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门人（1/1）
“他们还在跟着你。”
南山福利院的守门人身子没有停歇，提着鱼往住处走。
路过熟悉的摊贩，也会笑着打招呼。
“他们还真是执着，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调查了好几次，他们仍旧怀疑着你。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不好吧，怎样，加入我吧。”
刚到住处，守门人的耳边就传来喋喋不休的话语。
同样的话，这两年来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没有理会。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从他跟在他耳边说话的东西相接触时，就已经注定结果。
两年前逃亡到此地，在一个雨夜替代了原本的守门人之后，李金昌就等着死亡到来的那一天。
但可惜，原本的守门人身上好像有着什么秘密，导致两年来的行动轨迹一直被盯着。
至于什么秘密，对他来说不重要。
南山福利院就是他给自己选的葬身处。
几口将鱼吃完之后，李金昌进了浴室。
小心的清洗着身体，看着胸口处原本血红的狼头纹身已经快全部变黑，李金昌心中长舒一口气。
快解脱了。
“李金昌，你也不想死对吧？”
狼头纹身的嘴角在轻微的动。
“接受我的提议吧，只有这样我们俩才能都活下去。”
听到这话，李金昌笑了，两年多来，第一次听见狼头的慌张。
“接受你的提议之后，我还是我吗？”
面对李金昌的提问，狼头沉默。
就连它都不知道，李金昌接受提议之后的它还是不是它。
它只是单纯不想早早消失，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要是李金昌死了，它估计又得被抓捕回去。
劝说、蛊惑、威逼、利诱等手段都使用了，李金昌这两年来油盐不进，铁了心等死。
李金昌的身体情况，它也清楚，心脏被人下了东西。倘若他一心求活，它有很多法子能让李金昌苟活于世。
“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这次的话语让正在擦头发的李金昌动作停顿了一下。
报仇，谈何容易。
他们一整个小队6人分散逃亡，不到三个小时就全被找到，只有自己能力特殊，苟活着逃了出来。
或者说，不是自己逃了出来，而是对方觉得有趣，放过了自己。
李金昌至今都记得那个女人提着五个队友的头颅，站在原地笑看着自己狼狈逃窜，轻轻挥了挥手好似告别，然后自己的心口微微一痛的场景。
李金昌没有回话，收拾好垃圾出门下棋。
不是不想报仇，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狼头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因为李金昌把它给屏蔽了，除了他之外，它没法和其他人对话，只能通过李金昌的身体观察四周。
.........
“头儿，目标出现在公园，观察他人下棋。”
杜德文听见汇报，没做指示，料想是李金昌的棋友还没到。
果然，等了几分钟就听见：“目标开始下棋，还是那几个人。”
“头儿，他们吵起来了。”
“目标推开棋盘，气呼呼起身准备离开。”
“目标又坐下了，换了个人接着下。”
杜德文表示是让你去监视人的，不是让你当解说的。
“头儿，目标的几个棋友自己下棋去了，现在跟目标下棋的是个年轻人，新面孔。”
“马上把照片发过来，周围去几个人，稍后跟着点。”
杜德文一听新面孔，立马下达新的指令。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才几秒钟，照片就发过来了。
杜德文看着照片上有点脸熟的人再次说道：“周围的人不用去了，一切照旧。”
杜德文可不会相信李学圣出现在嫌疑人面前是个巧合。
“大爷，咱俩来一把？”
李学圣笑嘻嘻的朝着李金昌说道。
李金昌看了眼周围，自己几个棋友都有搭子了，就自己面前空着呢。
示意李学圣坐下。自己红方先手动炮。
“唉，大爷，不应该猜先吗？您怎么先动啊。”
“猜先，小伙子围棋下多了是吧。象棋默认红方先手，再说了，我是老人家，尊老懂不懂？”
