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圣洁之所的龌龊(四)(1/1)
苍老而洪亮的声音盖过了教皇的嘶吼,不紧不慢的说道:“帝国律法第一百条:凡身居高位者不思进取、贪赃枉法,视其情节,重者处死;帝国律法第一百五十九条:凡侍奉诸神之人,利用诸神之名骗取钱财者,视其情节,重者处死。”
教皇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蓄着络腮胡的老家伙,身上的衣服虽然样式古朴,但用料却异常的华贵,双肩的位置甚至还有些龙鳞盖在上面。整套衣服散发出深厚的法力波动,胸口上则用金线绣着一位伸展黑色羽翼的天使。
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典,坎普洛帝国的全部律法都记载在其中。
不包括图勒二世修改过的那些。
“不不不,我已经被赦免了...我已经被赦免过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教皇...我侍奉过诸神...你不能宣判我!”
“为什么不能,就因为你身居高位吗?这样的话那就更应该把你判处极刑了,身居高位却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捞钱,这个世界没了你,只会更好。”
“等等!你不能宣判我!我不能死!我...对,刚刚在下面的人已经赦免我了!你不能杀我!”
“下面的人赦免了你,和我要宣判你有什么冲突吗?”
这句话直接把教皇问傻了,只是愣愣的盯着他看。
凯瑟斯和伊莱从地下室缓缓走进大厅,冲老杰克打了个招呼。
“老公爵,气色不错嘛,能紧跟我们一路,身手不减当年啊。”
“军师啊...你发现了我倒是早说嘛,让我白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这次终于能不被你发现了。话说回来,你在下面赦免他是怎么一回事?真的要把他放走吗?”
“赦免?我只是说了我不杀他啊,没说别的。”
“嗯,这样啊。”
教皇的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没错,这个人只说了他不会杀自己,至于是不是赦免,只要自己死了,他说的话完全可以当做没说处理。
“老杰克,辛苦你了,还得亲自跑这么一趟。”
“不辛苦,只要能把这些蛀虫处理干净,那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枉活一生。”
说罢,老杰克就操控铁链把教皇牢牢的捆住,向大厅外走去。走出大门的时候,教皇还在试图大喊呼救,但被老杰克一巴掌拍的昏死了过去。
“你真的要按帝国律法的程序去处理教皇吗?难道你忘了以前帝国执法厅对那些权贵们所谓的'处理'是什么结果吗?”
伊莱紧紧抓着魔导书,似要把手指抠进去一般。凯瑟斯听得出来,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愤怒与失望。
谁不会呢?
他与伊莱曾在一次审判中旁听,被审判的人是帝国的一位伯爵,被人指控非法贩卖与虐待奴隶的罪名,按帝国律法,当剥夺爵位贬为庶民。
但那个伯爵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最终只判下个没收非法所得财产的结果,那位伯爵依旧在暗地中贩卖奴隶。但这次,他攀上了财政大臣的腿,有了这座靠山,他在黑市暗中贩卖奴隶的行为也变得'合法'了起来。
“你觉得我相信帝国执法厅?杰克已经带人去把执法厅扫了一遍,抓出了那么多的废物,你觉得我会把教皇交给他们审判?”
“那老杰克要带他去哪?他捧着帝国律法,按上面的条例宣读罪名,这不明摆着要按程序去处理教皇吗?”
“帝国律法没有任何问题,出问题的是下面那些执行它的人。当那些人出现了问题,那么再完善的律法也终将是废纸一张。审判教皇的不会是帝国执法厅的人,审判教皇的,只会是老杰克一个人。帝国执法厅烂到根了,老杰克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我才会放心让他带走教皇。”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
“伊莱,我知道你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我也知道帝国执法厅在过去那几年中干过些什么。但是庞大的帝国若是失去了律法的约束,有些人就会暴露出自己畜生的本性,开始肆无忌惮。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我也将无能为力。”
“行吧,但如果我事后发现那个教皇还活着,我会亲手了结他。”
“嘿嘿,事后你能发现几块教皇都不一定呢。”
“啥?”
凯瑟斯看到伊莱的反应,就知道这小子对老杰克的行事一无所知,于是他就神神秘秘的卖了个关子,不再细说。
“等你多了解老杰克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啦,走吧,咱们先回去找一下薇拉,我要找她要一本书。”
“又在卖关子...走吧,不过传送门得你开,咱们离审判庭总部有点远。”
“走。”
蓝色的符文再次跃动,眨眼的功夫二人就回到了审判庭的总部之中。审判庭里的士兵们对大厅中突然出现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能突破层层法阵的限制直接传送进大厅里的,除了军师就是他的管家伍德维尔。
此时薇拉正在她的房间里摆弄法阵,她的书桌上堆满了古籍,每本书上都画着些残损的法阵,她正在试图寻找到这些残图之间的联系。
红色的法力从她手中倾泻而出,灌注进她拼凑出的法阵中,那些法力在线条间串联着,随后一阵烟雾冒出,让她的努力再次化为乌有。
“这些古代魔法...真是烦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搞这么多法力回路!”
屋子里因为长时间不开窗不开门,再加上薇拉四处丢自己的脏衣服,已经憋出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刚刚冒出的烟雾更是雪上加霜,让那股味道愈加呛人。
“为什么...我到底什么地方没有做对...”
两行鲜血从她眼边的针脚处流出,滴落在衣袖上。
这时,薇拉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个人影推门就进,边走边喊道:“薇拉!我来找你要一本...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什么味...咳咳咳!”
屋里的怪味呛了最前面那人一跟头,让他咳嗽不断,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