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要塞之战（2）（1/1）

不论如何拖延，该来的总是要来，当远处的人影出现的时候，残存在莫哈维小镇和城堡当中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主力自然是那三百多人的“新兵”，而剩下的则是闪笛部落的一些人以及闪笛部落当中的一些家属，这些人坚决地不离开这里，多于他们来说，整个部落已经完蛋了，是克里森收留了他们，而现在这里就是他们的新部落。

旧的家已经被攻破了一次了，而这里的新家这些闪笛部的人已经不想再失去了，所以当天边的军队开始出现的时候，所有闪笛部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克里森、奥托还有里昂站在城堡刚刚修建好的主楼最高点，而在底下，穆斯林易卜拉欣正在指挥着那些来到这里的穆斯林马穆鲁克们封闭小镇和城堡的大门。

该跑的人早就跑了，而当战争悄然而至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军人以及协助军人的人。而对面的墨西哥共和政府的军队则是在看到这处小镇的时候激动了起来——他们在进入莫哈维之后碰到了一连串坏运气，奥古斯丁一世安排在莫哈维的这名军官相当的没有素质。

至少对于共和政府的军人们来说，这段时间托对方驻守在莫哈维的这名指挥官的“福气”，这些天当中这支两千人的部队遭遇了不少伏击和骚扰。

包括但不限于驻扎地被毁坏，水源里面被丢脏东西，对侦察兵和外围的骚扰等等，可以说是相当的不讲武德。对方在战争当中使用的战术，与其说是什么正规部队，不如说是聪慧的匪徒，各种各样的阴招层出不穷，这些天当中非战斗减员就达到了七十多人。

很多人只要稍微和大队伍拉开一些距离就会被埋伏的印第安人射杀，但是一旦他们派出骑兵或侦察兵在附近侦查，这些藏起来的印第安人又会一哄而散，抓也抓不住，就像泥鳅。

根据留守在后面的队伍报告，莫哈维印第安人部族当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异动，据说他们已经看到了不少的印第安人集结起来。

尽管不知道目标是不是他们，但是也足够重量级的，要知道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来争夺在莫哈维正在逐步丧失的话语权。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可算是找到对方的老巢了，不管是根据侦察兵的情报来看、根据在加利福尼亚探子发回来的报告来看，亦或者是他们现在亲眼看到的情况来看，这里的守军最多也不过五百人到六百人。

其中还有一些事收拢的印第安人......而在这支庞大军队的最前面，斯蒂芬·沃茨·卡尼少校正勒住马匹拿着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

在望远镜当中的小堡垒肉眼可见，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看见在城堡上头的人同样也在看着他的部队，也可以看见远处那些正在关闭的大门和蓄势待发正准备着战争的人们。

这不是中世纪，自然不用吹响号角什么的吓唬对方，少校手下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一波攻下这个小镇了，不过卡尼少校本人倒是并不着急，而是不紧不慢的策动着马匹继续观察情况。

而在他身后，军队已经按照连队和营队组织了起来，不像是行军时候拉长长的几列了，跟其他国家一样，墨西哥的士兵们同样是从玉米地和棉花田当中拉起来的农民兵，和对面克里森的手下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已经当了一两年兵了，而且不少人实打实的上过战场见过血。

“看起来和情报当中的一模一样...他们真的在两三个月里面建起了一座城市和一座城堡，”卡尼少校小声的自言自语呢喃着，“水...高地...墙壁......这些墙壁看起里还挺厚实。”

卡尼少校用肉眼搜寻着其中的弱点，想要搜寻到这种建筑是对方随便搭建起来的痕迹，在卡尼少校的思考当中，这样的建筑按道理来说应该全部都是漏洞，但是简简单单看下来，虽然材料结构上有点不稳固，但是却是一处标准的小型城堡，还能够在上面对着底下进行射击。

他们这支步兵团倒是携带了火炮，但是因为补给原因和拖曳原因携带的不多，六磅炮轰击这样的城墙还是稍显吃力的，首先是这门炮的射程只有一千多码，对方的三磅炮假设在高处，对方是能够击中炮兵阵地的。

再者说了，相比较十二磅炮的威力来说，六磅炮在发射出去超过三百码之后威力就会大为减弱，毕竟装药量摆在那里，而到了五百码之外的地方打打人这种血肉之躯还好，攻击这种堡垒建筑就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更何况假设离得太近，对方也很容易摧毁这些火炮。就算对方再水，也好歹占据了堡垒并且有着先进的武器甚至是骑兵，即使是五百人也是一块儿看起来难啃的骨头，如果不计伤亡的话，卡尼少校当然可以直接冲锋上去，但是这可能要付出对方人数两倍甚至是三倍的代价，这是现在的墨西哥共和政府所损耗不起的。

打他们不像是打莫哈维印第安人一样，莫哈维人可以很轻易的用枪炮来镇压，即使那些莫哈维骑兵向着军队进行冲锋，他们也可以在大炮当中塞满各式各样的碎屑然后作为霰弹发射出去篱开一条道路，但是对方也是用枪用大炮的“疑似正规军”，所以卡尼少校提高了警惕。

“前进，然后驻扎吧，把火炮在前面拆卸下来，”卡尼少校好歹是打过仗的，部队整备和休息需要时间，不可能过来就直接开始进攻，卡尼少校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之后，向着手下的营长下达着命令，“两个小时之后开始进攻，所有的步兵原地休息，骑兵连在附近防备对方的袭击...派些人到附近去看看对面有没有藏着士兵在附近，我可不想一会儿攻击镇子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攻击。。”

“明白！长官！”

