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圆月（1/1）

秋水学院顶楼的一间教室内，趴在课桌上的长明的意识从沉睡中醒来，抬起头来扫视四周，原本昏暗的教室因为月光的照射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还是略显昏暗，乔老师趴在讲桌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声响和动静，长明迅速检查了身体发现手臂全部呈现透明状，能够清晰的看见密密麻麻的血管和手臂骨骼。而在长期压迫手臂时血管挤压出的阻塞感，部分血管末梢的锻炼和部分坏死的血管全部清晰可见

如果是正常人发现身体变成了这个样子绝对会被吓得发疯，甚至当场死亡，而长明用手轻轻的触碰上去，冰凉的触感反馈到意识之中，还好应该是视觉上的误差，并不妨碍行动，除非被外物影响似乎对一切事情的冷漠处理才是他的行为准则。

长明检查完自身情况后才发现，讲桌上的老师虽然在趴着，却是非常的怪异，正常来说在长期压迫一只胳膊即使会睡觉身体也会自行调节，又或者有微风吹过时头发也会微微摆动，除非头发被焊死无法动弹。

由于教室门是开着的长明是第一排还是有些许微风吹动长明的头发，而乔老师并没有任何动作，长明故意将凳子推翻，课桌推倒乔老师依然没有动静，长明本能的知道出事了，现在没有武器，没有灵性，只能靠近老师试探她的呼吸这是最简单有效的。

长明将手指放在乔老师的鼻子处，一秒，两秒，三秒，一会的功夫过去了，没有呼吸！大概率是死了，长明不再犹豫立即冲向教室门口。

“长明，你记住从此刻开始，慎言慎行”乔老师的声音突然在长明耳边响起。

刚刚等了很久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此刻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坚决不能回头，上一次回头就陷入了长久的被动，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乔老师”倏然用严肃且包含言律特有的灵性波动快速说到：“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学生不允许随意进出”。

“碰”在长明距离教室门只有一步之遥时，教室门从外侧直接关闭。在“乔老师”使用灵性的那一刻，长明也意识到了灵性的封禁已经解除，长明下意识的想要绘制符箓。

“乔老师”仿佛洞穿了长明的想法，立即出口剥夺了长明的行为“学生没有通过考试，不允许私自使用符文”。

不好，这是审判命途的言律和剥夺，这个命途的触发条件必须是先审判目标且得到有效反馈后续的能力才能真正的作用在他的身上，可恶，肯定是自己在昏迷时被做了手脚，现在处处受制。自己的占卜结果明明是没有危险怎么会？

长明在思考时回想起了占卜时的局限性和现在宏义没有在教室内！自己的占卜方向是跟随宏义有没有危险，答案是没有，如果宏义没在自己身边呢？就很有可能有极大的危险，甚至原地去世！这是不严谨所付出的代价！

由于教室门的关闭导致长明失去了一瞬间的视觉，视觉再次恢复长明面前则是一片漆黑幽邃。而在长明一侧倒映着扭曲狰狞的倒影，另一侧则是在空中无规则舞动的长条物体，在长条物体的末端应是捆绑着什么导致长条物体不断举起又无奈落下。

长明不敢往动，死死的顶着眼前的黑暗，似乎黑暗中能长出话来。

乔老师在背后咯咯的笑起来，她应是站起来了，长明两侧的影子已经在慢慢扩张，他们的触手和枝条已经要接触到长明的身体了，接触的部分已经明显感受到了粘稠，足以冻结身体的冰冷，长明的灵性疯狂的给与意识快逃，抓紧逃走！不逃就会死！

他额头的汗水和校服已经被冰冷的汗水打湿，长明不顾灵性给予的暗示依然站在原地，因为他想起了审判的一种能力威慑！如果再搭配幽灵的恐惧将会发挥出1+1远大于2的效果，如果当事人采取了逃跑行为，那么就会遭到无休止的压制！就像长明刚开始就被乔老师压制一样。

“呵，无趣。”既然你想要当坏学生那你就继续罚站好了，不过我作为一个好老师，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这是作为你刚刚的奖励。

