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即白篇(3)(1/1)
黎鸣3号也同样落入了黎鸣的原世界。
可他却没有像孔舒那样直接出现在结婚的宴会厅,而是出现在了洗手间的其中一个隔间中。
他的手脚还被绳子紧绑着,脑袋狠狠着地,昏迷了好一阵才醒过来。
看清楚面前的情况后,他挣扎半晌,才从洗手间的隔间里像蛆一样爬出来。
直到遇上进来的服务生,他才得以从绳子的束缚中逃出。
当他走出宴会厅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朱槿的死亡画面。
他怔怔看了半晌,跪倒在地,心如刀绞,捂着堵塞的胸口,难以接受,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孔舒。
之前对孔舒的那一份忌惮,顷刻间被另一种情绪顶上。
他忙从地上爬起来,从服务员手中夺过刚刚帮他剪断绳子的剪刀,藏在身后,朝着孔舒的方向走过去。
彼时,孔舒等人背对着洗手间的方向,对死亡的来临浑然不觉。
王择豫余光瞥见有动势,扭头看见黎鸣3号举着剪刀,面目狰狞地冲向孔舒和申向衍那边,连忙拔腿跑去。
“你们小心!”
在提醒他们的同时,王择豫与黎鸣3号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王择豫猛地急刹,整个身子倾斜歪向地面,一个滑铲铲向黎鸣3号的脚。
黎鸣3号猝不及防,被铲倒在地,摔在地上,杜娴忍着害怕,连忙上去从他手里把剪刀抢了过来,抱着跑远了。
黎鸣3号不甘心,冲着孔舒狂吼:“快循环,救她!”
骚动吸引了许多目光。
“喂,警察,我们这里出事了,还有、有个疯子,刚刚拿着剪刀要杀人!”
“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和黎鸣长得有点像!”
……
孔舒被突然窜出的黎鸣3号吓了一跳,她很快恢复镇定:“就算没有你在这里威胁我,我也会去救朱槿,但如果你若是在这样想要杀我,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黎鸣3号脸色一僵:“……求你别伤害朱槿……”
孔舒从未向想过伤害朱槿,但想到这样或许会让黎鸣3号减少发疯的次数,她便也没解释。
另一边,黎鸣将怀中的朱槿轻轻放在地上,起身走向孔舒他们。
“我知道你们不愿做亏本的买卖,那等价交换,循环救我老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黎鸣对于孔舒他们循环的细节并不了解,只是此刻悲痛过度,单纯用自己的思维去考虑,因为他就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所以他认为孔舒他们也是一样。
“不需要你等价交换,我会去救你老婆。”
孔舒认为,当初朱槿送给她的那枚花雕便值得她去救。
更何况,她现在不需要死亡也能循环,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损失。
似乎没料到孔舒会答应的如此痛快,黎鸣微微吃惊,甚至对孔舒浮上了一丝愧疚。
他张了张嘴:“谢谢……”
孔舒侧身抱住申向衍,双手揽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可以感觉到他胸口的心脏起伏,申向衍覆上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光是抱一抱,足以心动。
砰砰。
砰砰。
“喝点茶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干聊天。”
朱槿将茶盘上的茶杯刚刚拿起,下一秒被黎鸣一把紧紧抱在了怀里,把朱槿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没端稳,泼了申向衍一腿。
申向衍:“……”
“黎鸣!你在干嘛!把水都洒到人家身上了!”
朱槿连忙从黎鸣的怀里挣脱,不知所措地看着申向衍。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给你拿毛巾擦一擦。”
朱槿忙转身朝宴会厅中央走。
“哎!”
众人一齐发出了阻拦声,黎鸣也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朱槿懵了。
“没大碍!”
申向衍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用纸擦一擦就好。”
他从孔舒手中接过递来的纸巾,去吸裤腿湿掉的地方。
孔舒就留意了一下远处的吊灯,很稳,并没有摇摇欲坠要掉下来的样子。
黎鸣让朱槿坐在了他旁边:“今天你就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朱槿奇怪:“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反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不想让你太累了,休息休息吧。”黎鸣的神经竖起了一道警戒,对周围的所有的东西都留意了。
朱槿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对了,下周我要回老家一趟,把家里的户口迁过来。”
孔舒忙问:“你回老家,是去北外三路吗?”
