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报仇（1/1）
孙慕杨带着孩子，不方便看血腥场面，他私心不想让孩子过早接触这些。
“怕吗？”他问怀里的小孩。
小男孩摇摇头：“不怕，妈妈说男子汉不要害怕。”
“你妈妈带你出来的？”
“嗯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小孩很信任孙慕杨，提到妈妈，他笑了笑，“还有爸爸和叔叔。”
“你爸爸妈妈去哪了？”孙慕杨疑惑道。他捡到孩子时，问遍了周围的人，都说不认识小家伙。
现在孩子说父母带他出来的，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有个叔叔。
“你叔叔呢？他又在哪？”
“妈妈不见了，爸爸要去找，叔叔不让他去。”小孩抠着手指甲，“我找不到妈妈了。”
孙慕杨叹了口气，在这种紧要关头失踪，小孩的妈妈怕是凶多吉少。
怀里的孩子很乖，虎头虎脑很是讨喜，关键是，他的右手手心也有一颗痣，连位置都和瑶瑶一模一样。
“要是瑶瑶还在就好了……”
“孙慕杨？”
是李锦安的声音，孙慕杨举手，“在这。”
李锦安冷着一张脸，他倒没有责怪孙慕杨乱跑，只是脸色不大好，任谁都能瞧出他心情不佳。
“抓到骆瑶了。”
“真的？”孙慕杨狂喜，“真找着了？刘队愿意放人？”
李锦安懒得与他说太多，只留下一句“自己来看”，转身就走。
孙慕杨急忙抱着孩子跟上，此刻他心里满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
到了现场，李锦安第一时间去关心季久，而孙慕杨则是直奔阶下囚骆瑶。
“终于，终于哈哈哈哈哈。”
相比孙慕杨的欣喜若狂，骆瑶的眼神平淡无波，仿佛从没见过孙慕杨似的。有可能，她的确不记得孙慕杨，不记得随手杀掉的小女孩。
孙慕杨放下孩子，蹲在骆瑶身边打量着她的脸。
“你也有今天。”怕骆瑶再次逃跑，方莉将她裹成球，只有脑袋留在外面。
骆瑶脸上脏兮兮的，血水混着泥糊在脸上，露出来的眼睛瞥了眼孙慕杨，随即瞟向季久的方向。
被人忽略，孙慕杨不满。他没有武器，蝙蝠不在身边，好在他没打算用蝙蝠，他要亲自动手。
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家门钥匙，上面拴着一条粉色的小海豚，海豚尾巴尖尖的，是妹妹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孙慕杨居高临下看着骆瑶，冷不丁出声喊了句：“喂。”
骆瑶下意识转动眼珠看过来，孙慕杨咬牙将海豚尾巴捅进骆瑶的左眼。
血水流出，骆瑶表情扭曲，孙慕杨眼都不眨，捏着湿滑的小海豚，掐住骆瑶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这是你欠我们的。”他把手里的海豚展示给骆瑶看，“那天，你杀害瑶瑶的时候，她身上也有这个，被血染成红色，记得吗？”
骆瑶牙齿咬得咯吱响，她睁不开眼孙慕杨就动手扒开她的眼皮，小海豚直挺挺悬在完好的那只眼睛上方。
“唔…唔唔！”骆瑶想躲，但异能消耗加之被绑了很久，整个人处于被动状态，根本拗不过孙慕杨。
“瑶瑶那么乖巧，你怎么下得去手，”想到妹妹，孙慕杨双眼通红，他恨不得立马送骆瑶去给妹妹偿命。
骆瑶左眼瞎了，仅剩的右眼流出眼泪，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孙慕杨，此时此刻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想起来了？”孙慕杨冷笑，捏着小海豚指向自己的右眼，“别急，你还欠我一只眼呢。”
孙慕杨的动作被季久等人看在眼里，季久胳膊撑在李锦安腿上，艰难地吞咽口水，太恐怖了。
“小莲花，”季久垂着的手略微动弹两下，支使李锦安去抱孩子，“把那小孩弄过来，咳，别给孩子咳留下心理阴影。”
当面看千刀万剐的酷刑，季久怕孩子以后学坏。
李锦安不想过去，但他不想逆了季久的意思，只能捏着鼻子乖乖起身去抱孩子。
瞧见李锦安，骆瑶支吾两声，却没换来李锦安的眼神，他抱着小男孩，告诉孙慕杨：“别留活口。”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行换人，他不介意亲手帮季久报仇，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陪季久，所以李锦安愿意退一步，只要骆瑶死。
