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丑陋的欲望（1/1）
在静养了数天之后，时川终于结束了病假，打开许久未碰的手机，里面是几个未接电话和一封短信。
是都可儿打给他的。
他打开了短信，大意则是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再者是希望时川还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对于他来说太过危险。
“……是啊，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时川叹了口气，从那威胁他的陌生人那里得知了都可儿隐藏实力的事情后，他反而觉得都可儿的这句话是在劝他远离这起案子。
或许都可儿打算一个人继续追查，或许她也会就此打住，毕竟人家有能力打败两名资深赏金猎人，到底要不要追查，对于都可儿来说并不是难事，老大也可以去追查，实力是全都市有目共睹的；墨家姐弟也可以，他们毕竟是恶魔；就连榆子介也可以，他曾是雇佣兵，身手和对危机的敏感都远强于时川。
唯独时川不行。
“看来不能再给记者小姐添麻烦了……”时川打电话过去，告诉都可儿不会再去调查这起案件了。
随后他收拾好衣物，回到了他那小租房，拿出了藏在衣服接缝里面的小本本，上面记录了有关失窃案的线索。
他决定自己独自去调查这起案件，时川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想要借这起案件调查出凶杀案的一部分真相，因为悬赏金，就是从那个收藏家手里转出去的，而那两名已经死掉的赏金猎人也同样与那起凶杀案有关。
这起案子不单单是事关墨河席的父母，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变得更强，他也想要像墨河席救他的那几次一样，一手摆平所有烂摊子。
尽管被警告在先，时川觉得如果因为一点点威胁就退缩，那可就永远也接触不到真相了，他不想止步不前，那样只会彻底变成真正的废物，他想要有所进步，至少像榆子介那样有自保的能力。
这几天下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发疯似的跑去剑道馆练习，然后再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调查余下的人。
当然，时川对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是有些底的，他不会冒然上去接触对方，只是暗中观察。
他将目标范围逐渐缩小，他的训练愈加疯狂，哪怕教练有过警告，时川依旧会在私底下偷偷练习。
他觉得自己一人也能搞定这些事情。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
……
睁眼即是漫天星辰，时川已经在这烂尾楼中蹲点蹲了三天了，虽然病假早就结束了，但他并没有去销假，也没有去事务所报到，大家则是偶尔会打电话询问一下他的状况，这几天貌似有什么重要的委托，大家都在忙，没有空来看望他。
这对时川来讲是好事，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破获这起凶杀案，证明自己。
“这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吗？”时川自言自语了一句，但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太想要变得更强了。
那个人的威胁反而给了时川莫大的动力，唯有在危险环境下不断战斗，才能够获得宝贵的，他从未有过的战斗经验，他才能够正式推开那变强的大门。
这次调查的对象是一名黑市商人，失窃案发生前曾探访过失主，最关键的是，在与这家伙接触的时候他却自称是名收藏家，嫌疑很大。
时川的写字楼与那名黑市商人的交易地点有些距离，凭借着梦醒时分的能力，他能够看清交易地点的每一处细节。
那名黑市商人站在了交易地点，却迟迟不见他的交易对象。
时川耐心的等待着。
那名黑市商人观察了一下四周，对着时川的方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什么意思？”时川内心有些发毛，他这里离那个商人还是很远的，所以很快就把商人的这个动作理解为巧合。
但凡事并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时川突然感到后腿一阵冰凉，还伴随着刺痛感，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后腿刺了进去，血液喷薄而出，疼的他冷汗直流，差点没叫出声。
时川回过头来，一名黑衣人拿着一把猩红色刀身的太刀，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晚上好，没想到你原来是个不仅不自量力，还爱幻想的蠢蛋，是我高看你了。”
这个黑衣人正是在医院里威胁他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黑衣人又一刀刺进时川的另一条腿，时川这一次终于没能忍住，疼的叫出了声。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时川失去了对两条腿的控制，黑衣人刺进的位置正好是腿筋。
“从你开始接触那名黑市商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关注你的行踪了，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啊？”黑衣人看着手中的刀，“这刀我倒是惦记了好久，刚从附近一个在暗处观察你的家伙身上拿到的，算是意外收获吧。”
时川认出了那把刀，这是他的那把红刀，他问道：“还有别人吗？”
“我说你是在装蠢还是真蠢啊？让人跟踪了都不知道。”黑衣人不跟时川多废话，一刀捅进了时川心脏的部位，看着时川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微微笑道，“下辈子再去反省自己的过失吧……”
“呃……咳咳……”时川躺倒在地，手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他现在反而不再那么痛了，而是冷，无尽的寒冷，不住的颤抖的冷，他的体温在迅速下降，鲜血在不断流出。
“没有能力还妄想做大事，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人类最丑陋的地方就是自身那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当自身的常规能力已不再能够满足他时，他便会开始另辟蹊径，走上歪路。”
黑衣人看着躺倒在地的时川，冷哼一声：“这无法满足的丑陋的欲望，在你身上也不例外。”
黑衣人脱下黑色长袍，露出了身后的翅膀，他是双翼天使种。只不过这翅膀并不是纯白色的，而是混杂着黑色。
黑衣人将长袍盖在那失去温度的尸体身上，转身将暗处的那个被绑起来的人拖了出来——这人正是榆子介。
“看到了吗榆子介，这家伙已经死了，你猜猜是谁害了他？”黑衣人拍了拍榆子介的脸。
“……我的错，我不该把那把红刀给他的，当初若不是我把刀卖给了他，也许他就不会追求什么力量了……”榆子介看着从长袍中露出来的那个刀柄以及满地的血，目光清冷。
“是的，你要是早点将这把妖刀·恶魂泣鸣交给我，而不是给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事情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什么都不懂。”榆子介说道。
黑衣人听到榆子介的这句话，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什么也不懂？你知道这把刀是什么东西吗？你知道这把刀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吗？你知道这把刀的缔造者是谁吗？”
“我什么都不懂？你又知道多少有关这把刀的信息呢？”
“……”
“哼，人类总是如此，好高骛远，不懂装懂，实力弱小却又有着无尽的欲望，真是个丑陋的物种，大自然的失败造物。”黑衣人一脚踢翻榆子介，转身走向那具尸体，打算回收那把刀。
“是‘梦’，对吧。”榆子介突然出了声。
黑衣人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榆子介。
“原来你不是什么都不懂嘛。”黑衣人带着略有惊讶的语气说道，“但那又如何，这把刀终归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
……
“你渴望力量吗？”
时川挣力睁开眼睛，透过缝隙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符文，随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渴望力量吗？”
那个唤醒时川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谁……”
“你这家伙很有趣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梦，所以，你渴望力量吗？”
“我快死了吧……”
“我想要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所以你渴望力量吗？”
“……”
人类最丑陋的地方就是自身那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黑衣人在他死前说的话，再次出现在了时川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