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算计(1/1)
一顿家宴吃下来,已然到了日落时分。
家中长辈多已都忙碌去了,留下年轻一辈的还在堂厅内玩乐。
宋意尘脸颊绯红一片,摇摇晃晃拿着酒壶朝宋谨走来。
宋谨酒量还算可以,但从早上喝到晚上,他也有一些醉态。
如雪般的肌肤挂满绯色,看起来如同初升的朝阳,让人移不开双眼。
“堂……呃……”宋意尘打了个酒嗝,一手搭在宋谨肩上,拿着酒壶给他倒酒。
“堂哥,咱……今日不醉不归!”宋意尘直接拿着酒壶灌了起来,酒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宋谨整只手腕都被打湿了。
宋谨稳住身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堂弟,堂哥先干为敬。”
他把杯子晃了晃,滴酒未露。
宋青宴见两人相处融洽,目光看向周围的人,打着哈哈接二连三的走了出去。
堂厅内顿时只留下他们两人,还有一些丫鬟在。
宋意尘身子踉跄,两眼有些发懵。把酒壶一扔,大力连拖带拽,把宋谨拉起来。
随即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堂哥,我知道个好地方,我带你去玩乐玩乐。”
“什么,好,好地方?”宋谨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丫鬟及时上前搀扶住,才没带着宋意尘一起倒下。
宋意尘淫笑几声:“嘿嘿嘿,等,等你到了地方,就,就知道了!”
宋意尘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带着宋谨走出了宋家府邸。
外面灯火通明,行人匆匆路过。看到是宋家的人,都有眼力劲的避开两个醉鬼。
走了一段路程,宋意尘带宋谨来到了一个粉纱轻荡,充满了胭脂水粉的地方。
顿时嘈杂的乐声和交谈声进入耳朵里,吵得宋谨头疼不已。
“哎哟哎,今儿是什么风把我们家宋爷给吹来了?”老鸨摇晃着扇子,扭着水蛇腰朝两人走来。
宋意尘在胸襟里摸啊摸,摸了半天摸出一袋钱来丢在老鸨怀里。
“废话真多,安排个雅间,叫岁寒和玉画来好好伺候我堂哥!”
宋意尘搀扶着宋谨从老鸨身边路过,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鸨一瞧他这神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懒洋洋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又很快合上。
老鸨招手找来侍女,低声道:“去告诉岁寒和玉画,让她们去醉心雅间。”
宋意尘把宋谨放在锦垫上,口齿不清道:“堂,堂哥。你先待,待会,我,我去,如厕。”
宋谨趴在桌子上,似乎是醉死了过去。宋意尘打量了一眼,勾起笑意走了出去。
看那步伐,哪有醉酒的状态?
房门关上,雅间内一片寂静。
宋谨抬起头来,不耐地捏了捏眉心。他是有些醉意,但也没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醉。
炮灰系统担忧道:【宿主,你还好吗?】
宋谨忍着想吐的欲望:“还好,没什么大事。”
【他们算计你!】炮灰系统很是生气。
住的地方不好,第一天下毒,第二天让同辈的人灌酒,还带宿主来青楼这种地方。
宋家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宋谨晃了下脑袋,接下来还要应对后面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烦躁。
父亲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吗?距离他生辰日还有七天的时间。
即使是想杀他,生前也要给他安上一个不学无术,只知寻欢作乐的污名。
宋谨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再等等,等到生辰日的时候,宋家一个也别想逃!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娇俏声,宋谨双手放在桌上,趴在上面不省人事。
“公子,醒醒。”肩膀被轻轻推动了几下,宋谨抬起头半眯着眼睛,一片朦胧醉态。
他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怎,怎么了?到住的地方了吗?”
“对啊公子,到住的地方了。”岁寒娇笑一声,双手柔柔地捏着他的肩膀。
玉画则是给他倒着酒,尾指微翘,轻弹了一下,无色无味的粉末落入杯中。
玉画坐在身旁,一手搭在肩上,一手往他唇瓣喂去:“公子,来喝点水缓缓。”
宋谨再也忍不住反胃,张嘴就吐了出来,顿时污秽物就落在玉画的手上和身上。
玉画脸色一变,顿时手一松,杯子掉落在地上。
但她还是保持着笑:“公子,奴家去换身衣裳。”
玉画走之前,朝岁寒使了个眼色,转身之际沉着脸气冲冲走了出去。
岁寒微微后退了小步,忍着恶心感:“公子,要不奴家伺候你洗漱更衣?”
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岁寒脖子上,宋谨扣住岁寒的手腕把她抵在床边上。
岁寒脸色剧变:“你装的?”
——
宋谨凉凉盯着她,脖子上有丝丝血迹沁染出来。
岁寒不敢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脖子处冰凉的匕首上。
“宋意尘让你们怎么做?”宋谨冷声问道。
岁寒咽了咽口水,一双眉目定格在宋谨苍劲修长的手上。
那只手真好看,他握着匕首的手指纤细如玉,因为用了力,便显露出浅浅的胫骨来。
岁寒艰难地移开目光:“他让我们把公子留在醉心间一天一夜,顺,顺带破了你的身,然后散播谣言。”
宋谨匕首更近了一分,鲜血瞬间多了些许。
脖子间一阵刺痛,岁寒脸色煞白:“公,公子。”
“刚刚那个女人,和你很熟悉吗?”宋谨并没有怜香惜玉,继续发问。
岁寒结结巴巴道:“不,不熟悉。”
宋谨收了匕首,坐在床上揉着眉心:“她来了,你去把她打发掉。”
岁寒捂住脖子,步伐不稳朝门外走去,房门打开又关上。
宋谨靠在床头,浑身异常难受,特别是头很痛。
家宴时,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的人,都在灌他酒。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拒绝,也做不了小动作。
来者不能拒,到如今倒是自己难受了。
宋谨不经在心里想,他们是不是提起商量好的,私下里偷偷吃了醒酒的汤药?
要不然宋意尘喝得比他还多,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岁寒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打发走了玉画。
她重新进了屋,搀扶着宋谨去其他房间:“公子,咱们换一间雅间。”
宋谨嗯了一声,虚虚让她扶着,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
来到一处精致宁静的雅间,房中已经备好了热水和醒酒汤。
岁寒给宋谨拿了个渣斗(渣斗:古代装垃圾的东西)来,宋谨大吐特吐起来。生理泪水盈满眼眸,看起来可怜雾蒙蒙一片。
宋谨打了个寒颤,喝了口温水漱口,才觉得好了许多。
岁寒拍了拍他的背:“公子,你还好吗?”
宋谨摆了摆手:“清醒了许多,多谢出手相助。”
宋谨大抵是知道父亲的用意了,想趁着这个机会败坏他的名声,去退掉定下的那门亲事。
宋谨转头注视着她:“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就当还了这次的恩情。”
岁寒停下动作,目光幽深:“我说出来,公子当真能帮到我?”
宋谨端起水,浅啜着:“说说看,你不说我怎么想办法?”
宋谨能感受到,岁寒在雅间布下了一层隔绝气息的屏障。
宋谨诧异了一瞬,转头看向她。
却没想到,先前的那绝美的一个女子,渐渐变成了一位男子。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
柔顺光滑的发丝垂落,眉心有一个浅显的半月印记。头脑袋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纯白色。
宋谨眉头微蹙,不确定道:“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