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洪武遗书(1/1)
朱由检下朝后,回到御书房,见到渐渐实体化的朱刚烈,见到翻开木匣无,历代先皇都珍视洪武遗书,见其翻开已经泛黄的纸张,怔怔出神。
“老祖,怎么想太祖爷了,皇太极都要挥师南下,我听你的覆灭阉党,改制京师三大营,应对皇太极铁骑,命魏忠贤前往皮岛收服毛文龙,策动刘兴祚归降大明,计在盛京,命温体仁出使朝鲜。”
“只是命孙承宗回京,卢象升、秦良玉、沐天波等将领归京,只是坚壁清野、杀绝山西八大通敌商人,这些就能抵御建奴的十万铁骑?”
朱刚烈渐渐实在的手推开朱由检,不耐烦道:“走开些,不要妨碍我看书?”
“你把洪武遗书大声念出,看看从中能感悟到什么?”
朱由检哦了声,缓缓念着书信,“朱元璋,本名朱重八,其实就是一个从乞丐,一步步跨越层层阶级,最终成了大明的开国皇帝,重拾汉家江山。”
“在家族兄弟排第八,就取名朱重八,幼时家贫,只能给地主刘德家放牛勉强度日。”
“至正四年在凤阳活不下去就入皇觉寺,得了个法号如静做了小行童,开始随着高彬云游四方,增长不少见闻。”
“在皇觉寺其实是幼时最快乐的日子,回想起受气时,在伽蓝神的背后写了“发配三千里”几个字,想想都好笑。”
看到这话的朱由检,也笑出了声,继续翻下一页,缓缓道:“至正十三年那年,连和尚都没饭了,又被人陷害,不得不参加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反抗元朝。”
“在红巾军遇到了最重要的人,发妻马秀英。”
“三年完成数级跳跃,在至正十六年,攻占下集庆路后改名应天,占据一地,于至正二十四年称为吴王。”
“接着陆续消灭陈友谅、张士诚等割据势力,一统南境后,在应天响起了以“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号召,派遣徐达、常遇春举兵北伐,推翻元朝统治。”
“洪武元年,在应天府即皇帝位,定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同年秋攻占大都,结束了元朝在华夏统治,接着先后平定西南、西北、辽东等地,最终一统天下。”
“在位期间,政治上,强化中央集权制度,废除丞相和行中书省,增强皇权。”
“设三司分掌地方权力,严惩贪官和不法勋贵;军事上,实施卫所制度将,解除藩镇割据顽疾;经济上,大搞移民屯田和军屯,兴修水利,减免赋税,丈量全国土地,清查户口,打压豪绅地主;文化上,设八股,紧抓教育,大兴科举,通过院试、乡试、会试三试选拔人才,建立国子监培养出合格官员;对外关系上,确立“不征之国”。”
朱刚烈打断朱由检,没让其继续念下去,一手撑着下巴,露出和煦笑容,仔细看着朱元璋每一个亲笔,呢喃道:“那怕自己是朱高炽,能预见许多未来之事,在这乱世,能做的比洪武爷好?真不见得。”
朱刚烈叹息一声后,一副高人模样的缓缓道:“你如何看待洪武爷,屠戮功臣,杀了李善长、蓝玉,满朝勋贵善终之人极少,极少。”
“你说太祖一手沾满鲜血后悔吗?不是他杀了大部分惊世诸多名将?我爹成祖爷靖难之役也没法功成。”
朱由检沉声道:“我认为太祖做的没错,为了朱家,为了大明江山,杀些能威胁皇权的人,没错,错就错在他们拥有谋反的实力。”
“是我也会将挡在脚下的绊脚石踢开,自己的人生信条,不会有后悔二字,敢窥视皇权,不杀他们杀谁?为了朱家江山,拔除荆棘上的刺,哪怕自己双手被刺的满手是血。”
“朱由检你从历史中没发现,历朝历代的国祚大限,不过三百年。”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亘古不变,而朱家子孙的你,只要励精图治,必创大明盛世,让日月山河永固。”
“如今你没有退路,只能借这场国战的大胜,让皇权暂时压制势大的文官集团,才会有喘息的时间,让你有机会去励精图治。”
朱由检失神盯着朱刚烈,缓缓将这封洪武遗书合上,沉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万千百姓便是那时而平静,时而波涛汹涌的江河湖海。”
“而自己就是在湖海中的一艘船,而自己就是这船的舵手。”
曹化淳在门外敲着门后,朱刚烈一个响指,便消失在龙椅上。
将一封封密信,都呈到乾清宫龙案上。
看向龙案上,一桌的奏折,满是愁容。
勤政的朱由检,拿起各地最为要紧的几封奏折翻阅,看向窗外的北方,沉声道:“朕深知,才不足则多谋,识不足则多虑,但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
“魏忠贤在皮岛,不知是否顺利?”
“面对即将到来的建奴大军,大明万众当同心同力,打赢这场决定大明国运的大战,能再次凝聚起大明民心,战略意义的价值,不可估量,最为关键的是能巩固皇权。”
王承恩快步入殿,满头是汗的匆忙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有要事禀报。”
曹化淳缓缓打开殿门,对着这心腹狠狠一瞪,低声怒道:“没规没矩,下次再这般,咱家罚你去浣衣局,规矩不能忘。”
一招手,骆养性缓缓入殿,对着朱由检恭敬跪拜,从袖中取出密信交由曹化淳。
朱由检看完密信后,缓缓走到天下版图前,冷冷看向蒙古草原,看向科尔沁草原,冷声道:“锦衣卫用命,换回的情报,你与朕详细说说?”
骆养性性子慢,眼神却如鹰般锐利,看向地图上盛京的位置,沉声道:“皇爷,锦衣卫用了七条性命,才换回这情报,陛下,皇太极亲率十万大军,已至蒙古科尔沁草原,女真盛京兵力空虚,大明威与机并存。”
“建奴此次南下谋划,已有数年之久,在大明早早布下暗桩,各地细作猖獗,陛下我们不得不防?”
“皇爷命锦衣卫监视的山西八大商人,锦衣卫详查后,发现几人不计成本的大肆购买粮草,秘密将粮草送至张家口。”
此处位于太行山、燕山和阴山,三地山脉交汇处,山道众多,这运粮车队要真入了山,这粮草要追回,就难上加难,就真入了后金、蒙古之手。”
朱由检听到老祖说这山西八大家为后金效命,捂着心口,隐隐作痛的沉声道:“骆养性即可命锦衣卫,将山西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灭其九族,杀绝通敌卖国的奸商。”
“抄没的家产送至京师内帑,此事你与曹化淳对接。”
“八家田产全收归皇产,朕自会用作他用,曹大伴派出得心之人,监收八大家的田产,严禁富商回购,只可流民与无田产才可耕种,收成与当地百姓五五分之,余粮收归当地府衙储备,严令当地官府,如有人敢动这些粮田的歪心思,朕必杀之,诛其九族。”
“曹大伴你派去之人,要交代好,如有人敢与当地官商勾结的话,朕只问你罪,这轻重你可知?”
曹化淳很有做奴婢的觉悟,知道失去主子的信任,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