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学（1/1）
在顾子阳他们知道江婆婆去世的时候，江婆婆已经下葬了。
顾子阳在国外回不来、陈浩和李聪也因为一些原因，都不能回来参加江婆婆的葬礼。只能通过打电话和发微信的方式，劝江烬节哀。
初三毕业之后，他们五个人的友谊好像也毕业了，停在了那个相互倾诉的夜晚。
自从江婆婆去世后，江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眼睛也从开始的让人惊艳的黑曜石的黑，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
江烬好像在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季云听从医院出来之后，一连几个星期都没有见到过江烬。季云听前三天也找过江烬，但是后面就不找了，她觉得江烬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季云听再次见到江烬的时候，已经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江烬，你回来了。”
虽然是问句，但因为季云听肯定的语气，硬生生变成了陈述句。
季云听看着江烬。
他瘦了很多，脸也变得更加清俊，脸部线条也变得清晰立体起来。
江烬成熟了很多，这是季云听见到江烬的第一个想法。
“嗯，回来了。”少年眉眼清越，声音淡淡。
……
“小烬，你这几天不在，我们家听听都担心死了！”季母调侃的看着江烬。
季云听的耳朵有些红，她白嫩的半张脸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更显乖软。
江烬看了一眼季云听，掩在桌子下的手，有些痉挛般的抖了抖。
他抿唇，然后扯了下嘴唇，算是回应了季母的话。
季母见状，像是放下心来的笑了笑。在江烬不见了的这几天，她一直害怕江烬会做什么傻事!
一旁的季父像是看不得这种肉麻的场景，催促的喊道：“都快别说了，春晚要开始了！”
虽然是催促的话，眼神却慈爱的看着江烬。季母笑着给每个人都盛了饺子。
江烬垂下眼睑，饺子冒出的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季云听看见，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江烬冰凉的手。江烬猛地抬头看季云听，季云听没看他，只是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桌子下，两只来自不同人的手，紧紧握住了对方，像两个逐渐靠近对方的心。
季家人正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江烬这个没有家的小孩，告诉江烬，他还有人爱，不是一个人。
江烬觉得，2017年的冬天，刺骨的寒冷，又格外的温暖。
……
春天逐渐复苏，季云听和江烬都考上了市一中。他们完成了初三时的那个约定。
不知道是不是长开了，江烬变得愈发的俊美，先前脸上的淡淡的婴儿肥也彻底消失不见，整个人处于一个，不顾人死活的帅气。
季家人和江烬站在墓碑前，江烬一身黑衣，然后跪在地下磕了四个头，随后站起身，对着碑上笑着和蔼的江婆婆道：“奶奶，我考上了。”
季父季母年纪大了，都看不得这种场景。连忙转过身，偷偷的擦起了眼泪。
反观是江烬，一脸的淡然，与之前跪在灵堂前的清廋少年，除了一张脸外，完全不着边。只是微微泛红的眼角和沙哑的嗓音，透露出少年并不是如表面那么平静。
季云听看着照片上的江婆婆，然后开口：“江婆婆，江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烬低头望向比他矮上大半个头的季云听，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让他恨不得将季云听紧紧的揽入怀里。
“嗯，奶奶，我会越来越好的。”江烬说道。
随后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墓园里，墓碑上的老人笑的慈祥，好像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奶奶，其他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就我没有呀？”小江烬一脸天真的问。
江婆婆慈爱的摸着小江烬的头发，缓缓道：“因为奶奶的阿烬是小天使，天使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的。”
“那阿烬就是小天使，阿烬要当奶奶的小天使！”
“好，阿烬是奶奶的小天使。”
奶奶，我也找到了小天使，找到了属于阿烬的小天使。
江烬看着季云听，在心里默默的说道。随后，看着季云听的目光里，出现了江烬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
……
开学第一天，季父季母开车把季云听和江烬送到校门口，留下一句，“我和你妈还有事，你们自己进去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驾车离开了。
留下季云听和江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季云听看着消失的车影，她又看了眼四周都有家长陪同的学生，只记得自己现在无语的不行。
正想着，忽然背后一轻，季云听连忙转头看去，只见江烬一脸面不改色的把她挂着白色小熊的书包挂在了胸前。
季云听呆愣的站在了原地，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江烬拉着胳膊向前走了。
“愣着干什么？”江烬一边拉着她，一边问道。
周围的同学都侧目的看向季云听和江烬，先别说两人的颜值都是校花校草的级别，光是两人那无视其他人的动作就足够惹人注意了！
正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这类的事情格外敏感。
因为季云听和江烬两人都是走读生，所以不像其他住宿生的学生，因为要收拾行李那么麻烦。
两人到教学楼的时候，学生很少，大多数的学生都还在宿舍。
季云听和江烬没分到同一个班，她在一班，江烬在二班。
江烬把季云听送到班级门口，没进去，将书包递给她后，留下一句：“晚上见。”就离开了。
季云听走进教室，刚找了个空位，就被坐她前桌的女生，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
“刚才是你的谁呀？”
