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境（1/1）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当司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完全变了个模样。

周遭是浓郁的雾气，广袤到望不到边际，如梦似幻却透露出与师尊如出一辙的清冷。司沫试着往前走了走，除去雾气愈发厚重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她看到了一株粉白的开得正盛的小花。那株花朵看着鲜嫩极了，娇柔的花瓣向外卷曲着，边缘还是一圈奶白的颜色，越往里面越是粉红。

这株花出现得很是突兀，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拿到这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里便是师尊的心境吗......心魔又在哪里呢？司沫环顾四周依旧什么也没有。

她想起师尊在她进入心境前对她最后的告诫，心魔的形态千变万化，在这里不能相信任何东西，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也不一定为虚。

起初她还不甚了解，直到看到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差点将她都骗了过去。

“师尊？”司沫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沫儿，过来。”连声音都与师尊别无二致。

司沫不动声色地靠近，抬手就幻化出一柄长剑向那男子刺去，却被对方一个灵巧的偏头躲过，剑锋堪堪擦着脖颈，只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

“沫儿长本事了，竟敢对为师动手了？”男子并不生气，背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不是师尊！”师尊从未对她自称过为师。

“哦？何以见得？”男子并未出现被揭穿之后的窘迫，反而更加靠近了司沫，故意附在她耳边说道。

清冷的松木香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司沫的鼻尖，她本能地回过头去，却不想那人的脸离她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吐露的温热气息，只差一点她的嘴角就要就要触碰到他的唇。

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好听的低笑，似是发自肺腑的愉悦：“沫儿这般主动？”

司沫看着眼前的男子用着和师尊一样的脸说出这般轻浮的话，心情一时间变得很是微妙，愣了一瞬才想起推开对方的脸。

但男子却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她，长臂一钩就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单手揽着她的腰，侧脸贴着她柔软的一边脸颊，另一只手则用指腹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眼。

男子见司沫不曾反抗，动作更加大胆了起来，他捏着司沫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低头循着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就要吻上去。

司沫瞅准了机会，看到男子阖上双眼的瞬间，那柄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对方的心口。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拿着剑缓缓转了一圈才抽出。

一口鲜血从男子口中吐出，但他毫不在意地随意抹了一下唇角，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沫儿，好狠......的心......”

话音未落，男子就化作了点点星光碎片消散在了空中。

周围的气息也随着男子的消失而产生了不小的波动，无形的气墙朝司沫围拢过来，窒息感将她无孔不入的包裹着，她突然眼前一黑便跌落出了心境。

司沫茫然地睁眼，发现她已回到了那破败的金銮殿中。

她跌坐在云景面前，看到师尊嘴角也溢出了一抹血迹，微阖着双目，表情有些痛苦。

“师尊，您怎么了？”司沫担忧地将手搭在了云景的手背上，下一瞬就被他紧紧地反手握住了。

“无事……”云景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他睁开眼就看到小姑娘仰着头担忧地望着他，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琥珀眸中倒映出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

他伸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掉，将小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

“师尊，心魔被我杀死了吗？”司沫心中闪过一抹不安，心魔会这么容易就消失吗？

“没这么容易，”云景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杀死的是它的分身，它只是暂时消失了。”

其实心魔在进入云景心境的那一刻起，就不单单只是心魔这么简单了，它早已与他的欲望化为了一体，将会无限地放大他内心深处最极致的渴望。

而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对内心欲望最真实的反应罢了，有时已经说不上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谁。

司沫皱眉：“那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杀死心魔呢？”

“等待...等它的本体出来。”云景说着脸色又苍白了一瞬，他捂了捂心口，小姑娘刺的那一剑对他来说影响也是不小。

司沫眼尖地瞧见云景捂着心口的指缝间渗出了一片血迹，染红了纯白如雪的外衣。

“师尊，您受伤了！”司沫惊呼出声，她从未想过在心境里的所做所为竟然会对师尊的本体造成伤害。

“不碍事，沫儿不必担心。”云景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扯出一抹笑意。

怎么会没事呢，司沫咬着下唇，在心境里她下手是有多狠她是知道的，若是尽数反馈到师尊本体上，那可如何是好。

眼见小姑娘就要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云景将她拉至自己身前坐下，伸手轻拂她的唇，安慰道：“上点药就好了，不担心了，嗯？”

说着便凭空幻出一瓶凝露，递给了司沫。

其实以云景的修为，不用药也能很快地自我愈合，但他却莫名地享受小姑娘对自己的关心，仿佛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可以骗过自己，或许他在她的心中可以再多一层身份。

云景将束缚的衣带缓缓解开，随着衣襟的滑落，半个胸膛逐渐敞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像雕刻般完美。

但此时这般完美的作品上却多了一道血淋淋伤痕。司沫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伸手用袖子轻柔地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掉，才从瓶中挖了一点药膏，用食指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揉涂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