小孩乖巧窝在李锦安怀里，到季久跟前时，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季久的头顶。
季久没好气道：“看什么咳咳看！”
他脑袋一动就落灰，不用问，那些都是他的头发。
季久眼泪汪汪：“呜呜，我以后不会不长头发了吧。”他不想当秃子。
“不会的，”李锦安安慰他，“你头发长得很快。”
他们刚见面时，季久的头发勉强到耳朵，头发被烧之前已经长到下巴位置。
一旁的方莉吓唬季久：“头发生长是看心情的，心情好才会长得快。”
“真的？”
只是胡说的方莉：“真的，我保证。”
几人对孙慕杨具体行凶过程并不好奇，正巧去拿药箱的人带回了付宽他们。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见面，付宽对着季久狂笑，甚至想动手摸他的头。
李锦安反应快，抬手格挡，眼神凶戾：“别动他。”
“行行行，不动，不动。”付宽笑着收回手，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季久脑袋上瞥。
“阿西，”季久无语，“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想凶付宽，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就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刘子安的身体恢复很快，胳膊上的血早已止住，他提着药箱递给李锦安：“里面有止血药。”
小药箱里的东西不多，纱布、酒精，还有两盒药。
李锦安仔细药品说明书，随后才肯让季久吃。
付宽对他谨慎的态度有些不满，玩笑道：“我们还能害小季不成。”
“那谁知道呢。”李锦安没说话，季久先开口了，他艰难吞下胶囊药，“总有刁民想害朕，说不定路过的蚂蚁都想给我两脚。”
李锦安：“……”
方莉：“你对自己倒是有清晰的认知。”季久受伤完全是他活该，一味地挑衅骆瑶所致，他但凡老实一点，也不会失去他的头发和他的皮。
胳膊上的皮必须清理，李锦安小心地用两根极细的冰针夹住半蜕不蜕的皮肤：“忍着点。”
话音未落，他狠心扯掉坏损的皮肤，露出里面通红的血肉。
季久嘴里咬着李锦安给他的纱布，模糊道：“都么有血。”
他胳膊上黑漆漆的，沾染了很多烟尘，李锦安耐心地帮他清理。
季久本人像个享受美男服务的变态，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动静。
方莉没眼看，带着付宽和刘子安去找孙慕杨，“带武器没，刀子之类的。”总不能指望孙慕杨用个玩具海豚把骆瑶解决掉。
小男孩没走，蹲在原地注视着李锦安的动作，每一步都不肯错过。
“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季久费力抬起胳膊戳了下小孩的额头，“等会让小莲花把你皮扒了，怕不怕？”
小孩摇头，似乎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扒掉他的皮。
见他不怕，季久抬眼看向神情专注的李锦安：“小莲花，你会听我的话吗？”
“嗯，”李锦安托着季久的胳膊认真消毒，“会，处理完这条胳膊就扒，你别乱动。”
“嘿嘿嘿。”
季久开心了，小孩害怕了。
小孩眼泪汪汪攥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季久挤出坏人才有的阴险狡诈的笑，故意吊着眼睛显得更凶恶：“有本事你也去找靠山哇哈哈哈哈。”
痛觉恢复好也不好，好处是日后季久能更快发现危险，坏处是真他娘的太疼了。
揭掉一层皮并非易事，季久忍得浑身颤抖，虽说他的身体进化过，一般小打小闹他不怕，可受伤时的疼痛是真的忍不了。
“还有最后一点。”李锦安从背后打量着季久的脑袋，他的头发损毁严重，等下处理完伤口得帮季久理发。
季久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变成秃子，他微微偏头眺望孙慕杨那边的战况，结果发现人不见了，地上只剩发黑的血。
“人哪去了？”
李锦安丝毫不关心别人，力道极轻地帮季久缠纱布，“天亮之后队伍会继续出发。”
言下之意是让季久别管那么多，赶紧处理好伤口，明天还要赶路。
“天亮就走？”季久纳闷，“那些人都跑了，总共没剩几个人跟着去基地吧。”