“懂懂懂，您请。”
“唉唉唉，小伙子，你这棋不对吧？”
还没走几步，李金昌就被李学圣的操作惊呆了。
“怎么个不对啊，大爷？”
“你这象怎么过河了？还有你这将怎么把我车给吃了？”
李金昌表示疑惑，李学圣自然要解答。
“你说这个，大象能过河不是很正常？我这将御驾亲征有什么问题吗？”
大象能过河，没毛病。
御驾亲征也没毛病。
可问题咱俩下的是象棋。
你懂不懂象棋啊。
“没毛病，我看这小兄弟说的有道理，大象可不就能过河嘛。”
“对的，对的，作为一个将军，亲自杀个车也很合理。”
“小兄弟下棋是有理解的。”
李金昌还没说话，自己的几个棋友就在周围笑着开口。
早在李金昌喊的时候，就围了过来，怕自己的老棋友受欺负。
结果过来一听李学圣的歪理，全都乐了。
尤其看见李金昌一脸无语的样子，更加乐。
好一个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好好，你这么下象棋是吧。大爷我不玩了。”
李金昌听见周围的附和声，两手一推，不管周围人喊叫起身就走。
李学圣就坐在原地，假模假样的喊了两句大爷回来玩儿啊。
目送李金昌走远之后，跟周围的几个大爷说两句，就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学圣就坐在了杜德文的面前。
被杜德文叫人请了回来。
杜德文也想看看李学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杜老哥，又见面了。”
李学圣热情的打招呼，仿佛来的路上没有发牢骚一般。
“李处长，您想干吗？”
杜德文直接开门见山。
李学圣也没想到杜德文这么直接，说道：“什么我想干吗？我好好走在路上，杜老哥你让人请我回来，难道不该我问一句你想干吗？”
杜德文没有客气说道：“李处长，私下接触我处长期观测的人，我难道还问不得？”
“而且，凭李处长的本事，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回来吧。”
李学圣见杜德文这么不讲情面，也不装糊涂了。直接道：“我猜汪云这人有问题。”
杜德文心道果然如此，但却问道：“李处长，何以见得？”
“作为南山福利院这么多年没换过的员工，很难不让人怀疑。”
“就凭这个？”
李学圣点头回：“就这一点，足够了。”
李学圣也有话没说，他想给汪云下标记的时候，受到了阻碍。
资料显示汪云是个普通大爷，就这一点，李学圣就可以确信汪云有问题。
杜德文表情不再严肃，笑嘻嘻的说道：“杜老弟，误会，误会。手下人不认识你，见嫌疑人身边有新面孔，就想着带回来了；也没说事前通报一声。”
杜德文两句话就把自己的问题推给下面的人，李学圣笑道：“既然是误会，那我先走了。杜老哥你们忙，辛苦了。”
杜德文起身相送，看着李学圣走远，在思考李学圣的用意是什么？
只是简单试探，还是想打草惊蛇。
另一边，假装生气回到家中的李金昌看了看自己手部。
那里有着李学圣留下的标记。
原本李学圣通过棋子送标记的时候，李金昌是不知道，手段太隐蔽，而且李金昌没见过。
回家的途中狼头纹身告诉他的，第一时间狼头就想着拦一手，但没拦住。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厉害。
心中夸赞李学圣一声，然后假装无事发生的过日常生活。
就算李学圣给他下的是催命的东西，于他这个将死之人也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情。
李学圣回到酒店，带着钓具就出发了。
今夜势必能钓出大鱼，李学圣很有预感。
进入钓场甩了几杆之后，李学圣周边看着他的人撤离到相对远的地方。
李学圣提杆，然后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好似睡着。
“夜晚不好过吧。”
夜里在痛苦中醒来的李金昌第一时间就听到了狼头话语。
“接受我的提议吧，到时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狼头话语中充满了蛊惑性，李金昌痛苦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休想。”
李金昌拒绝的话语说出，神情也逐渐平静。
