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中梦（1/1）
借着一点幽幽的月光，曼荼罗发现这个教室的陈设不太一样。
教室正后方有一个大柜子，看上去像神龛。
在整整齐齐搁好的桌椅板凳之间，曼荼罗隐约看见一个人形的东西。
曼荼罗明白了。这臭味，是尸臭。
曼荼罗一动不敢动。
突然世界又陷入了天旋地转之中，曼荼罗忍不住呕吐起来。
“曼荼罗？曼荼罗你怎么回事啊？”周恪思使劲晃动曼荼罗的身体。
曼荼罗吐出来几口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别杀我……”
“谁要杀你？什么要杀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话啊？”
在一个荒芜的河滩上，曼荼罗在水里都快被泡涨了。周恪思不知在何种因果的帮助下，把她救了上来。
曼荼罗猛地坐起身子：“这，这是哪里？！”
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已经回到正常（也不是非常正常）的世界中，手抚摸着胸口，想要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周恪思一副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啊？我是在河里把你捞出来的！”
“河里？”
“河里。你也真是命大，要是别人可能就这么淹死了。”周恪思拍拍胸口，“幸亏是遇上了我。
你不知道，我正好在这边夜钓。就是晚上钓鱼的意思。然后钓着钓着，遇见死鱼正口了。我心里要是再有一点犹豫啊我就滚蛋了，我要是走了呢就不会发现你这条大鱼，你确实是命挺大……要不要帮你打急救电话啊？”
曼荼罗无心听周恪思讲的话。她仍旧觉得眼前的世界是天旋地转的。
曼荼罗不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只是死亡之前的幻觉。李苯一定是有话要说，结合梦境中那些人把学生杀掉的行为，她觉得自己老家的高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记忆中，那所中学和其他任何学校没有区别，只是一所重视成绩的严格高中而已。
也许李苯的死和中学里的某个人有关系？那他是谁？是什么人教唆了她从楼上跳下去？
“你，你别吓我啊！你怎么没动静了？”周恪思又按住曼荼罗的双肩。
曼荼罗无奈地摆摆手：“我好着呢！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有神经病是不是？”
“牛啊牛啊，在水里泡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还能正常说话。”
“我，我好像不是单纯在水里泡着……我梦见了一些东西，很多很多……”
“你梦见什么了？”
周恪思缓缓蹲下，为了能与曼荼罗的视线平齐。
“我梦见我所在的高中杀人了……”
“不是吧，这都过去三年了，你还被高三的压力折磨着？”周恪思大惊失色，“好啦好啦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开车送你回学校去。”
“我不回学校！！！不，不，我要回学校……我应该跟着马丽娅在科考……我……”
曼荼罗说完之后昏过去了。
周恪思看着晕倒的曼荼罗，无奈地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有打报警电话。
他看到了曼荼罗的寻人启事，也知道已经立案了。
曼荼罗躺在洁白的病房里，周恪思闲来无事就研读和他重名的《非日恪思经》。
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曼荼罗再次醒来。
这一次她的情绪冷静多了。
周恪思问：“啊，醒啦？这次你能不能讲讲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啊？”
“当时……我们挖出来一块石碑，然后马老师带着我一起去看。
一靠近那块石头，我就有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好像那是个吸铁石，我是铁。
在靠近的过程中，我忽然就休克了，之后就是我的一个……我的一个梦吧？”
周恪思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那块石碑是不是有什么致幻的效果？”
“我不知道……”
“把你说的那个科考队的联系方式给我行吗？我问问具体情况。现在距离你失踪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猜那块石头的化学成分也应该分析出来了。”
曼荼罗便背出来一串号码，告诉他联系人姓马。
周恪思拿着手机进了另一个房间，曼荼罗能听见嘟嘟囔囔的声音，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说起这件事情，曼荼罗自己也想了解，就举着吊水瓶，扶着墙出去。
“喂？是马教授？您好您好。我想想问问，听说你们的考察队发现了一个遗址对吧？啊，对对对，我是考古爱好者！就在本地啊，我能去看？那就太好了，谢谢你那！
额，不过我不是来谈这个的……我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一块神奇的石碑？
啊？我怎么知道的？听说的。
至于谁……也是一个爱好者啊，哈哈哈哈。
那块石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和古代沈国的祭祀有关系？
什么？失踪了一个女队员？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曼荼罗啊……不戴眼镜，白，中等个子……好的我知道了，要是我见过这个姑娘会告诉您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找到我了？”
曼荼罗靠着房间门，疑惑地看着周恪思。
周恪思明显地抖了一下，讪笑着说：“哎呀，曼荼罗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怎么就下地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曼荼罗的语气比上一次重了一些。
周恪思说：“我就是喜欢看那些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的样子。你，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坏人……我确实有些恶趣味了，我嘛，我喜欢看人出丑……”
“那你现在能不能赶紧告诉她？我怕别人为我担心。”曼荼罗皱着眉头，略有愤怒。
周恪思笑眯眯地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告诉她。
喂，马老师啊，我刚才给您开了一个玩笑……那个曼荼罗，她现在就在我身边呢！真的真的，她是失足落水，我钓鱼的时候遇见她了……你想让她接电话？行啊，曼荼罗，过来过来……不不不，你这个身体状况别过来了，我过去。”
曼荼罗看着周恪思的笑容，对这个人的人品产生深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