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计划(一)(1/1)
“看来你这趟挺凶险的?”,阿宁收回手机,看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人,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看你这面色,莫不是那地方异常凶险,让你差点死那里了?”
薛景书进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头发也因为出了冷汗的原因,微微粘在额头上,显得些许狼狈。
薛景书一进来,就看到几个熟人盯着自己看,并且帐篷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顿了顿脚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老熟人全在这里。
“那还真是让雇主失望了,不过,阿宁雇主说不定会死在我前面呢。”,薛景书看向阿宁,盯着阿宁的手臂笑了笑。
阿宁虽然看不到薛景书的眼睛,但是她能察觉到薛景书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曾经被薛景书打中的手臂看。
她脸色有些不好,收了收手臂,没有说话。
无邪在看到薛景书进来的时候都惊呼了一声,原因无他,是薛景书的脸色太吓人了,感觉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薛景书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往前走 ,忽略掉旁边人的目光,走到定主卓玛面前,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由于袖口宽大的原因,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左手染红的绷带不小心露了出来。
黑瞎子站在阿宁旁边,自然是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他猜到这伤口应该是最近为他炼药所致,他握了握拳头,目光移到薛景书的脸上,这人,又在强撑着。
“这不是我的木匣子吗?”,无邪见到薛景书放下的木匣子,惊呼了一声,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所以说,王蒙说的那个盲人是你?”
没等薛景书回答,阿宁先开口了,她说:“定主卓玛,钥匙已经拿到了,现在可以去了吧?”
定主卓玛身后的穿着藏服的女子看到薛景书来了后,脸色有些不对劲,她低声对定主卓玛说了些什么,就要离开帐篷。
刚走到薛景书身旁的时候,薛景书侧身一挡,对着这女子笑了笑,开口道:“这位小姐,是要去哪儿啊?”
陈文锦心里一愣,看着薛景书,薛景书的眼睛被黑布遮住,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这让陈文锦一时猜不到薛景书在想什么,难道是要现在就戳穿自己的身份吗?
扎西立马往前走了两步,用蹩脚的中文解释道:“她身体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噢~鄙人恰巧会一点医术,不如让我给你看看?”,薛景书笑眯眯的看着陈文锦,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谢语臣听到这话,握了握手中的吊坠,看着薛景书,会医术?怎么不关心一下自己?
既然东西在无邪那里,无邪的古董店自然不凶险,很明显薛景书在拿到钥匙后遇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如此狼狈。
在无邪身旁的张启灵默默移动到了帐篷门口,做好拦住薛景书的准备,他盯着薛景书的背影,抿了抿嘴,奇怪,为什么会没有生气。(ps:这里的生气指的是生命的气息)
霍秀秀察觉到谢语臣有些气息不稳,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薛景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花哥哥因为某个人泄露情绪的。
“这位小哥,这——”,扎西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看向了定主卓玛,他不知道如何拒绝。
陈文锦装作有些惊慌的模样,用藏语飞快的说了几句什么,扎西听到后,翻译道:“不劳烦你了,毕竟你是男性——”
薛景书听到后,移开身体,笑了笑,说:“抱歉,是我唐突了。”,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薛景书却没有抱歉的意味在里面。
陈文锦看了薛景书一眼,摇了摇头,立马出去了。
小插曲过后,定主卓玛自然是拿着钥匙跟瓷盘仔细对了对,点头肯定可以去塔木陀。
薛景书用力咬了咬舌尖,刚刚的力量冲击已经消失,右手上的锁链也重新幻化成红绳系在手腕上,他现在需要休息。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薛景书对着阿宁说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发现张启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拦住薛景书的去路。
阿宁挑眉,嗤笑了一声,说:“看来他们有话要跟你聊,我就先走了。”,说罢,阿宁就抬腿出了帐篷,扎西也扶着定主卓玛离开了帐篷。
薛景书:“……”
肩膀忽然一沉,薛景书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黑瞎子不知何时走到自己旁边,伸手揽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禁锢在他身边
“哟,景爷,好久不见啊~”,黑瞎子笑着对薛景书说,不过墨镜底下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点怒气。
薛景书直接别过头,不去看黑瞎子,但是他面前已经站满了人,谢语臣,无邪,和张启灵。
霍秀秀早就觉得这里气氛不对劲,跟谢语臣说了一句后就立马离开了帐篷,此时她站在帐篷外面,拍了拍胸口。
“还好出来了,感觉再待下去会在里面窒息。。”,霍秀秀自言自语道,然后她摇了摇头,准备开车回北京。
录像带她奶奶也有一盘,她得先回去看看。
……
薛景书微微皱眉,看着身旁的几个人,心里叹了口气,感觉跑不掉了啊?
