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质疑(1/1)
暮光脸上带着不安的表情看着云宝黛茜在她面前飞来飞去。她,她的五位小马朋友与斯派克站在厨房中央,尴尬的沉寂如重物般压在他们身上。
“所以让我把这事搞清楚,”云宝停止了她的空中踱步,开口说,“余晖声称是你未来的学生,她回到了过去是因为世界终结了,而未来的你叫她穿越回去,通过找到一个叫什么‘ 黑暗王徽’的玩意来阻止末日。是这样的吧?
“是的。”暮光冷冷说道。在云宝把大家都赶进了后厨,并且表示要求的不仅是个解释之后,她把整个故事都和盘托出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然后你还相信了她?”云宝的语气中满是怀疑。
暮光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是的,我相信她。我为什么不应该相信她?”
“呵,首先,她的故事听上去难道不是有点耳熟吗?看上去她不过就是发现你曾经时空旅行过,然后把它稍微改头换面了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催马泪下的故事了。”
“云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偷走天角兽护符了呀。”
“云宝,亲爱的,”瑞瑞说,“如果天角兽护符没被偷走的话,你的理论或许更能成立。”
“而且,还有,”暮光补充,“当我告诉你我遇上了来自未来的自己时,你也没怀疑我啊。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
云宝把蹄子敲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内疚。“好吧..我当时有点觉得你大概是疯了吧。但我没质疑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暮暮。这位呢,她不知从哪就冒了出来,在我们面前大肆扯谎,还告诉我们一-定要找到天角兽护符和这个什么王徽玩意,要不然世界就要毁灭!要不她就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不她就是疯的彻底!”
“她没有疯!”暮光说。她已对云宝的执拗感到愈发恼怒了。“而且她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今天早上,她从噩梦中尖叫着醒来,然后哭着对我说出了真心话。你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云宝。她经历过一些可怕的事情。”
“要么她就是在演戏。”
暮光捂住了脸,发出一声沮丧的呻吟。“好,行,我懂了。你就是不信任余晖。但你自己也说过了;你信任我。既然我相信她,那你也应该相信她。”
云宝扭歪了脸,琢磨着暮光的提议。她有几次张开了嘴,却还是闭上,继续思考。最终,她叹了口气,说:“行,暮暮,如果你觉得她说的是实话的话。那我就先遵从你的意思吧。但我会盯着她的!”
暮光点点头。这不是她理想中的答案,但对于云宝黛茜来说,这也足够接近了。“那你们怎么想呢?”她面向她坐在厨房里的其余朋友们。
“嗯,”瑞瑞开始道,“我不觉得她有多疯狂或是有多邪恶。”
“我也不觉得,”萍琪说,“疯掉的小马的眼睛都是这样的…”她的眼珠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再说了,邪恶的小马是不喜欢派对的。你也看到梦魇之月(Nightmare Moon)在夏日庆典(Summer Sun Celebration)上是怎样表现的了。”她把前腿交叉抱在胸前,撅起了嘴,“派对扫兴鬼。”
斯派克举起手来。“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毕竟魔法干过更离奇的事情,对吧?’
“嗯,怎么说呢.关于世界毁灭这回事我不愿意相信她…但是,我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必要撒这种谎。所以,如果你相信她,暮暮,那我也相信她。’小蝶试探性开口。
“不管她是不是疯,总归是有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天角兽护符。”苹果杰克说,“我不确定我相不相信这些‘世界毁灭’ 之类的东西,但我觉得余晖来到这里和护符失踪肯定是有联系的。”她严肃地看着大家。“现在有贼带着个强大的项链到处乱窜,天知道要干什么。你们都记得崔克茜(Trixie)用它干的好事。”这不是个问句。他们没有谁能忘记崔克茜是怎么把暮光赶走,自己控制镇子,作威作福的。
暮光点点头。“你说得对。拿走这护符的绝对没安好心。我觉得我们最好告诉塞拉斯蒂娅公主;她说不定还知道黑暗王徽的事。”
“你要不要我写封信?”斯派克下意识地问。
“是的,告诉她我们要去中心城,我们有些事情要面对面交谈。”
斯派克敬了个礼,开始在厨房里乱翻,寻找着羽毛笔和纸。
“嘿,”云宝开口了,“如果余晖这么担心未来,为什么她不在一开始就让塞拉斯蒂娅公主帮忙呢?
