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1/1）

“沫儿可想去人间看看？”云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带上他这个小徒儿，古言常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没有历练怎么会有成长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还未有真正的危险，哪怕一切隐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云景也不想他的小姑娘一直拘在一方小天地中，人生漫漫总要去看看更广大的世界。

司沫本来正趴在案几上偷偷打盹儿，一听顿时便来了精神：“当然想呀！我听茉莉姐姐说过人间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小馋猫。”云景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看着小姑娘放着光的眼神儿与笑出来的小梨涡，就知道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

人间帝都的盛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更是以一场大雪作为新年的开场，也算是有些辞旧迎新之意了。

那白的雪与红的灯笼交织在一起，暖暖的光照亮了整个帝都最繁华的街道。司沫像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云景跟在小姑娘身后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沫儿，慢着点儿。”云景不放心地叮嘱，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司沫回眸冲着云景灿然一笑：“知道啦师尊！”粉白的小脸半掩在微光之下，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花心，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师尊！你尝尝这个，好甜呀！”一个糕点铺子前，司沫捧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马蹄糕凑到云景嘴前，期待得看着他。

云景不喜太甜的食物，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就着小姑娘的手咬了一口，马蹄的清甜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竟是意想不到的好吃。

也不知是因为这人间的吃食与天界的不同，还是因为眼前的人心境而变得不同，他甚至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看到小姑娘吃得嘴角都粘上了碎屑也未觉，云景伸手轻柔地替她拂去了。

司沫后知后觉得舔了舔嘴角，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望向云景，就撞入了一双可以将人溺毙的温柔眼眸。

她不知不觉间盯着多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今天的师尊似乎和往常都不太一样，万家灯火也不及那双眼睛里的波光流转，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云景还不知道他眼里的爱意再也藏不住，已经满到要溢了出来。

“沫儿在看什么？”云景被这双清澈干净的琉璃眸盯着，便怎么也不忍心将其玷污。看到小姑娘的眼里尽是懵懂，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在他能确定小姑娘的心意前，还是希望她不要知道的好。

“在看师谆，师谆今天格外的好康。”司沫咬了一大口糯叽叽的糕点，嘴巴鼓鼓的像只小花栗鼠，口齿有点含糊不清地说道。

云景被小姑娘这副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是吗，那沫儿可以多看看。”

从未去过人间的司沫这下子可尽了兴，哪里有好吃的哪里便有她的身影，一个晚上竟把帝都的一条街吃了个七七八八。

从街口裹着芝麻的糖葫芦到街尾冒着热气的糯米糍粑，是一个都没落下。但要说司沫最好奇的吃食，还是人间的美酒，她从前便听闻这酒是大有不同，至于是怎么个不同法，她今个儿可是要好好地尝一尝。

“师尊，我们去喝酒吧！”司沫扯扯云景的衣袖，她的兴致依旧很高，今日师尊可是答应过她要玩个尽兴呢。

云景瞧了眼司沫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颇有些惊讶：“你还能吃下?”

“吃是吃不下啦，但喝还是可以的。”司沫狡黠一笑，打了个饱嗝。

“你呀......”云景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地叹口气，终究是不忍心拒绝小姑娘的请求。

司沫见师尊答应了，一时兴奋过头，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了云景的下巴上，她本意想亲脸上的，奈何身高不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云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僵在了原地，随后是不可抑制的心跳加快，耳朵悄悄漫上了一层红晕。他定定地看着小姑娘，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底暗色翻涌，似有什么要冲破了牢笼。

可是司沫却无一丝羞赫之色，依旧兴奋得很，见云景站在原地不动，还催促道：“师尊，我们快走吧！”

“方才......”云景不知如何说出口，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司沫不解，大眼睛里全是迷惑。

“刚才的行为，沫儿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云景还是问出了口。

“啊？师尊是说那个亲亲嘛？”司沫反应过来，反问道。

“嗯。”云景也没有想到小姑娘说话这么直接，倒是显得他有些不够坦荡了。

“茉莉姐姐说想要感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亲一下对方的脸颊，我就经常亲她呢。”其实这完全是茉莉为了骗司沫让她亲自己随便胡诌的，结果司沫果然当真了。

云景一时哑口无言，心里对茉莉的不满又深了一层，小姑娘竟然经常亲她？这可是他都没有的待遇。

“沫儿，以后不可以亲别人，这种事情只能对亲密的人做。”云景正色道，语气严肃。

“那师尊是别人吗？可是我与茉莉姐姐也很亲密呀。”司沫没能理解师尊所说的亲密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云景也没有打算纠正她，小姑娘如一张白纸，他说什么小姑娘便信什么。

云景内心挣扎了一瞬，还是这样说道：“自然不是，除了我，沫儿不可以再亲别人。”

利用小姑娘的无知与对自己的信任来满足一己私欲，云景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齿，这又何尝不是种欺骗呢，或者说更是一种自我麻痹。

没有什么比清醒着沉沦更可怕的了。

云景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所有的克制不过是怕吓到他的小姑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