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观天（1/1）

真文重要吗？对于古辰来说，这甚至都不算是一个问题。

就像此前的炼气法，一大半根基都构筑在符文和兽纹之上，古辰很自然的觉得，修真法的未来，恐怕也有大半要寄托在真文身上。

而上一次模拟，经过修真者补完的真文，也确实显露了完全超越符文和兽纹的优越性。

如果不是有着真文，修真者的外显法体也只是空谈罢了。

而修真者依托真文和法力，也弄出了区别法相和法器之外的全新道路——法术。

古辰虽然也完全掌握了所有真文，但是两仪真气并非法力那般无形无质千变万化，更不用说大部分真气都用来构筑法相真窍，因此在施展法术这方面，怎么样都不如修真者。

在古辰看来，以真文重新改进《道藏》中记录的法器和法相，无疑是最能发挥真文威能的办法。

但壤并不这么觉得，在壤给古辰上交的报告中，赋予了真文更大的意义。

符文和兽纹是什么？是天意的显化。

真文是什么？也是天意的显化。

然而符文、兽纹和真文之间，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而真文所能发挥的威能，明显强于符文和兽纹。

这说明，相较于符文和兽纹，真文显然更加贴近天意。

那么，是不是说明创造符文的人王并不如修真者那样能够理解天意呢？又或是天地孕育的远古洪荒种，它们所自然形成的兽纹，也不如修真者的短暂领悟呢？

过完整版《道藏》的壤并不这么认为，她知道在日月之上的日宫和月宫，她知晓远古洪荒种那超越贵族的威能。

相比远古人王和洪荒种，《道藏》中所记录的一切知识，其实并不值得自傲，而修真者也不过是刚刚学步的儿童，需要的是学习。

然而，符文、兽纹和真文之间，确实存在着种种差异，这点是被验证过无数次的事实。

所以壤很大胆的做了一个推测，那便是天意无常，换句话说，天意是会改变的。

兽纹是合乎天意的，符文也是天意显化的痕迹。但是兽纹合乎的天意，是万年之前的天意；符文是人王降世之后天意显化的痕迹，那是距今万年的天意了。

比起真文来说，兽纹和符文太古老了，以至于不再能够算是合乎天意的“真文”。

壤认为，如今依靠修真者重新在兽纹和符文的基础上进行修补，毫无疑问是一件正确的大事，是关乎到如今所有修真者的好事。

但是壤想要的，不仅仅是为了如今的修真者去补完真文，而是想要为后世无数修真者探寻天意无常背后的原因。

补完真文是知其然，而探寻原因是知其所以然。

壤在报告的最后，说她自己在修真法上没有天分，而所要探寻的，却是修真者都避之如虎的天意，就像是古辰曾经和她说过的故事中，那个在井底观察天空的青蛙。

但壤想要成为这么一只青蛙，她愿意用余生去探寻天意变化的原因。

古辰看完这份报告，只能是立刻给了壤尽可能的支持，从人员到物资，只要是古辰能够提供的，都毫不吝啬的投入到这项被称之为观天计划的研究之中。

观天计划的难度超越了古辰的预计，古辰原本以为投入如此海量的资源，总该有些成果出现。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那海量的资源在观天计划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只是在单纯的试错。

就算是牺牲了修真者，最后也没能在一团迷雾中找到出路。

对于炼气士来说，天意是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东西，他们没办法真正接触到天意。

而对于修真者来说，天意是和自身根本真性完全对立的存在，是不可以正面接触的事物。

真文是修真者对于天意的临摹，越是接近天意，所临摹出的真文就越能代表天意，然而过于接近天意的下场便是死亡。

观天计划是通过研究兽纹、符文和真文这三者之间的异同，从完全不同的层面描绘出天意真正的模样，更要探索天意变迁之中奥妙。

然而仅仅是第一步，就把壤给难住了。

因为真文并非真正代表着天意，它是存在差异和失真的。

以真文作为模板，以兽纹和符文作为研究对象，所弄出来的结论显然并不正确。

在模拟的最后时间里面，壤有一个相当悲观的估计，大约需要一百万个同时掌握了兽纹、符文和真文的合格人员，同时参与到观天计划整整一百年，才可能完成观天计划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完成对于天意的描绘。

这在壤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修真法对于资质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而且这种要求甚至不能用资源来填补。

按照万里挑一的资质要求，整个世界的修真者数量上限也不过数千人，距离观天计划的最低要求差了千倍。即便世界的总人口正在迅速上升，但想要达到诞生百万个修真者的数量，依然需要相当的时间。

壤觉得自己没可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观天计划的完成了，她将观天计划的大部分资源，用在了改进研究方法上。

不过直到这一次模拟结束，古辰也没能得到壤有所进展的消息。

比起壤的悲观态度，古辰倒是乐观的多。

一百万个修真者，如今第三版修真法显然是不可能培养出来如此数量修真者的。但是壤毕竟不是古辰，她并不知道，能够同时掌握兽纹、符文和真文，并对其进行研究的合格人员，其实并不一定得是修真者。

炼气士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说，比起资质要求极高的修真者，能够通过纳气法和两仪炉批量培养的炼气士，才是最适合观天计划的人力资源。

不过一百万炼气士，对于古辰来说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

正常来说，能够在二十年内从平民修炼为炼气士的人，并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考虑到混沌煞气的供给限制，以及平民自身的想法，这个数字还会继续下降。

此前模拟的最后，整个世界出现十万以上炼气士，倒也算是正常。

“那这样的话，就必须得建设日月天超大型两仪炉阵列了。”古辰估计着，“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供应如此之多的修炼者。”

“还有修真者，也得进行培养，炼气士可没办法接触天意。缺少修真者的参与，观天计划就是盲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