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他,好像在饮鸩止渴(1/1)
时寒舟沉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脏像被捏紧了。
“乔乔,小心。”
“乔乔,这边走。”
“乔乔,累不累?要不要让我背你?”
时闻竹时刻注意着女子的状态,语言和行动没有一个落下,贴心又不会自以为是强迫别人接受他的好意,温润如玉。
许瑾乔也是事事有回应。
时而大大方方拒绝:“闻竹,这点路算不得什么,别小看我啦!”
时而因为被时*望妻石*闻竹盯久了,红着脸小羞恼:“哎呀,不许再看我,走你的路!”
她轻轻上手一推,男人就故作虚弱的倒退几步,假装跌倒,用可怜兮兮眼神说她狠心。
许瑾乔嗔着骂他活该,时闻竹也不气恼,始终淡定盯着许瑾乔,精准找到她的眼睛然后相视一笑,甜甜蜜蜜,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某个人大老远跟过来想看,那就让你看个够呗!不刺激刺激又怎么能看清自己的心?
许瑾乔故意没有去关注时寒舟,时闻竹更不是那种会对不在意的人或事分出心神之人,他本性淡漠,说到底和时寒舟一脉相承,一个外冷内冷,一个外热内冷,只有入了他心的人才能被这样细心对待。
于是,前边的两个人都没有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太放在心上,只是维持了最基本的礼节,让唯一目击这一切的“周鹤白”承受了一切狗粮。
过去,女人对他而言不过红粉骷髅,只有立大业,名垂青史才是毕生追求,可如今......坐在冰冷的皇位之上,他觉得自己快成了行尸走肉。
难道,她就如此爱时闻竹吗?就连曾经的爱人,那个愿意为之挡箭的人都忘在脑后?
时寒舟从未对一个女子了解如此之深,更能看出其中的不合常理。可事实摆在眼前,即便他在朝堂之上看透人心,此刻也不敢妄加推断,摸清许瑾乔到底怎么想。
她恨他,毋庸置疑,她和弟弟的相处也显而易见的......和谐。
就这样,一路上,时寒舟自虐似的看着两个人亲亲密密,走在最后面的他,陷入了心上人的影子里。
弟弟是他从未见过的成熟体贴模样,许瑾乔也是她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姿态。
从警惕防备,到短暂的依赖,再到最后的恨,他得到的,有且仅有这些。
欲望像关在笼子里得不到满足的兽,在一声声质问中饿的饥肠辘辘,奄奄一息,却没有突破之口......
“欸!公子小心!”
在下一个陡坡之际,时寒舟因为心神恍惚,竟差点被绊了个踉跄!
幸好许瑾乔偏头看到了,顺手搀了他一把,才免于丢脸。
待时寒舟稳住身形,许瑾乔善意提醒道:“周公子,走路时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绝色佳人笑靥如花,不是嘲讽,只有纯然的善意,弯成月牙的眸子散发着动人的光彩,成了别人眼中,比这山野春光更迷人的风景。
男人移开眼,耳廓微红,不自在的点头,垂下的眸子暗了又暗,目光复杂。
既嫉妒一个陌生人能得到的东西,真实的自己却得不到,又为她露出的善意难以抑制的再一次心动,痛与甜错综复杂交缠,他心如刀绞。
为什么?
一个不学无术,头脑简单的纨绔可以得到你的笑,你的善意,我见到的却永远只是你冰冷防备的那一面?
这自然逃不开自己的原因,时寒舟痛苦的扯了扯嘴角,分明心知肚明仍然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
更可怕的是,即便这样,他也想得到更多,哪怕顶着别人的面孔,哪怕只是一个视线。
他,好像在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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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来到山脚,时闻竹正准备开口让三人分开,免得打扰自己与许瑾乔的约会。
迎面却撞见了一个背着筐子的老人背对着他们坐在荒无人烟的路边,筐子被严严实实盖着,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听到脚步声老人极其敏锐的回头,忽然神色慌张,起身背起筐子就想走,看样子还有些重量在。
[!!!系统!!!我没看错吧!]许瑾乔蓦地目光一凝。
正为不知他们去向,找不到证据而发愁呢,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人,正是老了许多的王舅母!
梦境中孩童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王舅母的模样她怎么可能忘呢?
像这样蛇蝎心肠,残害无辜稚子之人,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她脑筋一转,故意出声道:“老婆婆莫怕,小心跌倒,我们不是坏人!”
是啊,坏人是她自己,多讽刺。
王舅母身子一僵,此时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她如果贸然离开,他们肯定会发现不对,年轻力壮的,万一把她扣下或者发现......
现实中她没见过许瑾乔,所以还觉得只要糊弄一下,应该不会起疑。
许瑾乔装作随意问:“老婆婆,你是哪里来的?”
王舅母笑的一脸憨厚:“哎哟,小姑娘多俊呀,我是附近村落的老人,来砍柴的。”
“很重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许瑾乔一说,两个男人就主动走了过来,跃跃欲试。
让她忽然有种自己养了两条大型犬的感觉。
“不不不,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干惯了粗活,吃得消!”王舅母连忙推拒。
许瑾乔眼神一闪。这么害怕,不会筐子里装了人吧?
这个好人她反圣母婊今天还真得做一做了!
许瑾乔当机立断抬起了手,口中说着没关系,去碰她的筐子,王舅母眼皮一跳想着移开,反倒被抓住了盖着的深布,许瑾乔故意用力扯开——
一筐子衣物露了出来!
木柴变衣服,倒不是她想象的小孩。
“怎么如此多衣物?”时闻竹疑惑,他扫视筐子,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时寒舟盯着王舅母的神情,眼中若有所思。
王舅母心虚,不敢再纠缠,连忙道:“几位好心人,真的不用帮忙!我家中还有些事,须得先走了!”
语罢,她就匆匆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许瑾乔轻声道:“她不对劲。闻竹,我们跟上去看看可好?”
“正有此意。”时闻竹低头轻笑:“我与乔乔果真心有灵犀。”
两人含情脉脉的一个注视,让身后的时寒舟捏紧了手,掌心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