狼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李金昌并没有发现，在日积月累的短暂眼神迷离状态下，狼头在一点点的改变着李金昌的身体。
李金昌的耳朵比常人长一点、尖一点。
但一心求死的李金昌却没有发现。
狼头和李金昌都在等。
只不过等的结果不一样。
李学圣刚来正站在李金昌屋子中黑暗的角落，就听见李金昌的自言自语。
看着李金昌在屋里走来走去。
突然，屋外传来敲门声，李金昌警惕道：“谁？”
屋外的敲门声停下，半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别出去。”
狼头叫停了想去开门查看的李金昌。
李金昌不知道外面有什么，狼头和李学圣看的可清楚了。
半米高直立行走的棕皮耗子，手里拿着大锤。
初一看有点渗人。
“头儿，嫌疑人有情况，可疑人物在汪云门口敲门。”
不远处监视着李金昌的人马第一时间就往上通报，不过没敢说半米高的耗子，怕上面的人不信。
毕竟手拿大锤的耗子怎么说都奇怪。
正打算休息的杜德文立马下令：“所有人，听我令，随时准备行动。”
李金昌问道：“外面有什么？”
狼头惊悚回道：“别开门，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开门，只要不开门，它会走的。”
李金昌听出了狼头的恐惧，外面的东西是冲狼头来的，而能让它恐惧的东西，估计是仇家之类的找上门来了。
李金昌原地不动，将呼吸调整为睡觉的状态。
门外持续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屋内屋外三波人就这么停在原地，谁也不肯先动手。
李学圣也诧异，屋外那东西他认识，那不是黔省该有的东西。
汉中省的东西不远千里跑来黔省，看来汪云这里还有秘密。
突然李学圣心中一惊，心中大骂一声蠢货。
然后悄然从窗户缝隙中溜了出去。
屋外，杜德文正指挥着下属铺开包围网，打算将敲门的东西抓捕。
杜德文一开始隔老远看见是只大耗子，还愣了愣。
转念一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在他面前玩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他打算看看这耗子皮下是什么东西，机器人还是侏儒？
李学圣刚溜出来还没来得及给杜德文打电话，杜德文的手下就已经拿着大网往耗子发起进攻。
棕皮耗子敲门未果，正打算原路返回，等待下一次时机。
没想到有人向它冲了过来，提起手中的大锤，哐哐两锤下去，人就应声而到，然而周围有更多的人向它冲了过来。
一锤砸向拿着网兜的人员的同时弯腰躲过远方射过来的子弹。
左右闪过几人的突袭后，身后仍旧中弹的耗子眼睛由绿转为红。
看到这一幕，李学圣顾不得再发消息，闪身过去一把抓着耗子的手，一个手刀劈在耗子的头上。
耗子身子猛的往后一退，躲过了李学圣的手刀。
李学圣看着手里还拿着的耗子手臂，随手扔到一旁，看着眼前的耗子眼睛由红转黄。
一人一鼠正站着对峙时，彭 的一声过后，一阵浓烟散开。
待浓烟散开过后，周围只有李学圣一人还站着。
至于棕皮耗子，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原地留下了一个坑洞。
李学圣没做多的停留，隐藏身形之后从包围网中走出。
杜德文带着人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看着躺下的弟兄们说道：“检查伤情，送去治疗，其余人四周搜查。”
杜德文这次的行动，虽然让几个兄弟受了伤，但总算找到线索了。
前几次消失的伙计，和这次的情况完全一致。
不同的是，这次的兄弟们都还活着，念及此处，杜德文心中抱有一丝庆幸。
前几次的长官们都因此被罚，而自己却能找到线索。
或许，南山福利院的秘密就能在他手中公之于众。
而简单清洗了自身之后的李学圣坐在鱼竿面前，心中想的是，果然自己老大没说错。
武装处会失踪那么多人，就是因为蠢货太多，遇到了棕皮耗子强行A了上去。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在场没人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