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艾尔海森的提醒(1/1)
林晔心中的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外面带着凉意的风将酒馆中喧嚣的酒气冲散了些,但显然没什么人被惊扰,只有老板在看到来者的时候眼睛一亮。
“是你啊,朋友!”兰巴德很热情地招呼起来人,“我刚还在想是不是要通知你,结果你就来了。”
来人也显得非常客气,朝兰巴德微微颔首:“我猜他这个时候已经醉了,如果再晚一点,让他回来就会打扰到我的睡眠,因此不如我亲自来把人带回去。”
“是是是,他们在这儿,我带你过去。”兰巴德认同地点点头。
等林晔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前不久才在他的脑子里出现的艾尔海森已经站在了他们桌边。
男人的目光先是在卡维身上停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脸上眉毛很不经意地蹙了蹙,紧接着伸手把人从桌上提溜了起来。
是的,提溜,这个词丝毫不夸张。
这个男人单手就将另一个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成年人从桌上拉起来,而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成年人就像是没有骨头的虾一样耷拉着头,只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呓语。
林晔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表情就变得很复杂。
而恰巧,艾尔海森的目光飘了过来。
“艾尔海森书记官。”林晔从酒桌上站起来,很礼貌地错开了与艾尔海森的目光,轻声与男人打了个招呼。
艾尔海森微挑眉:“我记得你,前不久刚刚通过休学申请的前妙论派学生。”
林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在教令院,你算是个比较特别的个例,大概就连大贤者也没想到在他任职期间教令院还会出现休学的学生。”艾尔海森语气冷静地评价道。
林晔忍住嘴角抽搐的心情,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
好在艾尔海森显然看出来了这一点,将卡维一只手搭在肩膀上。
在这个过程中,卡维终于重新拥有了少量意识,他眯着眼艰难地辨认着身边的人,过了好半晌才惊讶又疑惑地开口:“……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低低应了一声,紧接着皱起眉,在对方挣扎的过程中抬眸:“看上去酒精不仅让你失去了行动力,连如何思考也一同失去了。”
卡维很不配合,挣扎间跌回了椅子里,整个人又软软地趴在了桌上口中还发出委屈又愤慨的质问:“你来做什么!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为什么不能……”
他最后几个字融化成了满是酒气的低吟。
艾尔海森盯了他片刻,终于在喧嚣的背景音中理智开口:“卡维,如果你今晚想夜宿街头,明天让全须弥的民众都看到堂堂妙论派之光成为了露宿街头的流浪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我脑子里清除。反正这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琐事。”
艾尔海森的话似乎真的将卡维震住了,他慢慢坐直半晌没再出声,只是用一种醉意朦胧又充满控诉的眼神盯着艾尔海森。
而从这眼神中,艾尔海森得到了答案,他再次伸手把人拉起来,将卡维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离开前,艾尔海森又停了一下,像是终于从繁杂的琐事中找到了另一件琐事,转头看向林晔,毫无征兆地问:“过去的半年里,你在沙漠中遇上了什么?”
“啊?”林晔还没从刚才两人的互动中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对上书记官冷淡的目光。
而艾尔海森很快就移开视线,兀自抛下一句:“离开教令院有时候并非脱离他人视线的好办法,尤其是对一个有着诸多秘密的人来说。”
艾尔海森的话看似毫无逻辑,林晔的脸色却越听越难看。
他很明白艾尔海森在说什么,事实上他已经察觉到了生活中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每次他出门口总是出现在不远处的熟悉面孔。
艾尔海森看上去也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从这一点看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监视的人就属于教令院,只是林晔还不能判断他们到底是风纪官还是大贤者阿扎尔的人。
“他在说什么?”身旁卡皮尔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已经从大门口离开的艾尔海森,一脸茫然地问林晔道。
林晔没有说话。
他便继续道:“他为什么能带走我儿子,他要带我儿子去哪儿,他们很熟吗?刚才他都对我儿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对我儿子一点也不好,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晔:“……”
“你刚才叫了他的名字吧?”卡皮尔没等林晔回答,自顾自道,“叫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个很熟悉的名字,艾什么?”
“艾尔海森。”林晔面无表情。
他没有再在酒馆停留,如今萦绕在他心头的难题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答案,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回家睡一觉。
“哦对,艾尔海森。真是个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卡皮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就在林晔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卡皮尔的表情骤然一变:“艾尔海森!”
林晔抬眸看他,脸沉在阴影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那难道是维尔达的儿子?!”卡皮尔没注意到林晔的眼神,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的奇妙,“是了,肯定是!那孩子给人的感觉和当初知论派那个冷面导师简直一模一样!”
“你还进来吗?”林晔面无表情地打断卡皮尔的话。
“哦哦,好的。”卡皮尔回过神,连忙走进屋中,但他脸上的神色依然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几乎是林晔刚一关门,他就连忙询问:“维尔达还好吗,他现在还在知论派担任导师吗?”
林晔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如果你是说艾尔海森的父母,那么很遗憾,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逝世了,他是由自己的祖母抚养长大的,而那位老者也在很多年前离开了。”
“啊……”
卡皮尔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表情从兴奋转而凝固紧接着变得无比复杂。
“已经二十年了,卡皮尔。时间早就让过去的记忆化作了泡影,连同你的逝去一同粉碎在这了漫长的时光中。”林晔叹了口气,抛下这句话后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