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兵变（1/1）

汉军驻守楼兰的事很快传入了匈奴人的耳中，匈奴人有自己的算盘，他们和汉地一直遵循着各自的地盘和利益，因此西域各国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也会时常阻碍汉与西域各国之间的来往。

如今汉地将兵驻守在楼兰，这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威胁，一旦关外这些小国都被汉地拿下了，他们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因此，匈奴军队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公然的出现在楼兰城外，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像是要给楼兰一个下马威，也算是惩戒楼兰对汉地的投降，然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驻守在周围的汉军。

汉军听到异动，不可能不出马，他们便和这群匈奴白马起了冲突，刀剑相碰的声音响彻整个夜晚，让楼兰百姓不得安宁，楼兰王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不过并没有露面阻止，这种情况只能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做壁上观就好了。

同一时间，龟兹和姑诗与楼兰的情况一样，他们都处于汉与匈奴的相争之地，在夹缝中苟且偷生，至于现在归属汉还是匈奴，他们还处于飘摇的状态，哪边强就往哪边倒，就像墙头草。

花蕊虽然身处王宫，但是那声音却从百里之外透了过来，马蹄的嘶吼声，敌人的厮杀声，刀剑的碰撞声，无不再提醒着这是一场恶战，这场硝烟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停止，楼兰王派了人去问是哪方胜了，手下回禀道，“匈奴占据了优势，汉军死伤无数，现在驻守的是匈奴人。”

楼兰王双眼微眯，知道这场战役的胜利只是匈奴人有备而来，他们和汉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楼兰城内的人几乎一夜未睡，他们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开灯，只是抱团取暖，等着战争的结束。

花蕊打着哈欠，看着忧心忡忡的楼兰王，“你就别烦恼了，就算你能力再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呀。”

“我只是觉得愧对楼兰子民，他们视我为主，我却不能爱护他们周全。”楼兰王何常不想把这些将楼兰视为盘中餐的人都赶走，他们就像喂不饱的饿狼虎视眈眈，然而楼兰只是一个小国，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前些日子更是因为瘟疫的问题而受创，故而楼兰的士兵少的可怜，真是拿不出手与他们对抗。

有时候他恨自己能力不足，恨自己无法改变现状，所以为了百姓，他可以暂时屈服。投靠一方强主，这是他如今唯一的办法。

对于匈奴公然驻扎的消息，他选择视而不见，但也清楚这会引来汉王的不满，恐怕过不了多久，汉人就会遣使上门。

可想到汉人得到消息很快，也许是汉王对他们楼兰的关注度比较高，派来的使者还是上次那位，汉使带来的是汉王的口谕，谴责楼兰王不顾局势出兵相迎，反而一副旁观者的态度，让匈奴人堂而皇之的驻扎起来，这是把他们汉军没有放在眼中，又或者是楼兰想打破盟约投靠匈奴。

楼兰王无辜的说道，“楼兰只是一个小国，在汉与匈奴之间夹缝生存，本就生存不易，若是违抗任何一方那都是灭顶之灾，如今瘟疫之难才刚刚过去，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这样内忧外患的一个小国，你们还想要我如何呢？”

汉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如果自己身处楼兰也会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他身为汉人，没有办法为他抱不平，只能以自己国家的利益为准，“虽说你们国家的遭遇令人同情，但匈奴人凶残暴虐，如果投靠他们必不会有好的下场，还望给予一个准确的态度，否则下次汉王就不是派我前来，而是汉军了。”

楼兰王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打下一个国家非常容易，可是他们不熟悉沙漠的情况，也不可能将他们国家里的所有百姓都屠杀干净，故而一直犹豫不决，只是汉想吞并西域的野心从来没有结束，所以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

“汉想要统治楼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楼兰人全部迁往汉地，”这是楼兰王想出的保全百姓的唯一之策，他将这话让汉使带给汉王，希望汉王裁夺。

汉使离开之后，楼兰王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后宫和王后叙话。

花蕊看他疲惫的样子，在他身后给他按肩膀，他的肩膀宽厚而紧绷，花蕊捏的有些吃力。

“如果有一天我们要离开楼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楼兰王本来闷不吭声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花蕊声音轻柔，“你是我的夫君，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你去什么地方我自然是要跟随的。不过你身为楼兰王，自然不忍心离开自己的故土，而且就算你同意了，百姓们大概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吧。”

“是啊，安土重迁，故乡永远是最令人怀念的地方。一旦离开了，恐怕回来就遥遥无期了。”所以不到那一步，楼兰王不会轻易下这个命令。

花蕊有几日不见雪球了，再见到的时候发现他身边跟着的竟然是碧珠，果然他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还是心软的把她重新调回来了。

看出来花蕊姐姐的不满，雪球让碧珠先下去，然后讨好的说道，“花蕊姐姐，好嫂嫂，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你不用再放在心上了，她真的心地善良，在那种杂役房里做活，实在让我于心不忍，更何况人都会犯错，做错了，罚也罚了，就饶恕了她吧。”

花蕊心想，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还在这儿跟我卖乖，有什么用呢。

“我劝你提防着点她，她有可能就是那个大宫女。”花蕊不得不明说提醒他。

雪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好笑的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呢？大宫女心肠那么坏，恨不得把阿霞姐姐置于死地，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雪球，人都是会伪装的，之前她心肠也许是好，可能是还没有觉醒，可万一她知道这是梦魇，想把我们都困在这里，那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