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战争律动（1/1）

晨亿从混沌中缓缓醒来，第一个有得知觉是口渴，嘴里干的好像是给他灌了半捧黄沙，他又反复咀嚼；随后便是头疼，头疼的太阳穴直往外突突，好像邻居家小孩把启动的廉价奥特曼玩具塞进了他脑袋里一样，一直在嗡嗡叫。

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机，忽然想起来自己早已不在自己的世界，手机也早在来艾欧尼亚的第四天便没有了一点的电量，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信号，最大的用途就是让晨亿去看看相册回忆回忆往日时光。

可这种习惯随着在艾欧尼亚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淡薄，甚至可以说是消失，怎么会突然又出现，这让晨亿一阵恍惚，等他清醒一点，却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存在。

“呃啊………”

晨亿好容易感知到了自己的左手，却只是轻轻扯动一下，便有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顿时如电流一般蔓延到晨亿的全身。

但同时好像激活了晨亿体内的某种力量，让他无须卡尔玛，便能看到周围涌动的自然魔法，甚至还有……

气流。

似乎天地间所存在的无穷无尽的气流都可以被其所控。

“可恶……”

晨亿挣扎着坐直身子，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可晨亿的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右手整条胳膊便传来令人咂舌的痛苦。

晨亿缓缓将右手缓缓挪到面前，仔细端详着他——从外观看来，自己的右手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只要晨亿稍一用力，那股钻心的疼痛便如期而来。

而让晨亿震撼的，还是右手手背上传来的阵阵绿光。

晨亿也顾不得疼痛，把手拿的离自己的眼睛更近了些，又用手指摸了摸，并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疼痛终于平息了一些，于此晨亿也就不特意去注意自己右手的异状了，昏迷之前的记忆也渐渐浮在眼前，因此更担心素马长老的安危，可是他站起身来，却发现素马长老已经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甚至他身下的鲜血已经渐渐干凝。

“不……”

晨亿无奈地捶打了一下地面，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小看了锐雯那把文大剑中蕴藏的能量，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是无法与符文之力相匹敌。

晨亿不过是一个游戏玩家而已，他对一些英雄的故事虽不知那么详细，但也闻详过一些大概。

比如锐雯这把符文大剑，锐雯虽称它是由诺克萨斯的统领达克威尔赠予它的，但实际上达克威尔早已成为黑色玫瑰领导者乐芙兰的傀儡，而这把大剑，也是乐芙兰用魔法与符文之力铸造而成。

看来英雄联盟的法师一个个实力都不容小觑，先是被称为最高智慧的卡尔玛，又来个毁天灭地的辛德拉，这又多了一个诡计多端的乐芙兰。

晨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摸个法师偷点魔法的技艺来。

这也说的通为什么诺克萨斯对普雷西典这个地方这么执着——作为符文之地最大最古老的魔法书库，想必其中一定有乐芙兰想要去掌握的东西。

可这已经不是晨亿现在需要考虑的东西，素马长老依旧还是死在了道场里，但这个罪名应当是不会落在亚索的头上了，因为晨亿的加入，让会用御风剑术的，不止仅有素马长老和亚索二人。

亚索擅离职守，但仍有一人守在长老身边——

就是他晨亿。

晨亿现在成为了杀害长老的最大嫌疑人。

这会对亚索的人生带来怎么样的改变，晨亿也不知道，但至少他了解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一些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似乎无论如何能力，都很难改变。

除非做一些根本性的变化……比如，在当时就杀死锐雯。

可现在去琢磨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晨亿知道艾欧尼亚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再加上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似乎虚空的力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顺藤摸瓜找到卡莎只是时间问题，在艾欧尼亚呆的时间越久，越容易给这个饱受沧桑的土地带来更深的伤害。

眼下必须要快点找到卡莎，带卡莎离开这里。

晨亿如此想着，摸向空荡荡的腰间，却发现天地同悲剑被震飞了很远，如今正插在身后的墙壁之中。

晨亿正想将其收回鞘中，却猛然发觉剑道场外有人在渐渐靠近。

或许是诺克萨斯的战士，亦或者刺客。

考虑到这里，晨亿将自己的身形藏在墙的另一侧，他现在手上没剑，若是开战，处于下风的一定是自己，若能偷袭个一两个夺来把武器，局势自然会两极反转。

可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晨亿却觉着十分熟悉，当他试探性的望出去，果不其然是卡莎、阿狸还有亚索。

