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分化（1/1）

除去探索《真文总纲》之外，古辰还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从三灾真文中寻找躲避三灾的技艺。

要完成第一个目标，古辰需要大量的炼气士，要完成后一个目标，古辰则需要大量的修真者。

炼气士和修真者这两个群体之间，天然会因为修炼法门的不同形成撕裂。

如何弥合这种撕裂，或者说将这种撕裂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需要古辰花费时间精力了。

以传授炼气法和修真法的祖师威望，再加上领先其他一切炼气士和修真者的强大力量，古辰倒是有自信能够驾驭这两个群体。

但是这其中必然存在的内耗，也会影响到两个目标的完成效率。

炼气士群体还比较好控制，特别是在纳气法和两仪炉阵列这两件事物出现之后，炼气士对于稳定产出混沌煞气的两仪炉阵列有着天然的渴求，而建设维护大规模两仪炉阵列，必然会形成一个组织严密的管理机构。

这一点是在多次模拟中得到了重复验证的事实，只要掌握了这个上下井然有序的管理机构，炼气士群体会是古辰手里最强大的力量。

经过洛改良之后的观天计划，已经不再是吞噬人力物力的可怕黑洞，不过观天法对于样本的消耗，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此前模拟中，古辰都是冲着最大限度将平民转换为修炼者的目标而努力的。

为了这个目标，古辰坚持要消弭修炼者和平民之间的隔阂，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即便是修炼资质再差劲的平民，依然可以从管理机构那里定期领取少量混沌煞气配额，以此修炼出真气，成为蹩脚的炼气学徒。

实际上这种炼气学徒根本没办法对管理机构产生什么正面反馈，他们不过是具备微弱真气的平民，既无法参与到两仪炉阵列的建设，也很难在探索炼气法上发挥出自己的智慧。

但是他们对于消弭隔阂意义重大，平民会参与到修炼之中，他们对于炼气士的其他情绪，会被引导成对于个体的羡慕。炼气士会认为自己是资质更高的平民，而不会像是贵族一样把自己当成是不同于平民的高等种族。

其实早期模拟有着更加简单直接的办法来弥合隔阂，那就是遍布世界的贵族群体。

让所有平民都成为修炼者，只不过是来塑造一个“修炼者”的想象共同体，让平民和修炼者，都认为彼此就是“一体的我们”。

只是“我们”这个概念，总是很容易被解构。

一个每月只能领取到最低配额混沌煞气的平民，居住在狭小的房屋之中，吃着批量种植的米麦。他如果见识到炼气士每次修炼所需要混沌煞气，朝夕出入日月星辰之间，以天地作为居所的生活。

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和炼气士是“一体的我们”吗？

即便管理机构总是喜欢告诉平民，只需要努力修炼就能成为炼气士，又或是炼气士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

但是不少平民，还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些说辞中存在的漏洞。他们是最不认可平民和炼气士属于同一群体的群体了。

而如果贵族存在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让平民和修炼者都认识到除了“我们”之外，还存在一个完全敌对的“他们”，是贵族群体最大的功用。

后来模拟中，贵族群体都变成了贵族傀儡，自然不存在一个“他们”来帮助平民和修炼者加深对于“我们”的认识。

不过在模拟的前几年，贵族群体依然存在，因此模拟中确实存在一批坚定认可平民和修炼者都属于“我们”的群体。

这也是上一次模拟古辰都明确支持观天计划，依然有着一大批平民和炼气士都表示反对的原因，尤其是在新元领，这种反对的声音尤其强烈。

因为是真的有一群人，发自内心的认为观天计划是在残害“我们”，即便是炼气士，也认可那些平民是“我们”。

想要改变这一点，就要破坏这种认可；对于古辰来说，就是从模拟的一开始，就不建立这种认可。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古辰非要弥合平民和修炼者之间的隔阂，才是真正费心费力的事情。

在这个被贵族统治的世界，古辰只需要仿照炼血士的模式，让修炼有成的炼气士居于其上，从平民群体中选拔具备修炼资质的天才，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地位，几乎能够无缝完成统治的接替。

高高在上的炼气士，如果不是古辰费心费力的想要让他们认可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他们怎么可能认为自己和平民是一个群体呢？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也相当明显。

首先为了保持炼气士的地位，修炼纳气法的群体会大幅下降，资质较低的平民就失去了接受教育和修炼的可能。

其次这种上下尊卑严格区分的秩序，并不适合创造性的工作，比如说创造原始修真法。

最后，炼气士当然不会为了和他们无关的平民，去反对一个古辰都支持的计划。

甚至为了让炼气士群体能够更好的完成《真文总纲》，古辰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公布天人降临的时间。

如果有着更加明确的危机，或许能够提高炼气士群体对于观天计划的积极性。

不过古辰现在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不能确定炼气士群体的思想变化。

或许炼气士会因为世界在二十年后陷入毁灭而加倍努力工作，或许炼气士会因此把时间精力放在可笑的自卫计划之中，比如说要求建造超大型法器去抵抗天人。

前者会加速《真文总纲》进程，后者则相反。当然最可能的是炼气士群体因此发生分裂，最终直接影响到观天计划的推进。

虽然有着一些问题，但是炼气士是古辰最熟悉的群体，对于掌控炼气士群体古辰也有着充足的自信。

但是修真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修真者对于混沌煞气的依赖度不高，而根本真性这种东西，更是让修真者具备了完全不同于炼气士的独特个性。

修真者需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灾难，总是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种不安感，让古辰很难像管理炼气士一样严密的管理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