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床底(1/1)
“咔嚓!”
胖子抬脚一看是个塑料陀螺,也没在意,随脚拨到一边去了。
两人一圈走下来,什么都没发现。
正要出去,胖子照到床下有块油布微微隆了起来,似乎遮掩着什么。
“老缺!”胖子指了指床下。
李缺立马把手电筒打了过去,胖子俯下身子看去,就见一张被水泡的发白发涨的脸正对着自己笑。
“妈呀,床底有人。”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缺赶紧也俯下身子看去,可床下除了那块油布空空如也。
“胖子你眼花了吧,这下面哪来的人!”
胖子又看了下,有些懵圈地拍了拍脑袋:“奇怪,我明明看到一个小孩,这么大个,脸煞白煞白的。”
胖子用手比划着。
“胖子行了,这地方本就荒废了十来年,别提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吓唬自己了。快看看那油布底下是什么东西。”
很快两人就把那油布包从床下拖了出来。那上面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到处粘着蟑螂屎,可见很多年没人动过了。
揭开油布,里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狗皮的披肩,狗毛已经被虫子蛀得七零八落,再就是一捆红彤彤的绳子,一块黑油布,一双牛皮靴子,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和两个尖尖的像狗牙又像爪子的东西。
“老缺,这都是些破烂货啊!”
“这可不是破烂,都是背尸匠吃饭的活计。你别看那红绳子普通,其实是用灯芯草和黑狗皮搓的,然后浸泡了公鸡血,又叫鸡公绳。这背尸一行向来者不拒,但有些人死的冤难免会有些怨气,冒冒失失去背很容易着了道伤了自己。但用那鸡公绳把人绑了,一般的怨气也就压住了。”
“我去!还有这作用,看来也是个宝贝,要不我们……嘿嘿。”胖子拿起那绳子就要往背包里塞。他做古玩这行,多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总没错。
“那东西红中泛黑,想来已经捆了上百具尸体了,煞气极重。八字不硬的人拿了它,保准活不了几年。”
胖子一听手上像被火烫了似的,赶紧把那绳子甩得老远:“我靠,你早说呀!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耶稣保佑,不知者不罪。”
李缺笑了起来:“胖子,把那两个东西拿上吧!”
胖子看李缺指着那两个像牙齿又像利爪一样的东西:“老缺你不会那么缺德,忽悠我去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李缺哭笑不得:“这东西叫鸡距,又叫鸡蹬子,是雄鸡的后爪,阳气极重。看那光泽应该是十年鸡的了,也是难得。想来是那老头护身的东西,辟邪还是不错的。怎样,你要不要?”
这鸡蹬子压邪祟,上了年纪的老人大都知道的。在南方农村还有“床挂鸡蹬,脖戴鱼惊”的说法。把鸡蹬挂在孩子床头,孩子也睡得更安稳了。
胖子一听可以辟邪,赶紧把那两个鸡爪子塞进了口袋里。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破烂,也就扔一边不管了。
两人又往另一间卧室看了看,并没什么发现,于是就打算去后院看看。
后院除了一间垮塌的厨房,还有一间低矮的房子,看样子想来是做仓库用的。不过那房子被木板钉死了,门窗上还贴了一些黄色的符纸,不过大都褪了颜色、残破不堪。
李缺仔细看去,都是些普通的驱鬼镇邪的符纸。
“老缺,就剩这间屋子了。”
李缺往前走了几步,那玉环光彩更甚。
“走,进去里面看看。”
胖子伸手拦住了他:“老缺,你看这屋里四处贴满了符纸,说不定里面有……”说着用嘴型说了个“鬼”字。
李缺有些好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胖,你在这等我一下。”
于是他三两步就来到门口,把钉在上面朽烂不堪的木条扳去。
“嘎吱……吱!”
那木板被扳起的声音瞬间回荡在了院子里。
胖子看了看寂静无声的四周,赶紧跑上前去帮忙:“得,我还是跟着你吧。”
很快,封住的木条全被卸了下来。
门一推开,周围的气温立马低了好几度,两人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种冷跟刚进宅子里的冷不一样,是入骨的冷,这就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灌了一大杯冰水,由内到外!
“老缺这屋子不简单啊!”胖子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捡的两个鸡蹬,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给李缺。
李缺想了想有总比没有好,于是接了过来。
电灯照去,这里面除了几口黑漆漆的大水缸,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白底福字的罐子,有大有小,足有五六十个。
现在看到这些坛子、罐子的,两人就头大,鱼国墓的事还在眼前。
李缺捡起一根木条远远地推翻一个罐子,好在里面空空如也。接连几个,也都是如此。
“奇怪,一个背尸匠要这么多罐子干嘛?难不成那两口子想搞个副业,腌点酸菜萝卜来卖?”
“这可不是腌菜罐子,这白底福字罐你想想哪里见得多?”
胖子稍一思索:“殡仪馆。”
“嗯,这罐子多是用来捡骨或者盛放骨灰的。胖子我过去看看,你站这里别乱动。”
李缺向几口大缸走去,用木板小心翼翼地揭开大缸上的木盖子,探头一看,也是空空如也。
“奇怪,放这么多缸缸罐罐的到底要干嘛?”
胖子见罐子和缸里没有东西,胆子也大起来了,在屋里翻找起来。
突然一口大缸后面冒出一张人脸,依旧是泡得发胀的白脸,血红的眼睛。
“妈呀!” 这下把胖子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结结巴巴地指着那处。
“那……那……那……”个不停。
李缺赶紧过来抓住他的手,在腕下一寸的通里穴连按了三下,胖子这才恢复了声音。
“老缺,我又看到了那小孩。我向菩萨保证这次我真没有眼花,我还看到他额心点了一个红点。”
李缺看胖子脸色发青,满头虚汗,也知道他不可能看花眼了。这接二连三的肯定有蹊跷,于是朝胖子指的地方走去。
可这口半人高的大缸后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墨玉环明显又亮了两分。
李缺想了想:“胖子来,搭个手把这缸挪开看看。”
李缺没看到,胖子还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天生鬼眼?
“胖子别发呆了。就算有小鬼,你有童子眉怕什么!”
胖子一想立马兴奋了,对啊,只要鬼敢来,我这童子血保证让他灰飞烟灭,于是连忙跑了过去。
缸挪开了,用破布抹去地板上的灰尘,果然出现了一道缝。
“嘶,有地窖?”
武汉这地方土地湿软,雨水多,地窖很容易垮塌,所以很少有人家会挖地窖。
李缺顺着裂缝摸了一圈,在边缘摸到了一个暗扣把手。使劲一掀,陈旧的木板发出了“吱扭”一声,就见一个地窖出现在两人眼前。紧接着涌来一股特别腥的味道。
“老缺,这味道太难闻了,呕……”胖子转身吐了起来。
李缺检查了下竖梯,倒是挺结实的。
“胖子,拿个手电筒给我,我走前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