长明的脖颈感受到了轻微的呼吸，并有一股花香的同时抚摸了长明的鼻尖，长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防止这是一种毒素。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在这里格外适用。

“记得是在我小时候”

不好，长明从身上扯下几根布条堵住耳朵，又封闭灵性，不听“乔老师的言语蛊惑！”，

“我还在上小学，那时候我和你一样，都会在学校玩的很晚很晚，月亮都已经挂上了枝头，当然只有我自己，是不是很奇怪呀？“乔老师声音忽远忽近却又无比温柔”

我不好奇，啥子才好奇，你已经不是你了！？长明忍不住腹诽。

“那是因为我一直有着写不完的作业，写不完不准回家呀，而在半夜的时候，恩，我看看啊，和现在的时间差不多”乔老师用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处扮作可爱的说着。

“我独自从厕所中出来，在我回到教室的途中，耳边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在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四处都是寂静无声，当我再次运动时哪个声音也在随之而动，我停下它们停下，我动它们也动。当我快速回到教室关上门之后，跟随我的它们却消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乔老师”四肢不协调的四下舞动并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咔声，长明身侧的奇怪阴影不见了。

长明立即伸手拉开教室门就要出去，但是双脚没有移动，他依然站在了原地，“乔老师”的两双腿竟然碎裂弯曲组成了一条新的长长的腿，腿上到处都是碎裂的骨骼碎片和不断渗出的血液，正是这双腿牢牢的束缚着长明的双脚！

“呵呵，因为它们在等待开门，一口吃掉我啊！”

“乔老师”最后的话中蕴含着幽灵的恐惧，尖啸，审判的言律和戒约，同时作用于长明。

而在长明听到“乔老师”开口的一瞬间就采取了行动，他回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即使封闭了灵性堵住了耳朵，但是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所以长明采取的是以宁静符箓加以最大限度的消弱她的言语攻击。

转瞬之间长明就已经绘制好了宁静符箓并对自身释放。“啊”当“乔老师”的话语已经传达到了长明的灵性深处，虽然已经消弱了许多精神冲击和对灵性施加的精神恐惧，但是多重效果的附加依然让长明直接陷入了失控。

最明显的就是长明的下身已经和“乔老师”的长腿产生了融合的迹象！她想要直接同化长明！她的嘴巴不断的舔噬嘴唇周围，不断的拉近与长明的距离。

长明因为灵性被冲击，无法短暂恢复，身体也被审判的言律和戒约完全限制无法进行控制！

长明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难之中所有的手段都已被限制，武器也未在身边。但是这一切都在长明的掌控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乔老师”竟然可以同时使用幽灵和审判命途的力量这超出长明的预估范围。

“碰”在起初长明伸手推门双脚没能成功的时候，就在等待“乔老师”说完她的故事，审判命途只要当事人做出正面回应则审判成立，所施加的影响必定生效。长明由于惯性自行的摔倒在地并顺势打开教室门。

“乔老师”说的故事是在开门时外界将会有“它们”吃掉开门人，现在长明打开了门，“它们”成功的从门框中争先恐后的从一个虚幻的大门处爬出来，扑向长明，准确的来说是扑向想要吞噬长明的“乔老师”！从它们竖立的眼睛看来“乔老师”就是开门人！

只眨眼之间“乔老师”就已经被“它们”层层包围，不断的撕扯她的血肉，幸亏它们尖锐的利爪，长明与“乔老师”融合的部分成功分离，脚步缺失了部分血肉，还能勉强行走。

长明也稍微恢复了些许，长明不知道“它们”能坚持多久，只能抓紧时间逃出这里，手臂用力的撑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走出教室。一路上的教室全部都是关着的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借助月光长明还能勉强看清楼梯，不至于一脚踩空一路滚落到楼下。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应该已经落下了，长明无法借助月光找寻台阶，只能慢慢摸索下楼。

一阵脚步快速踩台阶上的踏踏声，快速上楼，长明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审判和幽灵的力量还在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以自己的感受老说，还需要几刻钟的时间才能完全摆脱影响。

这个状态无法明确来人是敌是友，最好的方式就是躲起来，还没等长明找到合适的躲藏地点，火光已经来到了长明的这一段楼梯。

“嗨，长明，我找到你了，我在这楼道里，上上下下了好几次都没遇见你”宏义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来异常红润。