“刘青山带人去找。”
“他那么好心？他之前还说最好都别去基地，那样不用分资源。”
细心帮纱布打结，李锦安隔着纱布摸了摸季久的背：“刘青山人不坏。”
“哝，看得出来。”
人不坏的刘青山忙活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的变异人没管好，死了。
愁得他面色冷凝，脾气更爆。
“人呢？”大声训斥手下的兵，“老子问你人哪去了？”
“都，都跑了。”
“跑了？跑了你不会去抓回来！怎么着，等老子亲自去抓？”
队伍集结时大约有九千八百多人，现在，放眼望去，路上零零散散有个几千人，路边水沟能藏个几百人，剩下的死的死逃的逃，想找不易。
刘青山留下几人集结路上剩下的人，安排仨手下去找水沟藏的人，他亲自去农田找其他人。
“能找回多少是多少，受伤的让他们互相帮忙，我们人手不够，尽量多救几个。”
“明白。”
“收到！”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季久双眼肿得像铃铛，看东西都费劲。
他又困又累却不敢睡，说好的天亮启程，他怕拖后腿。
凌晨那场劫难跑掉的人，有幸存的天亮之后自觉回到路上，许多人互相搀扶互帮互助，静静等待队伍出发。
季久欣慰地盯着这帮人，嘴里嘟囔着：“不错不错，团结就是力量。”
小孩在他腿边睡着了，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哈喇子。
李锦安时时刻刻盯着两人，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护住季久。
“别那么紧张，我怀疑我的伤口长好了。”季久全身泛痒，他想挠李锦安不让，于是想了这么个借口。
“别闹。”李锦安攥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让他动。
“唉。”季久叹气，“人生，好难。”
“你还难，这让别人怎么活。”是方莉回来了。
季久四下张望，看着周围愁容满脸不知明天的普通人，再看看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
方莉带回三人的行李，从中找出瓶子递给李锦安：“给点水，忙活这么久渴死了。”
“你去看行凶现场了？”季久好奇道。
“没有，我去帮忙找人了。”方莉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穿了身男士西装，腰间勒着一条名牌腰带，裤腿挽起露出脚踝。
“昨晚上我不是去找小孙了吗？我以为小孙会搞什么十大酷刑之类的。”
季久插嘴：“十大酷刑是哪十大啊。”
“不知道，”方莉白了眼季久，“别插嘴。”
“我们去的时候，骆瑶已经半死不活出气多进气少了。”
方莉指着自己的眼睛：“两只，全瞎了。”
季久：“不是说孙慕杨没有武器吗？”
“用的鞋带，”方莉比划着，在脖子位置做了个缠绕的动作，“勒得很紧，脖子都要勒断。”
“看到我们过去，小孙居然笑了，我头一次发现这小孩笑起来这么恐怖。”方莉搓了搓鸡皮疙瘩，继续说，“知晓我们的来意，他问刘子安要了把刀，干脆利落把人解决了。”
季久发出感叹：“哇哦。”
经付宽查验，确认骆瑶死亡，之后孙慕杨把尸体丢进了路边的水沟。
“哪里的水沟啊？”季久决定以后绕着路边走。
“水沟里有老鼠，变异过，个头那么大。”方莉双手合在一起比划着西瓜大小的圆。
真是讽刺，猫咪异种的骆瑶最后竟沦为老鼠的食物。
方莉没兴趣看老鼠进餐，恰好刘子安接到通知寻找失散的群众，方莉当即加入他们去找人。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就是我找到的，凑合穿。”
“什么人逃命还带西装啊，”季久吐槽，“还有名牌腰带。”
李锦安将装满碎冰渣的水瓶还给方莉，不紧不慢解释道：“估计是想去基地出人头地。”
基地给这群人画的大饼太大，许多人坚信到了基地便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要是他们去了发现被骗，闹事怎么办？”
方莉：“他们先有命到基地再说别的。我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回来几百人，剩下的刘青山还在努力。”
季久：“啊——难怪还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