“小景,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伤还没好就离开了?”,谢语臣率先开口,他紧盯着薛景书的眼睛。
常年的白纱换成了黑布,谢语臣想到之前在长白山里面看到的薛景书被挖掉眼睛的场景,难道眼睛出问题了?
无邪在旁边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想问为什么薛景书跑了。
“没受伤,自然就离开了。”,薛景书没说谎,他确实没受伤,那只是吸收那股力量的后遗症罢了。
“你这叫没受伤?”,无邪直接喊了出来,他接着说:“你脸色苍白成这样,怎么可能没受伤?”
张启灵赞同的点了点头,薛景书身体里没有生气,说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黑瞎子的手突然用力抓紧了薛景书的肩膀,他咬着牙笑着说:“我们景爷怎么可能会受伤啊,在他眼里,怕是只有死了才算受伤吧?”,他将死字咬的特别重,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薛景书直接伸手将黑瞎子的手掰了下来,他咬着舌尖笑了笑,说:“我怎么样不用你们管吧——咳咳,咳咳——”
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喉咙涌出一股腥甜,他将鲜血咽了下去,就要离开这里。
张启灵拉住了薛景书的手臂,他盯着薛景书,一字一句的说:“不能不管。”
他接着说道:“你一直,在救我们,不是吗?”
这是张启灵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也让薛景书知道了,青铜门里,张启灵绝对听到了什么。
薛景书挣脱了张启灵的手,笑了一下,说:“你想多了。”,然后就离开了帐篷。
几人并没有再一次拦住薛景书,他们看着薛景书离开,四人面面相觑。
“他伤得不轻,先让他恢复恢复再问吧。”,谢语臣先行开口。
无邪不理解,为什么薛景书要这样说,而且如果真的是拿钱办事,秦岭那次,薛景书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启灵看着帐篷外面,拉了拉帽檐,没有说话。
“看样子我们几个跟他都有些瓜葛,不如交流一下情报?”,谢语臣率先回过神,又恢复了运筹帷幄的谢当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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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书坐在车里,抽着烟,缓解着精神的疼痛。
刚刚接触到无邪一行人的时候,那股力量在识海的躁动明显平息了不少,天道说的确实没错,接触气运之子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是,薛景书有些微微失神,万一下一次那股力量爆发的时候,自己没有抑制住,伤害了他们呢?
“咚咚——”
敲车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薛景书的思绪,他抬头看了看,是黑瞎子。
黑瞎子指了指车窗,示意薛景书将窗子放下来。
薛景书咬着烟头,没有动作,黑瞎子急了,又敲了几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墨镜,脸上作出痛苦的神情。
薛景书望见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黑瞎子的眼睛按道理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很明显,黑瞎子这一幕应该是装的。
但是以防万一,薛景书还是放下了车窗,刚想询问什么事,黑瞎子就直接伸手将薛景书叼着的烟头拿了出来踩地上去了。
薛景书:“……有病?”
黑瞎子听到这话气笑了,他开口道:“不是我说景爷,瞎子我也是个爱抽烟的,但是瞎子也知道受了伤是不能抽烟的道理,怎么略懂医术的景爷也不知道啊?”
无聊。薛景书面无表情的要将车窗摇上去,黑瞎子直接把手放在车窗上面,微微趴在窗子上,开口道:“把门打开,聊聊?”
薛景书看着黑瞎子,没有说话。
最后黑瞎子还是坐上了副驾驶,他平视着前方,脸上是少有的正经,他开口问道:“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薛景书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睛,回答道:“没受伤。”
黑瞎子侧头看向薛景书,望着薛景书苍白的脸色,忽然笑了一下,说:“行。”,不说是吧?
他忽然起身罩住薛景书,薛景书被黑瞎子这一举动惊的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做什么?”
黑瞎子捏住薛景书的左臂,宽大的袖口滑落下来,露出手腕上染血的绷带。
“那我们换个话题,欠了人情,给血做药?”,黑瞎子挑着眉盯着薛景书说道:“不如你猜猜,无三省跟我说了什么?”