“她害怕与过去的小马交谈会弄乱时间线。”这个担忧合乎情理,暮光推论,但事后想来似乎有些傻。
“啊哈。”云宝翻了个白眼。
— — — —
余晖小口吃着面前的草莓蛋糕。她决定在等暮光的朋友们宣判时尝一尝这看上去很美味的三层蛋糕。它松软可口,但却不能让她放松下来。
暮光会为我作证的,她一边品味着这令马垂涎的蛋糕,一边思索着。 但如果大家不相信我怎么办?如果他们劝服她让她觉得我是疯了怎么办?呃啊,我就知道这是个坏主意!她叹息一声,又咬了一口蛋糕。这本不应该发生的。我让那护符就从我蹄边溜走了。如今我不仅得找到王徽,还得找到这个贼。
余晖从她的盘子中抬起头来,望向厨房的门。她能听见另一边传来蒙住的说话声,主要是云宝黛茜的。他们花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紧张。她扫视着空空的房间,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它的装潢是如此多彩;气球与彩带覆盖着墙面,彩纸遮蔽了地板。但没有其他小马在这里让它看上去几乎有些致郁。
余晖吃完了她的那块蛋糕,正准备去拿另一块,正在这时厨房的门终于开了。
“余晖烁烁!”萍琪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嘴里喊着,“我们陪审团宣布你无罪!”
余晖眨了眨眼。“再说一遍?”
“她的意思是说我们相信你,亲爱的。”瑞瑞解释。她的双眼一瞬间向云宝黛茜瞄去。“或者说,至少我们中大多数相信你。”
“真的?”余晖的心情因着这消息而高涨。他们不认为她疯了!他们真的要帮助她!暮光是对的,她本来一开始就应该相信他们的。
暮光朝她微笑着点点头。“是真的。我还向塞拉斯蒂娅公主送了一封信,她同意和我们见面。”
余晖的心像铁块一样迅速地沉到了胃里。“噢。”她小声地说,“什么时候?
“今晚。”
余晖的双眼睁得和茶碟一般大。 “什么?”
“嗯,就像你所说的一样,这是个紧急状况,”暮光解释,“有谁已经拿走了天角兽护符,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找到他们并阻止他们伤害任何小马。
余晖没去理会沿着脊梁骨一路传下的冷战,挤出了一个微笑。“你是对的,告诉塞拉斯蒂娅这些事情应该是最好的主意。”
“哦真的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云宝问,她用冰冷的眼神怒视着余晖。
“悠着点,R.D.。”苹果杰克警告道。
云宝生着闷气,抱起前腿,继续从空中盯着余晖。
余晖在心底默默感谢了苹果杰克。现在她明白瑞瑞说的“大多数”是什么意思了。云宝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她认为余晖不可被信任。余晖不能完全怪罪她;这整个事情听.上去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然而,她用自己的坚定眼神对上了云宝冷冷的凝视。余晖想让他们全都相信她。她需要如此。
大家看着两匹小马在激烈的静默中盯着对方。她们中没有谁显露出了一丝的动摇。云宝眯起了眼睛。余晖咬紧了下巴。这就像两只肉食动物在扑向对方前互相估量一样。
暮光的翅膀不安地动了起来,她对两位朋友之间的矛盾感到很不自在。她大声清了清喉咙,试图引起她们的主意,但并没有作用。最终她喊道:“姑娘们!”两匹小马停下她们的互相瞪视,把注意力转向暮光。“我们要准备走了。公主们为我们送来了一架王家马车,它半小时内就应该会到这里了,所以你们都需要做好准备。”
萍琪把她的蹄子拍在一起。“耶,我们又要一起去冒险了!”
