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号篇(23)(1/1)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那边说悄悄话了。”
申向衍2号不知何时折了回来,看见二人互相拉住的手后,郁闷地盯着他们。
孔舒松开了手,越过二人,继续向上爬着,留双申在后面暗暗较劲。
此时,杜娴和王择豫已经到了山坡的最顶端。
他们在山坡上观望了一阵。
孔舒跟上以后,杜娴拉住孔舒,问道:“当时扔垃圾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们最初下山坡的地方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那附近。”
孔舒说完,继续顺着山坡向下走着。
还没走两步,只见不远处的树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正快走向山坡边缘。
孔舒定睛一看,见那道黑影竟然是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束身服,外面还套着一个黑色的长袍风衣。
像极了漫画里的神秘黑衣人。
那人的手里拎着一团看上去沉甸甸的黑色袋子。
眼看黑衣人抬起手,要将手中的东西向下扔去,孔舒连忙大喊:“住手!”
似乎是听到了孔舒的声音,黑衣人的扔东西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孔舒这才注意到,此人戴着黑色面罩,连脸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喂!别随便乱扔垃圾,你知道你扔了垃圾以后会死多少人吗!”
王择豫边跑边喊,很快便超过了孔舒,追上了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王择豫向自己跑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黑色袋子,扔下了高高的山坡。
短短呼吸之间,山坡下的环山路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撞击声。
“你大爷!”王择豫咬牙咒骂,伸出胳膊,去抓黑衣人。
眼看手就要搭上对方的肩膀,黑衣人侧了个身,躲开了王择豫的手。
接着,脚跟用力一蹬,身体向后一仰,黑衣人直直地从山坡上坠落……
王择豫抓了个空,身体重心不稳,也向山坡下倒去。
离他最近的孔舒连忙上前,拉住了王择豫的胳膊。
幸而杜娴和双申三人及时抓住了孔舒的身体,把孔舒和王择豫都拉了上来,不然,凭孔舒的小身板,势必会被王择豫的惯性带下山坡。
下一秒,黑衣人坠落的地方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
火焰冲向半空中,差点燎了眉毛,将孔舒等人向后逼退。
王择豫后怕,一阵腿软瘫坐在地,怔怔地望着漫天的黑烟:“那人是个疯子吧……”
孔舒也有些懵,一时大脑空白。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缺德乱扔垃圾的普通人,可现在看来,好像是一场精心谋划的行为。
“有没有可能,刚刚那个人是为了报复社会?”
孔舒提出了一个假设,“生活不顺,活不下去了,就想拉着别人一起死,然后自己再自杀。”
“不排除这种可能。”申向衍站起身,朝着下坡的地方走去。
环山路段已经是一片狼藉,他沿着路边,向黑衣人坠落的方向走去。
孔舒跟在他身后,刺鼻烟味呛得她呼吸困难,只能捂住口鼻朝着里面走去。
“找不到那个黑衣人的尸体了。”
申向衍在附近绕了一圈,甚至还仔细地翻看每一个人,去查看他们的穿着,“那么剧烈的爆炸,要么变成人肉碎片,要么被爆炸冲到了山崖底下,看样子是找不到了。”
“大巴车也和上次一样,坠下山崖了……”
孔舒看着吊悬在山崖半空的大巴车尾,沉默了几秒,“不如下一次直接去福利院,阻止校长带我们上山好了。”
孔舒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只顾好自己不就行了吗?
“只要能阻止平行世界的我死亡,就可以逃脱循环了不是吗?”
她对申向衍说,“干嘛要费尽头脑去阻止这场车祸,凭我们几人的能力,去阻止上百人的死亡,难道不是自找麻烦吗?”
听到孔舒的话,申向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话倒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只是……想快点脱离循环。”
孔舒说完,嘴巴紧抿成一条直线,也觉得这话不像自己能说出来的。
她将视线从山崖处移开,恰好落在了车群中那辆熟悉的白色SUV上。
“是那个姐姐的车!”
孔舒心下一惊,快步穿过了车群,跑向了白色SUV。
SUV的车身受损相比其它车来说,并不算严重,车前挡风玻璃呈蜘蛛网状破裂,看不清车内驾驶位上的状况,只能隐约看到女人的姿势,是趴在方向盘上。
“姐姐!”
孔舒焦急地呼唤着女人,绕到车门旁,拉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女人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满是鲜血。
孔舒将手探到女人的鼻底,感觉到微弱的热气,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姐姐,你别睡,醒醒!”
孔舒不停地跟女人说话,试着将女人恢复意识,保持清醒。
听到孔舒的声音,女人果然有了些反应。
她睁开被血糊满的眼睛,看向孔舒。
“姐姐,你醒了,别害怕,等下救护车的人就会来了,你再坚持一下,不要睡过去,跟我聊聊天!”
“幸好……你们下车了……”
女人说话十分吃力。
她皱着眉头,额头上的汗很快稀释了血迹,和头发黏在一起,“你们没事就好……”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担心我们了……”
之前好不容易压住的罪恶感,又重新涌上了孔舒的心头,她鼻酸难抑,眼眶微微湿润。
“孔舒。”
身后,申向衍轻轻叫了她一声。
孔舒回头看向申向衍,却见申向衍面色凝重,“她的伤很重。”
“……什么意思?”
孔舒重新看回女人身上,发现被女人用手捂住的肚子,鲜红的血迹浸过白色的厚外套。
出血量骇人。
“申向衍,你快想办法救救她,你学过急救知识,你肯定懂得怎么止血对吧……”孔舒带着哭腔,却被女人拦住。
“不用了……”
女人伸出手,将攥紧的拳头摊开,手心里攥着的,是那枚铜色花雕。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刚刚在车上……我看到你一直看它,肯定是喜欢得紧,送给你……”
孔舒伸手接过了女人手中的花雕,铜雕上,每个花瓣纹路里都沁满了鲜血。
她哽咽,紧紧抓着女人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应该救你的,我应该让你下车,不该让你上北外三路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的眼眶含着泪,她咧开干裂的唇,笑了笑,安慰着孔舒:“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车祸,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听到女人的话,孔舒一时觉得难以呼吸,自责不惜。
“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