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场骑兵“战争”（6）（1/1）

“所以这就是你和这群奴隶贩子们同流合污的理由？”

“你既不是什么大小姐，也不是公主，你只是个普通的莫哈维人，搞清楚，是我救了你，”克里森一直不太愿意透露奥托行踪的理由就是这个，但是他没有想到奥奈达对于这件事情敏感性相当的高，即使是这样了，依旧在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了，“如果当时不是我的话，那天晚上你可能就被圣何塞的警察和军队直接带走了。”

“我本来也没有求着你救我！”

“你说话就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贵族大小姐，”克里森才懒得跟他置气，而是指了指那些在地面上受伤的印第安人们，那些印第安人则抬着头看着克里森和奥奈达的争吵，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两人突然间开始发起火来。

“纠结于过去毫无意义，一丝一毫意义都没有，你们所谓的复仇只不过是将刀子插入到了执行者的胸膛当中，但是幕后之人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伤到，更何况就算你们伤到了又如何？今天没有他们来把你们当做是奴隶，明天也会有墨西哥共和政府、北方的美利坚合众国将你们驱逐或者作为奴隶，迟早的事情罢了。”

“那也不能和这么一群贩卖奴隶和肆意杀人的卑鄙小人站在一起。”

“在你看来这些人似乎是抓捕你的同胞，然后当成奴隶一样投入到矿井当中的恶人，但是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更何况你在他们眼中还不一定算是人呢。”

“你说什么！”

奥奈达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一下子猛扑了过来，克里森倒是也不闪不避，就这样被奥奈达按压在了一处帐篷的外墙上。

这个时候不少莫哈维人们都围了过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一些莫哈维人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拉架，还有几个甚至抱起胳膊看起好戏来。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这个小个子老板是最终的老板，而奥奈达就是他的头号打手和手下，现在两个人出矛盾了，他们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拉架，而是看好戏。

这种级别的好戏不管在欧洲还是在美洲都是引人注目的，大家都不想赶紧结束，反而是捧着手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我是说...他们...在墨西哥人眼睛里面...不是人，天生的贱种，奴隶和牲畜，只需要睡马棚吃畜生的粮食就可以了。”

克里森很明显有点生气了，但是仍然绷着一副冷静的表情，然后嘴巴当中吐露出来最恶毒的话语，这种话放在本身就遭受重大不幸的奥奈达的身上立刻就让奥奈达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克里森很会找对方的痛点，如果吵架算是一种游戏的话，那么克里森这已经算是将对方一击破防了，奥奈达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武器。

和嘴上功夫相反，如果说奥奈达的战斗力是一百，那克里森的战斗力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战五渣，一点渣滓都不剩下的那种。奥托和里昂两个人可以说是克里森的护身符，但是现在两个人却都不在克里森的身边。

奥奈达可以轻而易举的挟持他，甚至将匕首捅到对面这个男人的脖子里面去。

但是奥奈达却犹豫了，除了因为这个男孩确确实实的救过他，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男孩从来没错过。

他就像是一个巫师，一个预言者，甚至像是他们欧洲人口中说的魔鬼一样，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所能够做出来的，而且相当的别扭，和他相处并不像是在和一个聪明的孩子对话，更像是在和一个藏在小孩子身体当中的，成熟的大人说话。

他似乎永远在谋划着什么，不管他表面上看上去多么的人畜无害和好说话，甚至是是看起来露出了什么巨大的破绽，都可能是对方演出来的。

奥奈达不敢下手，他甚至质问为什么自己不敢下手，但她还是没有敢拿出在腰间的匕首来，而克里森反倒是推开了奥奈达，站了起来。

“你和你同胞的这种处境确实是他们造成的，但是怪不到他们的头上，你可以憎恨殖民者、憎恨统治者，甚至憎恨国家体制和自己，但是你憎恨不到那些普通士兵的头上，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参与到猎杀和奴隶你们的行为当中来，最重要的是，向着他们报复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沉湎在过去的悲伤当中自我感动罢了，你要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就看看周围，看看你周围的人，他们还没有死，他们也还没有被奴隶，你现在抗拒这个，抗拒那个，最后只会让你越来越多的同胞落到变成努力的下场罢了，愚蠢。”

“那我该怎么办？”

“在夹缝里面活下去，死并不困难，你现在就可以冲到马匪们的营地一头撞死在那里，也可以自己拿着匕首割断自己的喉咙，困难的是活下去，带着仇恨、希望然后一点一点的让莫哈维的同胞们有尊严的、安全的活下去，借助任何力量哪怕是借助魔鬼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克里森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着奥奈达，反而像是在拷问自己一样，眼神都有些放空了。不过这些话对于奥奈达去来说确实挺有效果的，至少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奥奈达站起身来，顺便把克里森拉了起来。

“和魔鬼做交易...真的会有人这么干吗？”

克里森没有回答，而是回到了刚刚的药品堆当中，并且开始收拾起了一些药品，刚刚奥奈达打断了他换药的过程，一些伤员们还需要重新进行换药，而那个腿被压碎成几段的印第安人则需要进行一场截肢手术。

这里没有专业的设备和消毒场所，克里森的力气尽管不够，但是要保住他的命的话，就必须要尽快进行一场截肢手术——至于恶魔的问题......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