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跋扈的公主(1/1)
楼兰王宫中,花蕊穿了一身漂亮的异域服装,最近几日都没有看到楼兰王的身影,每次她想去找他的时候,就会被告知楼兰王现在在接待贵客或者在忙于政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者只是躲着不想见她。
其实楼兰王没有忙别的事情,就是关于王后一事和大臣们产生了争议,当楼兰王提出了要娶花蕊为王后的时候,一半的大臣都是不赞同的,他们认为此女来历不明,而且还是汉地女子,不堪为其妻子。有些大臣持观望态度,还有一些为楼兰王马首是瞻,所以对楼兰王唯命是从,他想选什么人做妻子,只听楼兰王一个人的命令。
于是楼兰王说起了圣僧的预言,说花蕊成为王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若有违抗那就是违背天命,这就让有些非常迷信的大臣闭上了嘴巴,他们有时候不怕权威,反而是怕那未知的神明。
等到楼兰王回到了书房里,就看到坐在榻上浅眠的花蕊,她的小嘴微微张着,露出了一些白白的小牙,让人忍不住用手指去逗弄一下那洁白的贝齿,然而更吸引楼兰王的,却是那红润的唇瓣,像是春季里刚刚成熟的草莓,青涩而又诱人。
楼兰王觉得自己并不是色欲熏心之人,但每每看到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视线不由自主的受她掌控,想要追随着她的动作。
楼兰王看她欲倒不倒的样子,像是一个不倒翁,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倒向一边的时候,他迅速做出了反应,将身子主动的靠了上去,给她一个支撑点,她的头就正好靠在了他的肩膀,花蕊全然不知,还是一副信任姿态,甚至还用头蹭了蹭,显得有些讨好,有些乖巧。
楼兰王叹了一口气,朝堂的血雨腥风,明争暗斗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没必要让她变得不快乐,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果我是一个昏君,那你此刻就已经是我的王后了。”楼兰王偏下脑袋,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仿佛是喟叹。
花蕊浑然不觉,只沉浸在香甜的梦中。
汉宫的冷宫里,碧珠的饭烧好了之后端了过来,冷宫里粗茶淡饭,没有上好的燕窝,只有一碗稀疏的白米粥,那米还少的可怜,几粒白米清晰可见的沉在了汤水底,为了能让小主子吃的有点味道,她还特意加了一些可以吃的野菜,希望小主子不要嫌弃才好。
雪球看着这碗粥沉默不语,碧珠以为他是嫌弃了,心里有些忐忑,“小主子,对不住,奴婢只能找到这些食材了,你先将就着,等以后奴婢存了一些银子,再给你买些好吃的。”
碧玺在碧珠来了之后就出门去吃饭了,她也没管碧珠吃没吃,也没打算给她留饭什么的,毕竟她们相识还不到两天,没有那么深厚的情谊。
雪球哪里认为这是糟口的饭菜,在他看来就是无上美味,他好多天没有进食了,即使昨日也只是喝了两罐药而已,所以这一碗小小的白米粥在他眼里也是无比的珍贵。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拿不动碗了,你能喂我喝吗?”雪球庆幸的是自己年龄还小,这个小小要求也不算过分,也不损失他身为男子汉的尊严。
碧珠当然乐见其成,拿着勺子轻轻的吹了两下,然后送至他的嘴边,雪球一口一口的喝着,也不推拒。
雪球大病初愈,最是需要睡眠养着了,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碧珠想起那退烧的药昨日已经用了大半了,也应该再去拿一些,便又急匆匆的前往太医署。
去过一次之后她自然就认得路了,所以这一次是驾轻就熟。管事的和一位王大夫很熟,昨日就是从他手里拿的药,那位大夫心肠还算不错,看她们冷宫里俸禄少的可怜,也没有多要钱,今日见她又过来了,又给她拿了几包药,碧珠打心眼里感激这位大夫。
回去的路上肯定要经过御花园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冲撞了一位贵人,她脚步匆匆的走着,和最前头的一个婢女撞了个正着,这也就算了,谁知道那个婢女往后一摔,紧接着后面的婢女也跟着倒了下来,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最终把那位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给撞在了地上。
汉王有不少女儿,然而这位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小公主,还是皇后所出,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于是就娇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她随身腰间佩戴着金镶玉制的马鞭,本就因为心情不好,如今这一撞更让她怒火中烧,因为她最喜欢干净了,地上的灰尘将她的衣服弄脏了,她很不舒服。
其他宫女将她扶了起来,小公主立即抽出了马鞭,指着前面的人喊道,“大胆,你们敢伤了我,全部都给我关起来。”
前头引路的宫女纷纷跪倒在地,害怕的瑟瑟发抖,口中都说着求饶的话,最前头被碧珠撞倒的宫女指着碧珠说道,“小公主,这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这个人莽莽撞撞的,还害得我们都跌倒在地,求小公主明鉴啊。”
碧珠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她只是万分肉疼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药,那可都是给小主子治病的良药啊,如今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接着用了。
碧珠还想伸手去捡地上的药时,一道霹雳的响声破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打上了她的手背,顿时让她的手心皮开肉绽,起初碧珠还没有感觉到这一变故,等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时,她痛呼一声,立即缩回了手去。
其他宫女纷纷变色,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倒霉的宫女撞在了公主的枪口上,可谁也没有敢为她求情,因为她们并不想惹祸上身。
