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溟海（1/1）

而在日月上，除去人王的力量外，古辰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在完成九阶法相的构筑后，古辰不但能够长期呆在日月之上，更能稍稍探索日月深处。

古辰就发现，在日月表层那稀疏的煞气之下，是无比致密以至于固化的煞气，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煞气了，古辰把它称之为煞气结晶，也就是煞晶。

正常的环境，是绝对没办法形成这种煞晶的，就算是古辰这样的九阶炼气士，也没法做到。

古辰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破坏太阳深层的煞晶，然后他就发现了类似符文和兽纹的纹路。

按照王畿中典籍的记载，太阳和月亮都是远古人王制造的后天产物，古辰此前是半信半疑，现在已经信了大半。

比起危险的天人信息，不知道何年才能完善的万化真窍，完全无从下手的人王力量，太阳和月亮上的奇异纹路，反倒更加可能成为炼气士突破九阶这一极限的助力。

然后古辰就不得不放弃研究太阳上的纹路了，因为太阳和月亮就太大了，而破坏煞晶也太困难了，想要把煞晶全部破坏掉，然后进行研究。

这种办法所需要的九阶炼气士数量，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在二十年内所能产生炼气士的上限，除非炼气法上再来上好几次革命性的突破，否则古辰不觉得自己能够凑齐这个数量的九阶炼气士。

更不用说完全破坏掉煞晶后，会对整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了，最好的可能也是整个世界的太阳煞气浓度上升百倍，从而杀死一切非炼气士的人类和大部分生灵。

在模拟的最后，古辰放弃了枯守日月，转而去探索煞气风暴深处。

古辰越过日月天和星辰天，抵达了最高处的煞气风暴，越是深入，煞气风暴的破坏力就越可怕。

但这依然无法阻挡古辰，直到古辰遇上了屏障。

屏障是有形的，它是世界的界限，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在世界屏障上看世界，那是由广阔的煞气风暴所包裹起来的“果实”。

在世界之外，是由不知名物质组成的“树枝”，以及一个个悬挂在“枝头”的世界。

如果古辰所在的世界没有特殊性的话，那么可以认为，这个世界也是悬挂在一个平凡的“枝头”上的平凡世界。

世界树是古辰的第一印象，但是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古辰觉得以世界树来形容世界之外并不合适。

因为无论是“树枝”还是“果实”，都只是世界之外一小部分的模样，虽然也是最吸引人的所在。

在世界之外，充斥着晦暗不明的浊流，那浊流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汇成了广袤无边的海洋。

世界只不过是漂浮在海洋中的些许光点，如同大溟海中的朝生夕死的蚊虫。

古辰不知道自己的认知是否正确，因为他在观察到这一切的时候，曾经想要不顾一切的越过世界屏障，去感受一下大溟海究竟是什么。

然而下一刻，古辰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无法实现的，因为世界屏障无法越过。

作为实体的世界屏障异常坚固，但那是作为整体的坚固，并没有远古人王所遗留下来的力量那么无从下手。

古辰就能够稍稍撼动世界屏障，如果给古辰足够的时间，说不定也能在世界屏障上撕开一道小小缝隙。

但那仅仅是在实体的世界屏障，除去实体的世界屏障，还有另一种意义上的世界屏障。

古辰没办法离开世界，这和古辰自己的意愿没有关系，仅仅是世界阻止了一切属于本世界的存在跨越世界屏障。

到那一刻，古辰才领悟到另一种天意。

肉身也好，煞气也好，真气也好，法相也好，归根结底依然是“外物”，是属于世界的“外物”。

世界在抗拒外来者进入，也在抗拒内部存在离开。

如果不能压倒这一天意，就永远无法离开世界。

同一时刻，古辰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贵族的存在形式，永远都在抗拒着煞气。

其实何止是煞气呢，其实贵族本身，就是在抵抗着世界的“同化”啊。

不取世界一分一毫，维持属于外来者的身份，才能自由的往来不同世界。

可惜的是平民没有选择，他们已经是属于世界的一员了。

甚至弱小的贵族也没有选择，他们的肉身也难免遭受世界的同化，成为本世界的生灵。

古辰也明白了，为什么此前天人降世，只带走了卿级以上的贵族，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些贵族依然维持着外来者的身份吧。

最后的最后，古辰也只能挥出一拳，这一拳压榨了古辰的所有力量，却也在世界屏障上造成了些微的缝隙。

古辰最后所见，便是世界屏障迅速恢复的景象。

现在古辰回想起来，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其实是可以尝试在世界屏障上维持一处缝隙，以这种方式更好的观察世界之外。

“比起没有方向，至少现在有很多方向了。”古辰这样苦中作乐的想着。

没有了全新的天人信息干扰，古辰消化那属于九阶炼气士的经验也要轻松许多。

从七阶炼气士到九阶炼气士，从本质来说依然只有量的增长。

或者说按照神煞法相的理念，这也是一种必然，毕竟只是对于兽纹的模仿和粗浅运用。

但用来指导古辰如今的修炼，这份沉甸甸的经验是绝对足够了。

只是古辰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万化真法》直接无缝转修万化真窍，抛弃掉神煞法相算了。

万化真窍确实大有潜力，但是古辰的大部分修炼经验，都是依托于神煞法相而存在，一旦舍弃掉神煞法相，这部分修炼经验自然就排不上用场了。

另一方面，古辰现在转修的次数多了之后，也不觉得万化真窍就是最终的修炼法门。

与其为了转修而转修，不如继续修炼，起码也要提升深层意识的信息存储量，这才能进行更多的模拟。

一次正常模拟的收获，可比古辰一次匆忙的转修要强得多。

这样想着，古辰沉入了信息的海洋中，这一次模拟所带来的信息密度更高，想要整理好有用的信息，需要的时间不在少数。

尤其是炼气士们的研究成果，古辰都得仔细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在下一次模拟，这些都是必须记录在道藏之中的。

不然的话，不知道多少炼气士又要从头开始进行研究了，这就失去了模拟的意义。

而其中最重要的《万化真法》，古辰甚至准备把洛的研究笔记都记录下来，下一次模拟才能让炼气士更好的把握洛的研究脉络和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