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流涌动的波士顿（9）（1/1）

马车内部的空间同样豪华，尽管稍微有些闷热，但是仍旧能够感受得到制作这辆马车人的用心。尽管从内外来看和皇家使用的马车没什么可比性，但是要是比起一般的寻常贵族家的马车来说那真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管是皮质的沙发、黄金和白银构成的内部，还是车框和玻璃的做工，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奢华。森克的博尔德林家族毕竟在波士顿扎根了一百多近两百年。

虽然森克的家族的流动现金并没有那么多，也就是寻常水平，但是宅邸、土地、商店这些硬资产森克可不是不缺的，波士顿城市内不少街道当中房屋的所有权都是博尔德林家族的。

只不过森克已经在这座城市太久了，而他又似乎没有什么后人，久远到绝大多数人已经用“森克”掩盖了博尔德林家的名字了，大家提到博尔德林家的时候总是会用“森克”本人来替代，久而久之的博尔德林家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森克”家。

胖乎乎的局长先生和瘦小的森克先生两个人坐在马车当中却并不显得拥挤，尽管局长先生挤占了一侧马车的巨大空间，但是仍然有另一侧的巨大空间。

两个人上车之后反而没有什么对话了，甚至空气都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两个人都看向了不同侧的车窗外，似乎都在思考着怎么和对方对话。

“...不回家看看你母亲的墓碑吗？弗兰克？”

在憋了很久之后，最终还是森克开了口，这个瘦小老人没有了刚刚在公开场合当中那样的趾高气昂和骄傲，说话甚至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他的语气有着些许的愧疚和自责，甚至听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有机会吧，舅舅，在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情之后我会去的。”

胖局长不安的挪动了两下身子，同样沉闷的回答着。

说实话现在这样的对话听起来相当的奇怪，听起来似乎真的像是什么家庭对话一般，以至于有点不真实了。更令人感到不真实的是胖乎乎的局长先生居然好像真的是在闹别扭一样。

这种看起来只会出现在什么话本或者是戏剧当中的内容就这么切切实实的落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应该会惊掉下巴，因为这一切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想是在什么农村小屋子当中出现的剧情，而不是出现在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的身上。

“想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弗兰克，”森克的话语里面充斥着埋怨外加一点点的恼怒，“博尔德林主系里面就剩你一个了，孩子，在我死之后，整个博尔德林家族的产业都是你的，再加上你现在的身份，你完全可以一直藏到时机成熟的。”

“我说了，舅舅，我回到波士顿来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的，况且波士顿的权力并没有什么可以争夺的，”胖乎乎的局长靠到了马车的靠背之上，“波士顿太小了，小到欧洲人和一个城市都能够随意的超过它，我们自诩为摆脱了英国人的统治，但是事实上不管是英国、法国......甚至是在德意志邦国的境内，他们都远远的超过了我们，我们缺少像样的工业，人口稀少，甚至还在采取着奴隶制度来保证能够产出足够的农作物，就连沙皇俄国都已经抛弃掉最原始的奴隶制宣称自己要保证农奴的民权了......”

“那你大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我们现在完全就可以放手和汉密尔顿那种人一较高下。他根本就不是波士顿人，表面上光鲜正义，但是背后却和那个所谓的“秘会”不清不楚的，我绝对不会放这种人进入到波士顿，至于你如果讨厌那些黑帮，那就把他们全部都清理掉，只不过是损失一部分收益罢了，我老了...未来必须是你继承博尔德林家，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做。”

“......看起来您还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舅舅。”胖局长摇了摇脑袋，“在北美洲，一百个人里只有五个人到七个人生活在城市当中，而在英国和法国，工业城市以及聚集起来了国家两成和三成的人口，现在的这种分散的模式已经无法让美国更进一步了，如果想要让国家更进一步的话，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将权力集中起来......看看欧洲，一切都在变化，贵族统治的时代已经离去，家族统治的时代也将消失，未来是国家的时代...民族的时代...人民的时代...工业的时代，但是却不是家族的时代了。”

“......我已经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看起来森克确实是被胖局长的构想说迷糊了，就像他刚刚胖局长和汉密尔顿的谈话，其实森克也没听懂，“我只想着家族能够延续下去，弗兰克，我可听不懂这些。”

森克脸上的表情有那么意思是茫然，尽管作为波士顿最狠辣、最残忍的人，森克一直以来都用一副充满活力的暴君的面目示人，但是他老了，就像他说的，他太老了。

老到现在世界已经在他的眼睛当中一成不变了，世界已经变成了一副他不理解的样子。森克的眼睛里面只有单纯的利益了，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利益，一切的一切的利益构成了森克的世界。

马车停了下来，而外面就是法警局的总部大楼了，而胖乎乎的局长带着一点点怜悯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舅舅，然后叹了一口气。

“到地方了，舅舅，我该下车了......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去老宅子里面看看的，再会吧。”

在说完这一切之后，胖局长打开了车门，随后扭动着硕大的身躯跳下了车子，顺便用手杖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回到波士顿的这段时间当中，他已经当了太久太久的“坏人”，谋杀、贪污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而在胖胖的局长看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谁多坏谁多好引起的——即使打倒了一个，也不外乎钻出来另一个罢了。

失去了公权力，被地方上的议员和政客家族们控制的地方政府是软弱的，是没有能力向着自己的雇主“开炮”的。而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真的是为了彻彻底底的改变整个波士顿。

也许自己未来能够做个好人？

胖胖的局长仰着头看向了这栋法警局的大楼，不禁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