼寇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敢让老百姓不纳粮，地主武装人心惶惶，等到大军将清涧县包围的时候，地主武装只剩下不到3千人马。这还是王国让甘肃兵加强监督的结果，不然这些地主武装就只剩下一些铁杆支持者。

乡绅们见这个态势，干脆举家跑到延安府城，有钱有势的干脆一路跑到西安城，只留下在家族里不受宠的炮灰带着这些兵马。

当王国亲眼见到贼寇重型炮弹砸到城墙上的那一刻，王国的心已经凉了一半，等到求援的士卒回来后，驻守延安府城的刘应遇却拒绝派出援兵，王国最后的一丝防线彻底崩塌。

要是他敢弃城逃跑，不说会不会被贼寇骑兵俘虏，逃回去也会被砍了脑袋，梅总督给他下得死命令，一定要守住清涧县城这个门户。为今之计也不顾得在兰州的妻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自己死了妻儿也活不下去，不如投靠贼寇日后重新娶妻生子。

王国为此召集手下将领开会，摸摸这些人是何想法，他可以不顾妻儿造反，手下这些同样有人质捏在朝廷手里的将领，能不能有他心狠还要两说。

“弟兄们，延安的刘大人让我们继续坚守两月，等援军北上便可前来解围，你们怎么看？”

“妈的，那帮陕西佬怎么不自己来守两个月，贼寇的大炮今天大家都见识了，城墙能顶住两个月嘛，更何况贼寇还没开始攻城，我看要不了三天大家都得被贼寇砍了脑袋”

“周兄说得是，凭什么我们甘肃人要为他们陕西人流血，这仗让他们自己打去”

手下将领吵个不停，一个个都是提桶跑路，但没人开口暗示说投靠贼寇，看来还要再加上一把火。

“弟兄们静静，就算我们能突围出去，那我们又能去哪，梅巡抚当了总督后，就不把我们这些甘肃子弟兵当人了，要是我们敢临阵脱逃，就算我们逃回老家，也逃不过被掉脑袋的命，不如死守城池，也算是为国尽忠了”王国说完，还抹了一把眼泪。

“将军，就算我们愿意为朝廷尽忠，底下士兵他们愿意吗？从甘肃离乡已经9个月了，这仗还没有打完，士兵们都很想念亲人，他们都想活着回乡。如果我们不为他们争取一条活路，恐怕他们就要拿我们的脑袋去投靠贼寇了。”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收到过昔日同僚李自成的书信，谁知道他有没有让人联系底下的士卒，朝廷抓我们的家人容易，抓那些士兵的亲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兵都是招募而来的，谁知道他们写的家庭住址是真是假。”

王国大喜过望，终于有机灵鬼开口讲他的话说了出来，见将领们都沉默不语，王国知道是时候了。

“弟兄们，我是跑不了的，谁要是想离开，把责任推给我就行，就当我为弟兄们做得最后一件事，哪位兄弟要是能逃过一劫，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

将领们很是感动，不愿意降贼的将领，带上精锐家丁从未被包围的南门突围，这些将领本以为趁着深夜，贼寇都睡着了，他们一行不过数十人，应该不会引起贼寇的注意。

义军早就埋伏了大量骑兵等着齐城而逃的人，日夜轮换不停绝不放过任何一人，这些不愿意投降的将领一个都没逃出去，全都被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