几名炮兵小心地将火炮向前推进着，这门火炮的重量仅有四百公斤，可以说并不沉重，在紧急情况下甚至就连一个人都能依靠轮子推动这门六磅炮。

而在后面，剩余的炮兵正在将火药桶当中的火药以及早就打磨好的实心炮弹箱子拆下来，这些都是一会儿布置阵地需要用的，而在他们的后方，步兵连队们正在集结起来，排列着密集阵型，而连队当中负责鼓舞士气的鼓手和号手也正在紧张的调试。

从这里即使用肉眼也可以大致看清对方的轮廓了，这里也算是外围的一处小高地，能够大致看清镇子当中的情况，一些穿着军服的士兵正紧张的在房屋中间的街道跑来跑去，同时也有人探头探脑通过那些半个人高的开放胸墙查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后面的指挥营帐草草的搭建了起来，除此之外还有简单的帐篷、营地当中的设施和防御用的拒马，在一个小时内这些东西都被从车上卸了下来，搭建成为了一个简单的营地，而在上面旌旗猎猎，吹出呼啦呼啦的风声。

前面的几门炮并不是全部，第一个小组的炮兵，经过精心的伪装，布置在了正面，最开始会以假象来吸引敌人的视线。这支小组的任务是制造出一个强烈的攻势假象，引诱敌人集中火力于此。

而另一个小组，由比较精锐的炮兵老兵组成，却没有停留在正面。他们默默地进入了战场的侧翼，寻找了一个隐蔽的高地后面藏好，炮口正对着敌人筑起的城堡之上的小口径三磅炮。

这些小口径炮虽然威力较小，但在战术上却有着极高的威慑力，能够有效地限制他们的射击范围并且摧毁进攻的。

这支小组的任务是在战斗爆发时，以精准的火力将敌人的三磅炮摧毁或至少压制，为步兵的推进创造更有利的条件，等到摧毁或者压制住敌人的火炮之后，这两只炮兵小组的任务又会交换，那个本身用来吸引火力的炮兵小组将会转入到正面进攻——那处建工的城堡肯定是直接轰不开的。但是想办法攻克城堡下的那些胸墙还是可以的，六磅炮可以穿过这些木头构成的墙壁甚至于直接砸烂砸开——这也能让步兵团的士兵们能够避免在这种地方被人家按着锤的窘境，进入到巷战拼刺刀之后，双方的战损比将会大大拉低，甚至有可能一次性攻进去。

卡尼少校有些焦躁不安的走动着，对方自从自己来了之后没有多废话一句，而是摆好车马等待着自己的进攻。卡尼之前还幻想着对方能够识趣的象征性抵抗一下就放弃抵抗，双方也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结果谁成想对方的抵抗意愿如此坚决，这让卡尼少校知道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拿下这里的了。

“进攻吧。”

“明白！”

随着卡尼少校的话，副官们立刻跑动了起来，随后便是熟练地装填和开炮，在压抑状态之下沉寂了这么久的战场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炮火声音点燃了。

炮弹抛出弧线......然后落在地面上弹跳着砸在了木墙上，让木墙上位晃动，而这样的情况也让在围墙内部的克里森手下的士兵们紧张了起来，他们纷纷都躲到了掩体后面开始默默地等待着墨西哥共和政府步兵的进攻。

密密麻麻的步兵排列成方阵，刺刀和火枪在阳光下闪烁，后面的号角声犹如猛兽的咆哮，传遍战场。第一批负责进攻的步兵营被分为三个紧密的连队，每个连队都像一堵钢铁墙，严密地排列成方阵。士兵们的心脏随着这个声音跳动，步伐稀碎但是还算是齐整的排成方队开始越过火炮向前。

后面的火炮也开始调整了起来。

硝烟弥漫，迷蒙了视线，炮弹呼啸而过，砸在远远前方的地面上掀起土石，但墨西哥步兵们毫不畏惧，他们像是铁壁一般向前推进，三个连队都开始从不同方向稳步向前推进，每个连队约莫有两百人，这样的方阵看起来还是相当有视觉冲击力的。

随着炮声的轰鸣和战鼓的激荡，攻势正式展开。卡尼少校亲自站在前线，不断激励着士兵们向前推进并且要求炮兵开火。

在正面的炮兵不断点燃火药，让一颗颗弹丸呼啸而出，炮管也开始变得炙热了起来，炮火与硝烟交织成一幅战争的画卷，而对方似乎也点燃了在远处城堡高处的三磅炮，向着步兵方阵射击——现在双方都在对方的射程末端，这些火炮既不精准威力也不大，只是看起来威慑力十足罢了。

敌人果然被引诱，火力集中在了这个看似主攻的方向上，而在侧翼的那些炮兵们则将他们的火炮开始向前推进。很快在侧翼的两门六磅炮就能够够上城堡了，而随着侧翼的火炮开火，在城堡顶部的三磅炮的炮声就小了下去。

每一发炮弹都如同命中注定般精准，爆炸声响彻战场，剧烈的冲击力让敌人的炮手难以维持稳定射击，他们用的并不是铁坨弹而是开花弹，爆炸和冲击足以让附近的士兵这个意外的打击让克里森安排在城堡顶部炮塔上的士兵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无法有效还击。

而这个时候，底下的步兵们也加快了脚步，他们握着手中的步枪，进入到了距离外墙三百码的地方。

而里面已经有零零散散的枪声响了起来，而铅子弹也呼啸着从他们的耳边飞过，墨西哥的步兵们像潮水一样奋勇前进，他们的步伐与号角声融为一体，士气高昂，小号和鼓声激励着他们冲过去。

然而，铅子弹的威力无情地夺去了许多墨西哥人的生命，他们倒在了血泊之中，面容扭曲着痛苦，而一旦有一个墨西哥兵倒下就有另外一个补充上来，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两边也都开始了随意的射击，烟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