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法位面】入城第一餐＆兽人奴隶芬妮（1/1）
十分钟后，坐在酒馆里的徐米露对着一碗看上去黏乎乎黑漆漆的炖豆子沉思良久。
世界上最棒的食物？
我信了你的邪。
大块大块的面包是用黑麦面粉制作而成，磨坊磨出来的不像现代精磨出来的面粉那样细腻，烤出来的面包邦邦硬不说，细看还能看到掺杂在面包中的碎麦粒跟麸皮。
只吃一口，就能让徐米露泪流满面。
——她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中世纪的百姓要砍下国王的脑袋了。
她点的据说是这家酒馆的招牌菜：熏肉黑麦面包配黑麦酒，奶油草炖豆子外加咸味蓝纹奶酪。
面包口感异常坚硬，就像是放了一个星期的干馒头，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处理的，面包块上还能吃出一股铁锈味，嚼一嚼还能咬一嘴没有处理干净的麸皮跟麦粒。
熏肉的质量也格外感人，表皮黑乎乎一团，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才能咬下一点点碎肉——徐米露吃不出这是什么动物肉熏制而成的，但味道有点像兔子或是山鹿。
还有配着面包吃的炖豆子，豆粒大小类似地球上的黄豆，形状却有些像蚕豆，后厨并没有对豆子进行处理，只是用水加了一些植物的叶子炖煮，虽然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但因为煮的时间太长，豆子本身已经稀烂，豆皮的腥味很浓，而且厨师只放了一点点盐来调味，所以这道菜吃起来也谈不上什么美味。
徐米露又吃了两口，头一次这么想念家里的盐盒，她抬起头，周围的客人全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酒馆里坐着的全是喝得醉醺醺的雇佣兵。
“哈哈哈哈！今天这杯酒你请我喝！”
“听说了吗！莫罗村那边的史莱姆群被其他冒险者击退了！”
“老板！这一桌再来一杯黑麦酒！记在我的账上！”
“您点了一份D级套餐，外加三杯黑麦酒，一共三十七杯小铜币！”
“老板，我的黑麦酒为什么还没上！再加一份烤牛排！”
男人女人们粗犷爽朗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小小的酒馆里充斥着热闹快活的气息。
“客……客人，这是您的黑麦酒跟蓝纹奶酪，一共是三枚大铜币加七个小铜币，请，请您慢慢享用。”
服务生是个还没桌子高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条极地的麻布长裙，头顶两边长着一对灰色狗耳，耳朵尖还在微微颤抖。
徐米露在美食位面见到的兽人并不多，但这么近距离接触兽人还是第一次，她甚至能看到那双狗耳上面的灰色绒毛。
或许是她盯着对方的时间有点长，兽人小女孩有些惊恐地往后缩了缩，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她居然是个奴隶。
“抱歉，吓到了你了吧？”
徐米露有些歉意地收回目光，从钱袋子掏出五枚大铜币放在兽耳女孩的手心：
“多出来的可以当做你的小费，一直盯着你的耳朵看，对不起啊。”
“真的，剩下的钱真的给我吗？！”
兽耳女孩瞪大了眼睛，狗狗耳也跟着支楞起来，圆溜溜的眼睛连眼角都带着犬类的特征，看上去湿漉漉的：
“您真是个好人！还，还从来没有人跟我这样的奴隶道歉——谢谢您！我叫芬妮，是，是犬兽人……”
“芬妮，我是任青鸾，是新来的冒险者，很高兴认识你。”
徐米露努力把视线从芬妮脚腕上的铁链子移开，她生在华夏，对于万恶奴隶制的认识也只是来源于书本，但当真正看到活的奴隶时，心里难免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与同情无关，任何一个生在华夏的孩子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还能习以为常并迅速接受，那才是真的奇怪。
芬妮不害羞地抿了抿唇，冲着徐米露行了一礼后迅速跑开了。
……
……
到最后，让徐米露感到惊喜的居然是她刚开始并不看好的蓝纹乳酪跟黑麦酒，发酵过的奶酪外硬内软，奶酪内馅呈现出一种接近于雪青色的蓝，看上去颜值相当能打。
徐米露尝试着用餐刀切下一点奶酪碎屑放在嘴里品尝起来：
最先感受到少许辛辣刺激的味道，随后伴随着奶酪融化在舌尖，一种独特的芳香包裹着略带甜味的奶味就弥漫在口腔里，同时还能品尝到奶酪湿润的口感，再喝一口虽然浑浊但带着小麦香气的黑麦啤酒，那股奇妙的奶香愈发浓烈。
坐在酒馆中间的雇佣兵早已酩酊大醉，一边吐出酒嗝一边嚷嚷着跟同伴吹嘘自己的“战绩”。
徐米露并没有加入其他佣兵们的交谈，她只是窝在角落里享用她入城之后的第一餐。
一口黑麦啤酒，一口蓝纹奶酪，再听听周围的雇佣兵大声吹牛聊天，听他们讲述冒险时遇到的趣事，听他们大声咒骂西柯郡的新领主，她总算是找到了几分异国旅行的快乐。
“……我曾经独自一人杀死了一头飞龙！那真是相当大的魔兽，光是它脑袋里的魔晶都有你的头那——么大！嗝！”
“老天啊！吉赛尔又在骗人了！哈哈哈哈！嘿小子，如果你真的杀死过一头飞龙，那我就赤手空拳单挑过火龙！！”
“哦，可怜的吉赛尔，如果他真的杀死了飞龙，又假如我是一个女人，我不会拒绝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蛋跟胡子给他一吻哈哈哈哈哈哈！”
酒馆里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共同嘲笑着那个可怜的酒鬼，忽然又有人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嘿！领主要集结骑士大人们讨伐那些危害村庄的魔物，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敢跟你们保证，那些高高在上的骑士老爷们，见到魔物大军后一定会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哈哈哈！”
“……贪心的鼻涕虫！黑暗女神在上，我真希望他们遇到传说中的‘史莱姆魔女’！听说‘史莱姆魔女’能够驱使王级龟型魔兽！天哪，难道又要打仗了吗！”
“现在进城的冒险者都要缴纳一笔不菲的入城费，我宁肯留在家里发烂，也绝不愿意替贵族卖命！”
“听说领主已经向教廷求助，只要打败了魔女，这些该死的魔兽就会乖乖滚回森林！我们又能夺回属于我们的地盘了！”
巨大龟型魔物？
史莱姆魔女？
徐米露停下了用餐的手：“……”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说的那只巨龟是她家阿丑来着？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西柯郡领主把魔兽入侵村庄这口锅甩到她身上了呢？
——说句题外话，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史莱姆魔女”这种中二且没有任何格调的称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