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引宝(1/1)
凌宿当然清楚,想要阻止此事,一定要通过修新对决,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罗浮宫,以便行事。
自己想要通过易如反掌,可身旁多个累赘就不一定了。
“师兄,修新对决的规则是身体见血,只要见血必输,你有没有什么其他厉害的丹药,吃了之后能把血暂时凝固的,哪怕把头砍下来都不会流血的那种?”
凌宿想着这刚出炉的云火两极丹尚且如此诡异,牧尧保不齐还拥有什么更诡异的丹药。
“炼丹讲究实用,你说的丹药并非无法炼制,但没有任何一个炼丹的人会浪费时间炼制毫无意义的丹药,假死丹我倒是有,你要吗,给你一把。”
牧尧变出个葫芦,晃了两声,听声音里面至少装着一百颗丹药。
但假死和流血是两码事,就算给队友服下假死丹,该流的血还是会流,而且人死了,身体不动了,便更容易中招。
不过凌宿出于礼貌,还是勉强拿了一颗。
“好了,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不送。”
牧尧往地上一躺,双手垫在头下,翘起了二郎腿。
凌宿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
“别啊,师兄,你快想辙啊,你要是不愿意出手,你传点厉害的功法给我也成,还有法宝,多的话也可以给我几件。”
凌宿不断地摇晃着牧尧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别闹,这么些年,来坑我的修新弟子不在少数,无非是借故讨要些功法、法宝,以应对修新对决,成,我怕了你了,我给你。”
凌宿愣住了,原来打一开始,牧尧就不相信自己是为了罗浮宫的安危而来,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投机之徒。
“师兄你看不起我?”
凌宿甩开他的衣袖。
自己想要功法是真,想要法宝也是真,但偏偏不允许他误会自己的初衷。
“你一个通髓境弟子能成功窃听四个长老级别的高手谈话,他们四人同时傻了?八成是别的亲传弟子听到了风声,传进了你的耳里,你便借坡下驴,到我这打秋风来了。”
牧尧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丢了过去:
“这是引宝袋,灵级法宝,将它扔到空中念动咒语,便会吸收方圆五百里所有的玄级法宝。”
牧尧侧过身子,接着说道:
“不过你身为玄脉之人,要越级使用法宝,会消耗非常多的体力,可能你用一次,一个月都得躺在床上睡觉,要慎用。”
这袋子的长相和普通的麻袋并无二样,只是袋面上多了几句咒语和一个“卍”字符文,不过若能一次性将修新院所有人的法宝都收了去,可是省了自己“借取”的麻烦。
凌宿飞手夺过袋子,站起身来俯视了他一眼。面对一个不肯相信自己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索性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牧尧见他走了,才站起身来,抚摸着一旁的乾元云火炉,低声道:
“不怕不怕,让你受惊了,你瞧瞧天脉之人连点玩笑都开不起,说翻脸就翻脸,不禁逗。”
牧尧打开房门,俯视云下,一团模糊的紫气瞬间融入云中。
凌宿回房后,当即念动引宝袋上的咒语,宝袋闪着光,自行飞出窗外,挂上了黑幕。
袋体朝四周转了两圈,似在搜寻宝物,随即狂风大作,整个修新院,两百多个房间门上亮起了与袋体相同的“卍”字符文。
那些酣眠中的主人,只觉得胸前或手心一痒,法宝便探出身体,继而穿过房门,如同道道彩浪,漾开无尽的夜幕,涌入另一方星河。
短短几口茶的工夫,引宝袋重新束紧,落回了原处。
袋内铮铮作响,不断透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一群被关入同个笼子的猛兽,谁也不服谁。
“哎?我东西呢?”
“我的释魂铃铛不见了?”
“还我宝鸡葫芦。”
院内一片嘈杂,那些丢了法宝的人都踉跄地撞在一起。很快,嘈杂与慌乱被叫骂声取代,最后演变成互殴。
在这些纨绔贵族眼里,有能耐偷法宝的人无疑是拥有法宝的人,加上他们本就看相同身份的人不顺眼,正好借着怀疑,把所有的不忿全部发泄出来。
但见一个短发公子哥丝毫不顾形象,骑在另一个纨绔的肚子上,拼命掌他的嘴,每一拳都用尽了十二分力气,仿佛身下的人刚掘了自己祖坟。
如此场景就算在世俗之中也难以得见,这些平日里雍容高贵的人,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毫无理智地攻击他的高贵者,像极了戏班子里愤怒的猛兽。
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去,踢倒了短发公子,将他紧紧踩在脚下,大吼一声:
“是不是你拿了本皇子的芭蕉扇?”
这声音一出,凌宿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是这个浑水摸鱼的家伙,看热闹还不过瘾,非要掺和一把。
“我......我没拿。”
公子哥拼命想要起身,奈何李迪迪力气比他大得多,他就像被一方石墩紧紧压着胸口,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没拿?我明明亲眼看见有人进了我的房间,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扇子拿走了,那人像极了你。”
李迪迪想都没想,胡话张口就来。
“像我就是我吗?枉你是西赫皇子,竟然如此不讲证据。”
短发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针对的是在场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是吗,那有可能是别人拿的,我看看还有谁长得像......”
李迪迪目光巡视一番,又扫到另一个平头男人,飞起一脚就将他踹在地上。
“是你拿的吗?别说不是,我刚才看到的身影就是平头,好小子,爷爷的芭蕉扇你都敢偷?”
他撸起袖子,两个嘴巴上去,抽得平头男晕头转向。
“什么?你说不是你,是那个长头发的娘娘腔?”
李迪迪自说自话起来,反正整个东院三四十人打作一团,根本没人在意其他声音。
直到天色渐亮,这些人要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要么母鸡下蛋似地撅着个大腚。李迪迪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自导自演的天赋,画出了这一滑稽场面,然后转过身来冲着二楼笑笑。
他像是黎明中照亮凌宿心头的第一束光,更像是一杆枪,替凌宿做了所有想做,但有失身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