苹果杰克的表情突然变得像是咽下了一个奇酸无比的苹果。“我去!”她一把把蹄子敲在了脑袋上。
“出什么问题了?”小蝶问。
“闪电苹果,还能有什么问题!”在苹果杰克的愤怒声音下,小蝶畏缩了一下。苹果杰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对不起,蝶儿(Shy), 我没对你生气。我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贼生气!就是因为这帮家伙,我就要错过闪电苹果季了!你是知道这些苹果的;我们只有几小时的时间去把它们摘完。”她伤心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小苹花越来越大了,但她和大麦也只能摘完一部分苹果。”
暮光抱歉地看着苹果杰克。“我很抱歉A.J.,但我相信他们会尽最大努力的。另外我打赌甜贝儿和飞板璐也会乐意帮忙的。”
苹果杰克挤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说的是我想让苹果被摘下来,而不是被糟蹋了。”
大家都轻声笑了起来,这缓解了房内的一些紧张气氛。暮光把一只蹄子搭在她的肩上。“别担心A.J,我确信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大概是对的,暮暮。但等我抓到了那些家伙,我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暮光停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她说道:“ 好的姑娘们,回家准备吧。我们二十分钟后在火车站见。”
她们同意地点点头,离开了方糖甜点屋,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赶去,除了萍琪派,她开始吃派对的残羹剩宴。
余晖跟着斯派克和暮光回到了图书馆,她没处可去。太阳已从空中完全消失,被残月和星海所取代。蟋蟀鸣叫着,用它们嘈杂的交响乐搅乱了寂静的夜晚。飞蛾围绕灯柱翩翩起舞,被火焰的亮光吸引而来。小马镇的所有居民们都上床睡觉了,泥土街道上空无一马,与早晨的热闹景象截然相反。
“所以说,”余晖打破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寂静,“我猜云宝黛茜不喜欢我?”
“怎么说呢.不是她不喜欢你。”暮光慢慢地说,“她只是…谨慎罢了。”
“生硬粗暴。”斯派克咕哝。
暮光让他安静。“她只是对我们有些保护欲罢了。她觉得她作为忠诚元素(the Element of Loyalty)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安全。”
余晖能对这种态度表示尊重。身为一个毁灭未来的唯一幸存者, 她觉得尽一切所能在这一次保护大家的安全是她的职责所在。然而,余晖还是不禁想知道让云宝信任她要花多长时间。
他们到达了图书馆,走进了黑暗的树中。斯派克迅速地打开了灯,从衣柜里拿出了暮光的鞍包。暮光正沿着楼梯向上走去,却转向了余晖。“你或许应该拿好沙漏,把它带在身上。”
余晖已经快把沙漏完全视作一个来自未来的小纪念品,唯一可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在一切结束后带她回家。“我为什么会需要它?”
“以防万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再用得着它的。”
余晖开始跟着她走上木头楼梯。“我挺确信那玩意不会再次运作的,不过还是听你的吧。”
暮光走进了她的房间,而余晖继续上楼去客房。她在角的顶端召唤出了一个光球,让它飞进了小房间的中心,照亮了整个空间。她靠近了她的床:一团乱七八糟纠结一团的毯子与床单,她从未费劲去清理。一块块的泥土与灰尘黏在床上,提醒着余晖她几小时前的状态。
她唯一的财物躺在邋遢的床边;所有的沙粒都流淌到了沙漏的底端。余晖用蹄子拿起沙漏,欣赏着黄金的饰面。她盯着它,惊奇于一个如此之小的装置却能改变如此之多。如果她能够一步不错,那她便能改写历史。
暮光确保只有正义者才能使用它真是件好事。一想到有小马能在时空中随意乱窜会带来的后果,她便打了个冷战。
余晖咽了口口水,她得回中心城面对塞拉斯蒂娅,不到一天前她还当着她的面撒过谎。她突然感觉十分紧张,但那紧张的背后是...愤怒。愤怒,憎恨,悲伤...以及恐惧。这些感情都很微妙,但余晖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就像它们就藏在她内心深处一样。她第一次遇见塞拉斯蒂娅时听见的耳语声又回来了,它把公主称作一个骗子。没心没肺的怪物..一但有什么让她不高兴了就会过河拆桥,她不应再坐在王座上...
余晖放下沙漏,用一只蹄子捂住脑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非常沉重,好像她刚刚以冲刺的速度奔跑过一样。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折磨着她的黑暗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