朱槿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就在过了环山路那里没多远。”
孔舒:“我听黎鸣……师哥提过一次。”
看来,平行世界的朱槿的整段时间线是大致相同的,都会在结婚一周后去往环山路段。
黎鸣心下一紧:“别了,迁户口什么时候都可以,别下周去,再等等,我陪你一起。”
“你怎么了?”
朱槿十分不解,“迁户口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还是你帮我给老家那边的人约好了时间,错过了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反正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黎鸣厉声,瞪圆了眼睛,攥紧了朱槿的手。
朱槿还是第一次见到黎鸣这副样子,她怔住,像是第一次认识黎鸣一样。
几秒后,黎鸣脸色一僵,连忙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过分了。
“朱槿,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只不过我是为了你好,想要保护你。”黎鸣握紧朱槿的手,语气变得很柔和。
朱槿略有僵硬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说要保护我,我最了解你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黎鸣面露难色。
“因为你要死了。”申向衍冷不丁说。
“嗯?”
朱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头看向申向衍,“你说我怎么了?”
“朱槿,你不要听他瞎说,他老是爱开一些有的没的玩笑。”
黎鸣显然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真相。
朱槿若有所思,又看向了孔舒等人,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并不轻松,好像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说你要死了。”
申向衍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已经被吊顶砸死过一次了,如果不好好看着,谁知道你接下来会……”
“申向衍!你闭嘴!”
黎鸣揪住了申向衍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拽起,摔在了地上。
“不准你跟我老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鸣咬牙切齿,死死瞪着申向衍。
“不说的话,你老婆就不会死了吗?”申向衍淡淡地看着黎鸣,一点也不畏惧他。
“那你也不能说!”
黎鸣举手便要落拳,拳头刚举到半空中,便被朱槿拉住。
与此同时,孔舒也跑过去护住了申向衍。
宴会厅的宾客被骚动吸引,纷纷起身走了过来,见新郎官似乎和别人要打架,纷纷上前拉劝。
“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过不去,吵什么吗,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新郎官走,别在这了,去我们那桌喝酒。”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孔舒将申向衍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什么感觉都没有。”申向衍轻描淡写地说。
朱槿眼含泪花:“黎鸣,你到底怎么了!你之前从来不会动手打人的,一丁点暴力你都看不下去,现在是怎么了?”
“朱槿我……”黎鸣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已经完全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斯文儒雅的黎鸣了,他现在身上背负了几十条人命,双手早就已经满是鲜血。
别说动手打人了,他如今连杀人都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
朱槿见他欲言又止,一阵心寒,转身穿过人群向外跑去,黎鸣连忙追上。
孔舒等人也跟着二人后面追了出去。
谁知刚一走出宴会大厅的门,楼顶的玻璃突然爆破碎裂,巨响震耳,玻璃向下坠落,只朝朱槿的方向砸去。
落地瞬间,玻璃碎片四处迸溅,孔舒被申向衍拽进了怀里,看不见眼前的情况。
片刻后,几道惨叫声响起。
孔舒抬起头,发现眼前是一地的玻璃碎片,十几米长的落地玻璃砸在地上,黎鸣护着朱槿的半个身子,被压在了底下,可朱槿仍旧是未能幸免,脑袋汩汩留血。
“崩了一身的玻璃渣子……”
离得近的人都无一幸免。
杜娴拍打着附着在身上的细碎的玻璃晶体,心有余悸,“差点蹦我眼睛里去了……”
孔舒上前去查看朱槿的情况,她踩过碎片,探了探朱槿的鼻息,没气了。
“啊——我的女儿!”
朱槿的母亲直接坐倒在了大门口,痛苦地捶打着喘不上气的胸口。
孔舒皱眉,她看向申向衍,发现他站在原地,右手捂着自己的后脖颈,一动不动。
“申向衍,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