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陌生（1/1）

第十五处真窍、第十六处真窍、第十七处真窍。

一连构筑了三处真窍，古辰才从那极限压榨余量的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但是他体内的真气依然在不断调动着真窍，修炼并未停止，只是稍稍降速。

“进来吧。”古辰说着。

门外是正在等待每天授课的矶，古辰看着矶，思维不由得发散了起来。

矶是古辰收下的第二个弟子，在不太久远之前的模拟，也就是周天炼气法尚未完善的时候，古辰在前期几乎没有什么战力，几乎全靠矶和其他弟子，才能夺取元空领的控制权。

那时候，古辰对于培养矶可以说是十分上心，至少在模拟中是如此的。

只是现在来看，矶这样在模拟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弟子，在太阴炼气法上的资质绝佳，但在周天炼气法上的资质只能说普普通通。

从最近的模拟来看，矶的成长速度已经完全被古辰抛下了，更不用说由于太阴炼气法的特质，心神极限也是个大问题。

矶已经不再适合这个周天炼气法大行其道的时代了，古辰感叹着。

而正在被古辰所注视的矶，则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仅仅是一天没有看见作为师父的古辰，虽然外表没有变化，但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了。

用“看”来形容并不准确，矶只是以心神察觉到了，眼前的古辰给予了她异常割裂的观感。

那是由古辰体内已然统合为一的一元真窍体系所带来的协调感，以及如今正在不断汲取外界煞气所带来的吞噬感，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却同时存在于古辰身上，让矶感觉极其怪异。

而古辰看眼前的矶，却又有着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个尚未入门太阴炼气法的少女，似乎并不是古辰熟悉的那个弟子。

古辰熟悉的矶，是早早完成太阴炼气法入门，大部分时候都驾驭着穷奇法相的三阶炼气士，眼前这具平民的躯壳，矶绝大部分时候不会使用，即便使用，大部分时候也都披挂着各类法器。

倒不是要用平民的躯壳去战斗，仅仅是为了减缓这具躯壳的衰老，大部分时候矶并非那种对于自己原来的躯壳弃之如敝屐的旧法炼气士。

所以在模拟中，古辰还真是不太常见矶的这个躯壳。

不过，古辰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消化深层意识中的信息的后遗症。

古辰在消化信息的时候，虽然已经提前略过了许多蕴含着大量情感的垃圾信息，因为古辰不想因为一次模拟就变一个人。

但是就算如此，古辰在消化那六阶炼气士的经验包，也难免受到一些冲击。

比如说现在的陌生感，就是如此；明明只是一天不见，却让古辰有着十多年没见过矶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古辰不由得再次放慢了修炼速度，转而开始思考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应该探索对自己的意识的管理方法了，在古辰知晓了意识的三层结构后，就一直想着要把充斥在深层意识中的垃圾信息给全部舍弃掉。

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古辰对于三层意识都有所理解。

深层意识并不是一个书架，可以让古辰随意的增减书籍，而更像是一个来者不拒的记录器。

古辰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会在深层意识中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包括了被古辰记住的记忆，也包括了古辰早已忘却的一切。

可以说，深层意识中的信息，才是构成了古辰自己的基础，没有深层意识，就没有潜意识和显意识。

按照道理来说，每一次模拟，哦不，跃迁测试后系统发送的信息，即便是在深层意识中，也会对古辰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化才对。

但似乎是由于系统对于古辰这个低权限使用者存在一种保护机制，那些被送入深层意识的垃圾信息，仅仅是存在于深层意识中。

除非古辰主动触碰它们，否则这些垃圾信息除了挤占深层意识的空间外，对于古辰的自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假如主动接触它们，甚至是想要舍弃掉它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就难说了。

对深层意识的贸然操作，可以类比于自己给自己动脑手术，丧失自我是最可能的下场。

当然，古辰可以试试在模拟中进行探索，但只是稍稍思考一下，古辰就知道这是在完全赌博概率的事情了。

想一想吧，既要做到修改自己的深层意识，同时又保证自我存在，还要在修改意识的过程中，摸索出足够有效的方法。

大概就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古辰靠着上百次模拟，在煞气潮中领悟了炼煞法一样。

只不过那一次，古辰只用了上百次持续了十天的模拟，就完成了炼煞法的探索；而这一次，需要花费多少次模拟，那可真的是说不清了。

而且现在古辰其实并不是太着急，毕竟从二阶炼气学徒到三阶炼气学徒，古辰可以进行的模拟还会继续增长。

又不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搏命，古辰其实并不想要在自己的深层意识里面再加入一大堆自我逐渐丧失的垃圾信息了。

就像是现在的这些垃圾信息，就让古辰对于矶有了一种陌生和疏离的感觉。

那些丧失自我的垃圾信息，是真的有可能让古辰变得不再是古辰。

好不容易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那种陌生感压了下去，古辰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再次教会了矶三十几个汉字不算是难事，经过来到丙三三村社后的连续教学，如今的矶已经勉强达到了小学一年级的识字量。

可惜的是如今古辰手头并没有什么教材，不然每天完成教学加上课后习题加上教学的测验，才是完整的教学流程。

矶倒是不知道古辰想要给她来上从作业到考试的全套学生体验，随着古辰放缓了修炼速度，在矶看来，古辰身上的撕裂感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而随着教学的进行，矶也逐渐熟悉了古辰如今的感觉，这让她有着久违的安心感。

在古辰完成了教学后，他看着矶，欲言又止。

古辰其实不想让矶继续修炼太阴炼气法了，因为从现在来看，太阴炼气法就是典型的陷阱，心神极限就决定了它的上限。

而古辰也不需要矶花上三年才能形成战力和元空掰腕子，有三年时间，古辰自己都能一统元空领了。

但是古辰最后也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又想到了自己。

从炼煞法到周天炼气法，古辰都要忘记自己换了多少门功法了。

现在的周天炼气法，难道就是最后的答案吗？古辰不能确定这一点。

如今让矶停止修炼太阴炼气法转修周天炼气法，然后过两天让矶再修炼另一门功法？

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反正矶距离入门太阴炼气法至少还有几个月时间，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