见到亚索，晨亿心里难免一阵抽痛，他不知该如何向亚索透露素马长老已死的消息。

好在卡莎竟出乎意料地扑进了晨亿的怀里，与卡莎相识以来，晨亿还从未见她如此主动的与自己亲密接触，让他甚至都愣在了原地。

“晨亿……坦普、娜桑，还有伊……伊古恩，他们都死了。”

卡莎的哭声不由得让人怜爱，晨亿也轻轻搂住了卡莎被虚空皮肤所覆盖的腰。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惨痛的消息，在锐雯的记忆之中，他已经亲眼见证了这一悲剧的发生，想到往日种种，晨亿那心上的刺痛又加剧了些。

卡莎伏在晨亿的怀里不住的哭泣，本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卡莎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都未曾醒来的梦，如今终于醒来了，被迫要面对眼前破败的一切。

晨亿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抱着卡莎的手又紧了一些。

晨亿长长吁出一口气，现在他可以彻底放心，卡莎完好无损，虽然有些心碎，但她毕竟没有死在诺克萨斯的炼金袭击之中。

他刚刚，可是差点因此把锐雯杀掉。

卡莎抽泣着从晨亿的身上抬起头来，于此晨亿也能看看另外两名同伴的样子。

亚索和阿狸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阿狸，楚楚动人的脸上满是鼻涕与泪痕不说，连一向灵动的耳朵和尾巴都蔫了下来。

晨亿看着亚索，不知该如何开口。

亚索又非常不凑巧地说道：

“你去陪陪卡莎，师父那边我去照顾着。”

“亚索……”

晨亿打断了亚索。

“素马长老死了。”

“什么？”

亚索感觉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素马长老死了！”

晨亿说的声音又大了些。

亚索瞳孔微微颤动，他没有去追问晨亿，而是快步进入素马长老的宅府。

可刚驻足门口就已经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素马长老。

亚索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恍惚，他身形微微颤动，险些跌倒在地。

卡莎和阿狸也注意到了屋内的惨状，而阿狸不忍又见一人死去，痛心的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亚索看着屋内的惨状，判断出刚刚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甚至在墙壁上，看到了晨亿的天地同悲剑。

“发生什么事了？？”

晨亿无奈，他不知道说出来亚索会不会信他的话。

毕竟如果晨亿没有干涉这件事，这个罪名会落在亚索的身上，当时，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字一句地把完整的事情经过告诉亚索。

……

听完晨亿的话后，亚索一字不发，只是清理了自己师父的尸体，将他搬到卧室，铺好床铺，盖上了被子，就好像一如既往陷入水面了一样。

外面的雨好像小一些了，晨亿跪伏着身子擦拭血污，可血已干涸，不易擦干。

阿狸依偎着卡莎在墙角，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倒是看起来有了些可怜，无论如何，阿狸都是一只瓦斯塔亚，一个艾欧尼亚人，他和卡莎可以拍拍屁股去其他的地方，如果艾欧尼亚沦陷，阿狸才真的是何以为家。

亚索抽出一支箫，在自己师父的身边吹了一支悲壮的曲子，这样的环境配以如此落寞的曲调，让人不禁悲从心来，难以舒缓。

“这首曲子还是你教我和永恩的。”

一曲终了，亚索轻声对师父说道，看着师父那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亚索终于也难抑心中的悲情，跪倒在师父身边，身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师父。”

“要是我不擅作主张，你也不会……”

亚索抽泣着，这些声音钻入晨亿的耳朵是如此刺痛。素马长老的死，他应当是主责，他明明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去阻止这一切，却用了一个最为愚蠢，最为自以为是的方式。

这也让晨亿认清了一个事实——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没办法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那个女人，最后去了哪里。”

与素马长老告别后，亚索伫立在晨亿的面前，眼中杀意流动。

晨亿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充其量知道个锐雯在这次事件后流落街头被一伙心地善良的老夫妇所救，可这偌大的土地，上哪里去找一家平凡的老夫妇。

而且晨亿相信，经历过这些事情后，锐雯一定不会轻易露头，回归于农场，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到时候就更难找到她了。

“你不恨我吗？”

晨亿难得看着亚索不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恨你做什么。”