碧珠因为疼痛眼泪都涌了出来,牙齿紧紧咬着唇瓣,她有些庆幸公主的年龄还小,所以用的力气还不算大,若是公主成年了还这么暴力,那她恐怕此时早已经香消玉殒。
小公主抽了一鞭子仍觉得不解气,还想要继续抽下去的时候,又被御花园里的蝴蝶给吸引了过去,对那个受了伤的宫女说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帮我将那个蝴蝶捉到,我就饶你不死。”
碧珠看着那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唾沫,用蝴蝶的命来换自己的命,那这蝴蝶是有多么的珍贵啊,碧珠有些自嘲,没想到自己的命比草还贱。
“奴婢遵命,”碧珠只能顺从,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命运不由人。
于是小公主就抱着双臂,欣赏着受了伤的宫女扑楞着蝴蝶,碧珠一只手还隐隐作痛,本就不太利索,还要捕捉一只行动灵敏的蝴蝶,这更加是难上加难。
碧珠跑得大汗淋漓,时间拖得越久她越紧张,因为背后还有一双厉人的眼睛在盯着她。
小公主又再次失去了耐心,鞭子又再次抽了出来,碧珠反应不及被正中后背,身子倒在了一片牡丹丛中,荆棘上的刺刮伤了她的脸颊,那只红色的蝴蝶也被碧珠逮在了手中。
“小公主,蝴蝶我捉到了,求您放了奴婢吧。”碧珠将没有受伤的手伸了出来,那只蝴蝶被禁锢住了,飞逃不开,有种受虐的脆弱感。
小公主欣喜若狂,“拿玻璃罐子过来,我把它放到里面去。”
于是有宫人将玻璃罐子拿了过来,红色蝴蝶进了它的牢笼,再也出不来了,小公主这才放过了她,“算你侥幸,以后做事小心着点儿。”
待公主一行人走后,碧珠又回去捡了地上的药,上面有了许多的灰尘,刚才公主还特意在上面踩了踩,可是碧珠舍不得丢弃,将药全部拾进了纸包中,回了冷宫。
碧玺看到她这么晚才回来有些生气,刚想开口责骂的时候,却看到了她上下都脏兮兮的,手上背上都受了伤,模样委实有些惨了。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碧玺话到嘴边的叫骂都收了回去,忍不住开口询问。
碧珠摇摇头,却问道,“小主子烧退了没有?我现在就去煮药。”
“他半天没看到你,还在问你去哪儿了呢,”想起那个小孩,碧玺就一脸的郁闷,她在他旁边好好的照顾着他,结果那小孩就一个劲的问碧珠去哪里了,这让她烦不胜烦,真当她不存在似的。
“我暂时就不进屋中了,如果小主子问起我就说我在外间忙活呢,我这副样子如果让他看到了肯定会伤心的。”
“你倒是考虑的很周全,”碧玺不阴不阳的说着,回了偏殿的住所,不到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道,“这是敷外伤的药,你拿去用吧。”
碧珠有些诧异,随即嘴角弯了起来,“那就多谢你的药了,我会好好用的。”
“别笑了,丑死了,”碧玺别扭的偏过头去。
碧珠想,也许碧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心肠比那个公主好得多。
楼兰王宫,花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掌了灯,楼兰王手中翻看着公文,很认真的样子,也没有察觉到她已经醒过来了。
花蕊玩心大起,偷偷溜到他的身后,一双冰凉的手就覆盖上了他的双眸,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猜猜我是谁?”
楼兰王无奈的拉下她的手道,“除了我的王后,还有谁敢进我的书房?”
“嘻嘻,万一是刺客呢?”花蕊开着玩笑。
“如果刺客是你,我不介意你刺入我的心,”楼兰王拉她坐在自己的双膝,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觉得烦恼顿消。
“这几日我都没有见到你,你在忙些什么啊?”花蕊搂上他的脖颈,颇有些怨念。
“一些政事,关于我娶后一事,”楼兰王也没打算隐瞒她,毕竟这也是关乎花蕊的事。
花蕊正色道,“是不是那些大臣不同意你娶我?”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她自然能猜的到。
“你不用担心,我都会替你解决好的,我告诉你,只是不想瞒着你,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你啦,你可是楼兰王啊。只是我也想帮到你一些,毕竟你娶的是我啊。”
楼兰王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听说你们最信奉的不就是那条蒲昌海吗?如果海面上出现奇观,信奉我这个神女,那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否定我们的婚事了呢?”花蕊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楼兰王一怔,没想到她能想出这个主意来,不过这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是实施起来恐怕有难度吧。
看他紧蹙眉头,花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既然我是神女,那自然有我的通天之术啦。”
“所以你真的是神女吗?”楼兰王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想要看清楚她有没有骗自己。
花蕊没有丝毫惊慌,镇定自若地说道,“当然,所以一定要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
“我看你不是神女,是妖精吧。”楼兰王笑着调侃。
“阿野,”花蕊在他的心口画着圈圈,“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楼兰王虽然不解她说的是何含义,但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还是显得很愉悦。
听说中原那边,女子要是对一个男子上了心,就会用非常亲密的称呼表达对对方的爱意。
“可以再叫一声吗?”
花蕊笑眯了眼睛,于是听从他的要求,继续叫着,“阿野,阿野,阿野……”
最后话语都封在了那长眠的吻中,在那片天地里只有彼此,没有旁人。
汉宫冷宫,碧珠熬好了药让碧玺给端进去,可没到一会儿碧玺又回来了,说是小主子不肯喝药,只嚷着她去了才愿意喝。
碧珠没想到小主子还有如此任性的时候,她无奈只好端起药碗亲自走了进去,房间里仍是光线昏暗,也只有那微弱的烛火闪闪灭灭,显得格外的静默和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