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727 现世（1/1）

风吹动着竹影，在柔和的日光中晃动起波纹。

本丸中。

姜嫦曦静静地坐在天守阁的廊下，听着付丧神的叙述。

往日利落的太刀，少有得出现了与宗三左文字相似的郁色。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个概念，算作是什么呢？”

“是刀？是器具？是人？抑或者是为了守护历史的这一‘伟大’理念而前行的付丧神？”

“……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了……想起那以刀身存在的过往。”

“往日虽无人形，可却也没有那么痛苦，似乎所有的事都只隔了一层雾，影影绰绰，人间的事，自与我无关。”

说着，烛台切光忠苦笑了一声：“就算再怎么有关，我什么也做不到不是么。”

姜嫦曦沉默静静地摸了摸他的头。

“而以人类的形态被唤醒的我们，从此有了人类形态的我们。名为‘主君’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似有不妥，烛台切光忠顿了顿，“您的存在之于我们，是最为重要的珍宝，这当然毋庸置疑。”

“只是面对那些审神者，拥有了人类身形的我们，却似乎依旧只是器具。”

“——那么唤醒我们的意义，让我们拥有人类形态的意义何在呢？”烛台切光忠目光幽怨，“啊……是更好用的器具。”

“作为家臣，主君需要顾及他们的感受，甚至于还要做出决策来收拢人心。可作为‘所有物，我们并不具有这些权利。”

“时政？”烛台切光忠摇了摇头，“他们并不会管我们。”

“毕竟作为分灵的刀只是可以量产的‘器具’，而拥有能力的审神者，却是极为稀少的存在。”

“审神者们灵力又有区别，并不是人人都像您一样强大，因此，‘强度不够的’、‘不够稀有的’、‘不讨主君欢心的’甚至于‘失去了新鲜感的’兄弟们，会在被使用了一段时间后投入刀解池。”

“我们拥有人类的形态，却又并非是人。”

“我们是付丧神，却又并非是神。”

他们敢这么对待本体吗？他们不敢。

“我们只是从本体中分流出来的那‘无数’之中的一个。”

他们的悲喜，所受的苦难。与那些高高在上的本灵们并不相通。

他是烛台切光忠，又不是‘烛台切光忠’。

于是，拥有了自主意识的刀剑们，第一次产生了与人类相似的反叛情绪。

而后。

在思索中得已确定自身的定位。

他们是由本体之中分流出来的分灵没错。

可是他们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经历。

——他们早就不属于那一柄‘刀’的概念范畴。

他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可是作为‘人’，却没有生而为人的‘权力’。

拥有意识后的无尽痛苦，还不如当初作为死物的浑浑噩噩。

烛台切光忠自嘲似地开了个玩笑：“起码，不会有人对着一柄‘刀’，打骂折辱，甚至于还想让其中长得漂亮的孩子去‘侍奉’那些‘大人’们以谋求利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