“放开。”,薛景书用力往后挣脱了一番,挣脱不掉。
“为什么要消除掉我的记忆,装作不认识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薛景书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被牵制住的左手上,他加大了挣脱的力度,终是将左手拿了出来,他看向黑瞎子,却发现黑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墨镜摘了下来,浅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薛景书,眼底里满是薛景书看不懂的情绪。
察觉到黑瞎子有些不对劲的薛景书,在此时选择了沉默,二人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
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又坐回了副驾驶,似乎又变成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黑眼镜。
“哎呀,是不是吓到我的小景书啦?瞎子我呀,刚刚在开玩笑呢~”,黑瞎子带上了墨镜,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薛景书没有说话,而是将左手上被染红的绷带取了下来,换上新的绷带。
黑瞎子望着薛景书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说:“既然我们都想起来了,何必要一直躲着我们呢?”
”我们也不问了,但是阿景就不要一直躲着了好吗?”
“好歹认识这么久,阿景却一直瞒着我,真让瞎子我感到伤心啊——”,黑瞎子话语中的难过并没有作假,他是真的很难过。
薛景书包扎好伤口,张了张嘴,说:“我——”
“没事,只要阿景接下来不躲着瞎子我就好~”,黑瞎子笑眯眯的看着薛景书,打断了薛景书接下来要说的话,阿景不愿意说,他就不问了。
然后黑瞎子就下车了,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后视镜上面挂着的项链,眯了眯眼睛,关上了车门。
虽说谢家那位出的主意确实不错,只不过谢语臣跟薛景书关系很好吗,居然有一模一样的项链吗?
黑瞎子这一动静,倒是让薛景书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猜不透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了。
难得有些烦躁的薛景书揉了揉头发,就听到车窗又有人在敲。
他转头看去,是黑瞎子,只见黑瞎子嬉笑着说:“今儿个要不跟瞎子我一起睡?”
“不用了,我睡车上。”,薛景书拒绝了黑瞎子的提议。
黑瞎子捂着心口,一脸难过的说:“怎么办,小景书嫌弃瞎子我,瞎子我好难过啊,嘤嘤嘤~”
薛景书直接把车窗摇了上去,结果黑瞎子一直锲而不舍的敲车窗,薛景书只好将车窗摇了下来,刚想开口让黑瞎子别敲了,黑瞎子直接伸手进来将车门解锁打开。
薛景书:“……”
黑瞎子笑眯眯的看着薛景书,说:“走吧小景书~车上睡的多不舒服啊,你身体还没好,来瞎子我的帐篷里睡,瞎子我这次不收钱的哟~”
望着黑瞎子这模样,薛景书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奇怪。
这人,怎么突然笑的这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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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早些时候。
“结合起来,我猜到薛景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未来的事情,所以才会避开我们行动。”,谢语臣综合了他们几个人的说法和他跟吴邪胖子他们在长白山遇到的投影,总结出这个结果。
无邪有些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篷顶,开口道:“可是小景不愿意说,我感觉我们无论怎么问也没用。。”
“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们可以先不问。”,谢语臣看向无邪,笑了笑,接着说:“他应该是钻进牛角尖了,我们需要做的是,让他知道,一切事情都可以寻求帮助,而不是独自承担。”
张启灵背后的黑金古刀忽然震了震,似乎在告诉张启灵些什么。
他听完刀灵的话后,抬起头,开口道:“他需要我们。”
黑瞎子双手一下子压在无邪的椅背上,无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稳住身形看向黑瞎子怒道:“你干什么呀?”
黑瞎子立马抬起手,毫无歉意的说句抱歉抱歉,然后看向谢语臣,扶着墨镜问道:“看来花爷已经想到办法了?”
谢语臣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尖,右手上项链的吊坠掉了出来,他看着黑面前几人,开口道:“不如几位听我一句话?”
众人点头,示意谢语臣说下去。
谢语臣接着开口道:“这第一步,需要黑瞎子去,毕竟他还受着伤,还是不要逼太紧为好。“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薛景书跟黑瞎子确实是相识最久的,虽然张启灵跟薛景书应该也认识很久,但是——
谢语臣的目光移到了张启灵脸上,叹了口气,算了,还是黑瞎子吧。
张启灵听到谢语臣对着他叹气,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谢语臣。
为什么要对着他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