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怪物（1/1）

不一会儿，便走来几个气势汹汹的村民，当着中年女子的面将小女孩带走了。小女孩挣扎着想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却被无情地甩开。

“娘亲！娘亲！”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难受极了，可中年女子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司沫单手背在身后，长剑随时准备幻化而出，她并没有忘记她的任务是什么。

“嘘......别说话接着看。”男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手一挥，画面又随之而变。

这次司沫不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而是直接化作了小女孩的视角，她看着自己变小的双手与变矮的视野，颇为不可思议。

她环视四周，没有看见男子的身影，却看到了很多与这具身体同龄的小孩子。那群小孩围在她身边，伸手不断推搡着她，司沫一个没站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那人到底在搞什么？司沫惊讶地发现她无法脱离这具身体的控制，小女孩经历的一切她全部都感同身受着。

她的法力好似也通通消失了，此时的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

而那群小孩见到摔倒在地的她，行为更加过分起来，开始对着她拳打脚踢，还往她身上扔着石头。

“住手！”这具身体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她只能尽量护住了头部，任由那一脚脚踢在这具娇小的身躯上，说出的话也毫无威慑之力。

可恶！司沫在心里将那男子痛骂一通，这心魔的确有几分本事，不得不说这意念操控的能力着实厉害。

“怪物！”

“打死她！”

她躺在地上，听着那些小孩用最天真无邪的面容却说出最恶毒的咒骂，一些不属于她的情绪逐渐漫了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她随手抹了一把，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一直听到别人叫她“怪物。”

终于，那群小孩似乎是打累了，又或者是见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兴趣，逐渐住了手。

“你说她不会是死了吧？”其中一个小孩拿石块丢在了她身上，见人丝毫没有反应，便伸脚蹬了蹬她的胳膊。

“不会的，她才死不了！爹爹说她就是一个怪物！”

“不信你看！”

另外一个小孩担心别人不信似的将地上那具侧躺的身子踢正，她毫无生气的眼睛露了出来瞪着天空，并没有聚焦。

有些时候这具身体完全不受司沫的控制，她只能如提线木偶般任由摆布。

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太阳都落山了那群小孩才离开，她的身上又添了伤口，可神奇的是，这些新添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自动愈合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伤疤。

司沫盯着身上的变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特殊的体质怕不就是被当作“怪物”的原因。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男子叹息了一声，司沫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假慈悲。”司沫活动了一下手指，还是自己的身体用着舒坦。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男子假意用责怪的口吻说道，他越发看不懂司沫了。

“这里面难道没有你的手笔吗？”司沫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她知道必定只有心魔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才可以被如此准确地生成幻象。

“是又如何，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几句话罢了。”男子满不在乎地挑了下眉，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得意。

“我就知道。”司沫懒得再和对方多费口舌，她本也不想懂男子整这出幻象的原因，无非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她背在身后的手光速幻化出一柄长剑，向男子刺去，速度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但男子的反应也十分迅速，灵活地一个闪身便避开了。

“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又变幻出一个新的场景，司沫一剑刺了个空，无奈地住了手。

看来她要换个策略了。

“好吧，你不如说说刚才那个小女孩是怎么一回事？”司沫瞧着变成了花海的地方，还挺好看的，于是寻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

男子没有马上接话，也寻了一处地方与司沫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才幽幽说道：“这花海是送给你的，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可不许动粗了哦。”

司沫把长剑重新收回，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暂时不会杀他了。

“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类。”男子陷入了某处回忆中，“将死之时和我达成了交易，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赋予了她一些超越凡人的能力，却被同村的人当成了怪物。”

“将死之时？”司沫目前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便顺着他的话问道，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她该如何做才能将心魔杀死的同时又不伤害到师尊的本体呢？

“嗯，她当时病得快要死了，我便赋予了她自愈之力。”

“骗子，她最后不是死得更加凄惨了吗。”司沫歪头思考了一番，她才不相信心魔能有多么好心。

“呵，让她死的是人心，可不是我。”男子走到司沫面前，也不怕对方会对自己动手了。

“你若是不蛊惑他人，别人会烧死她吗？”司沫撇了撇嘴，她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顺势蹲下，降低着司沫的戒备心，仰头望着她道：“丫头，你知道最深不可测的便是人心吗，我不过是顺着人们内心的欲望，让他们按照本心办事而已。”

见司沫不再接话，他又说道：“我也不过是想要活着，这有错吗？”

“活着......”司沫喃喃重复了一句，他想要活着？意思是他活着还需要达成某一条件吗。

她不知道的是，心魔受云景的影响，几乎很难对司沫主动下死手，这也是云景放心司沫进入他的心境的原因之一。

“活着是没错，可是以霍乱天下为目的的活着，天理难容。”司沫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快到来不及捕捉。

“嘶...你这小丫头。”男子扶额一副头疼的样子看着司沫，这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