“你的伤势很重，来喝下这瓶药剂”宏义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不等长明反抗就强行灌入了长明的嘴里。

药剂刚入嘴巴就能感受到沁人心脾的感觉直达全身，不由自主的快速吞咽起来。等到全部喝完长明的精神和被束缚的身体全部都恢复了。

药剂非常有效，还有没有再来点，长明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嘿嘿嘿，有效就好。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里很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宏义没有应下长明讨要药剂的述求，而是岔开话题。

“恩，说的是”长明想到教室里突然发生异变的“乔老师”认同的点了点头并回答道。

长明接过宏义递过来的火把，宏义在黑暗的角落里一阵摸索，长明正要拿着火把给他照明。

“好了，可以了。快跟上。”伴随这一声吱嘎的声响，宏义钻进了一个一人高的洞中消失不见，长明借助火把发现里面深不见底，就连火把也无法在黑夜里照明前方。

或许是宏义察觉到了长明没有跟上，所以他回来喊长明，让他快点进来，长明不再犹豫小心进入。长明进入之后，又是一声吱嘎的声响。长明回头望了一眼，吱嘎的声响里似乎夹杂着“乔老师”愤怒的吼叫。

长明没有回去查看的想法，加快脚步跟上了前方带路的宏义。还想加速与宏义并行，却怎么也赶不上。只好出声道：“宏义别走这么快，这有火光能看清一点远处，别带错方向了。”

宏义笑了笑回道：“我不用，这火把原本就是给你用的，我可是夜是用不着的。”

长明继续问道：“你是什么命途啊，我记得除了幽灵命途其它的命途似乎没有夜视的能力。”

宏义没有接过话茬，岔开话题说到：“这里是一个密室，用你手中的火把点亮墙壁上的油灯，不然回去的路，不太好找。”对了我说下一些比较危险命途的知识，避免你将来吃亏。

幽灵命途的神明未知，高阶命途名称和能力未知，所知的命途分别是命途九-幽灵，命途八青摄，低阶命途的能力最显著的就是附身，控制和摄取。

深渊命途的神明未知，现在只有三个个阶段的命途等级，命途七-血狮，命途八-寻味者，命途九-迷茫人，它们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疯狂，外表多是各种肢体器官的拼接，最具有代表的几个能力分别是传染，渴血，陷阱。

遇到这两个命途的敌人一定要小心，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长明听着的同时，将路上的油灯一一点燃，宏义也在不停的讲述了深渊和虚无命途的特点，行走大约有一刻钟，这条甬道走到了尽头。

“好了，你的东西在前面的箱子里，里面还有一些仪式所用的材料和已经制作好的符箓，快去拿吧，然后顺着来时的甬道出去，就到了刚刚的楼层，还有一件事在一楼楼梯那里有我留下的一罐药剂，可以遮蔽你的皮肤。”

长明听到自己的物品都在前面箱子里，快步越过宏义，走向箱子，取出自己的物品，千机匣没问题，师傅给的玉匣没问题，自己穿的衣袍，恩？闻着有香香的味道，也没问题，长明将物品一一检查。重新穿戴整齐。又将将装着各式材料的匣子挎在腰间。

回答道：“我现在也挺好的呀，能跑，能动的，还用喝什么药呀。”

“你不找个镜子看看你自己，看看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都能看见身体内的血液流转和骨骼运动，你不怕其它人看见都以为你被污染然后变异了呢，这很不利于之后的行动”。宏义刚开始责骂道，在后半句时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关切。

长明抬起手臂看了看，点了点头。

“谢了，兄弟，虽然是你把我带入危险的地方，但是你也做了很多的补救措施，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同时拥抱了宏义。身体与身体的碰触没有温暖的交融只有温度的单向传导。

“好了，你快出去吧，一切小心。记住了要想真正的离开这里需要自己一个人走出学院大门！”宏义快速的将长明推开并催促长明离开。

长明点了点头。大踏流星的走出甬道。

宏义在甬道的尽头静静的看着长明远去的背影。火光燃尽，宏义无声的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