亚索有些狐疑。

“我害死了师父。”

晨亿无奈叹息。

“与你无关。”

亚索将身子靠在了墙上，脸上流过一丝倦意。

外面雨声渐小，可却丝毫没有平静。

阿狸最先有了反应，从梦中惊醒，她的耳朵抖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也不需要阿狸去向大家解释什么了。

因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地在微微颤动。

“诺克萨斯人打过来了！！！”

屋外传来一声惊吼，就好似一颗丢进平静湖面的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晨亿等人冲出院外，却还嫌看的不够清晰，晨亿攀到了剑道场的屋顶，眺望远方的平原。

东方不过才刚刚冒出鱼肚白而已，但地平线的彼端，已经看到了那一眼望去不见边际的诺克萨斯大军。

另一边，早已等候多时的由艾瑞莉娅领导的兄弟团所主要组成的纳沃利抵抗军也做好了准备，无数火把在黑暗之中燃起。

大战一触即发！

大军的逼近让地面愈发颤动。

晨亿震惊地遥望天际，诺克萨斯的战船发射出数枚炮弹，击中在纳沃利平原之上，引发剧烈的爆炸，还未与诺克萨斯的军队短兵相接，纳沃利抵抗军就已经损失惨重。

炮弹对初生之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破坏，每次炮弹击中地面，阿狸的身体都蜷缩的更紧一些，手心紧紧攥着卡莎。

可恶，如果不能阻止炮弹的打击，艾欧尼亚一方的损失还会更为惨重！

晨亿决心做什么。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眼中好像又能看到天地之间涌动的气流。

自己在御风剑术上的造诣，好像更深了一些。

晨亿突然想到在昏迷之前，好像素马长老曾紧握过他的左手。

晨亿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心，莫非，素马长老看出来了自己的能力来源？在临死前将自己的能力托付于自己。

晨亿的鼻尖有些酸楚，他拔出自己的天地同悲剑，剑指苍天。

天地间涌动的气流也在响应着他的召唤，此刻晨亿的实力，随便就能制造出一股能让天地剧变的强大风暴。

还未等晨亿出手，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附近暴涌，顷刻间，天地间升腾起一股绿色的魔法力量。

晨亿定睛望去，那绿色能量的中间，正是艾欧尼亚的最高智慧——天启者·卡尔玛 。

卡尔玛终于也选择出手，她周围的能量气焰闪烁，两颗巨大的能量法球从卡尔玛的手心投出。

法球直直飞腾，只听远方一阵爆炸声起，再也没有炮弹肆意这片土地！

站在房顶之上的晨亿听到了纳沃利平原之上响起阵阵欢呼，想必是卡尔玛出手击毁了军舰，现在，他们可以安心交战了。

叫杀声起，双方大军已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厮杀声与刀剑碰撞之音交汇贯耳。

在数量上与诺克萨斯大军比起来，纳沃利的抵抗军逊色太多。

“晨亿，我们走！”

亚索心一横——反正素马长老已死，不如投身于战斗之中。

晨亿点头致意，艾欧尼亚对他有恩，他不会坐视不理。

临行前，晨亿交代卡莎：

“卡莎，你和阿狸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卡莎点了点头，但脸上也有些放心不下的神色。

“注意安全。”

卡莎嘱咐道。

“放心吧！”

晨亿披上剑袍，将左手用绑带缠紧，就在他出门前一刻，卡莎再次叫住了晨亿。

卡莎又何尝不想也投身于战斗，但她放心不下阿狸，将阿狸带向战场，以目前阿狸的状态似乎不太能参战；可若给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这里，卡莎又于心不忍。

所以，卡莎只能将心意寄托于晨亿：

“晨亿，努力战斗，为坦普一家人报仇！”

晨亿怔了片刻，但很快眼神中闪过坚毅，郑重地点了点头。

锐雯也好，素马长老和坦普一家悲剧。

他们都是被悲剧漩涡吞噬的受害者。

唯有诺克萨斯此时的政权，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眼下，只能战斗，不停地战斗。

晨亿知道这场战斗终有结束的时刻，要等到被艾瑞莉娅斩断手臂的将领斯维因成功发动政变，终结这场战争。

可在符文之地，这场战争究竟要持续多久？

不仅如此，晨亿冥冥之中感觉到的虚空力量，也在渐渐迫近。

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能想办法打赢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