“那个男生为什么送你啊？他是你哥吗?”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的好好看诶！”
女生似乎是看出了季云听的懵逼，嘿嘿笑了一声，又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只要一兴奋，话就特别多！”
说着，也没等季云听反应，转头就去摸抽屉里的东西。
下一刻，季云听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几颗棒棒糖：“我叫沈千千，”然后又推了推那几根棒棒糖：“请你吃糖！”
季云听是真的挺懵的，她看着桌上那几根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存在感极强！
然后在沈千千的一脸期待下，把那些棒棒糖收下，揣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谢、谢谢。”季云听说道，并也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季云听。
沈千千笑着说了声：“没事儿。”随后在嘴边过了几遍季云听的名字，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急剧的收缩，声音震惊：“你说你叫季云听？哪几个字啊？！”
这一问，还真就问住了季云听，之前她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没人这么问过呀。
于是，季云听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四季的季、云朵的云、听雨的听。”
“我就说你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中考差三分满分的那个变态呀!”沈千千的语气感叹。
季云听：“变态？？？”
沈千千才知自己说错了话，眼球转了又转，然后狡辩：“不是，我嘴瓢，不小心说错了。”
季云听不信，但是也没再追究了。
沈千千见季云听似乎是相信了她，想起了什么，又问：“听听，刚才送你过来的人是谁啊？”
季云听停下收拾书桌的动作，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太过自来熟了。不过季云听对自己释放善心的女生，总是格外耐心的，她回道：“他叫江烬，是我很好的……朋友。”
季云听在说到她和江烬的关系的时候，莫名的有些迟疑。季云听知道自己喜欢江烬，但是她也知道江烬或许不喜欢自己，有些时候江烬却又给了她一种也喜欢她的错觉。
所以对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季云听才会有那么的迟疑。
沈千千没注意到这点，她忽然变得一脸暧昧的看着季云听：“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季云听有些慌乱的躲开了沈千千的目光，但她还是说道：“你别再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了，我不喜欢。”
这对江烬不公平，他不该在莫名的情况下，和自己又莫名的绑在一起。
沈千千在某些方面和顾子阳很像，比如都是一样的神经大条。
她也没再过多的问了，笑嘻嘻的转身，抽出夹在课本里的，趴在桌上看了起来。只是沈千千的脑海里都是江烬低头看着季云听的眼神，那明明是充满爱意、温柔、甚至是占有欲的眼神啊！
沈千千摇摇头，将胡思乱想从脑子中甩了出来，继续沉迷于了。
……
江烬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里假寐，忽然，身旁传来一阵凳子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
江烬烦躁的从桌子上起来，揉了揉有些杂乱的黑发，满眼脸戾气的看向噪声的声源处。
是一个女主。
“嗨，我叫……”没等女生说完，江烬就皱着眉，从桌肚里拿出书包，离开座位，走向了后桌。
女生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处，她咬唇，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重新趴在桌上的江烬：“你怎么不理人呀？”
江烬闷闷的声音响起：“闭嘴。”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听着江烬的直男语录，只觉得好笑。更有甚者，偷偷讨论起来：
“那不是于雪吗？她也有今天呀？”
“于雪是谁？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她之前是三中的，我和她一个学校的。她虽然成绩好，但经常和有女朋友的男生一起玩儿！
“啊？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啊？反正于雪抢了很多人的男朋友，还有人说她把一个女生逼跳楼了！”
“我的天哪!”
对于这些事情江烬并不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晚上和季云听见面的场景。江烬真的好想牵季云听的手，他知道那儿的触感，又小又软……
……
今天因为是开学日，所以并没有老师来上课，都是学生自习。他们明天才开始正式上课。
季云听单手撑着头，有些专注的看着她的同桌。
季云听的同桌是个男生，叫卓然，长得很清秀。本来季云听是不会有多在意，可是她竟然看到了卓然在画漫画，而且画的还特别好。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卓然抬手扶了下眼镜，然后侧头问季云听。
他很早就注意到季云听了，先是季云听的名字，然后就是季云听的脸。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通季云听干嘛会一直看着自己。
季云听闻此，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回道：“我觉得你画的画，很好看，”顿了一下，又补充：“很好看。”
卓然看着季云听真诚的眼睛，然后有些了然的看了眼他桌子上画了一半的漫画，笑了笑，他很欣赏季云听的审美。
“嗯，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幅。”卓然说。
季云听：“真的吗？”
卓然没再说话，只是弯下腰从放在地下的书包里抽出几张a4纸。
他又伸手扶了扶眼镜，“挑一张。”
季云听结果，从中挑了一张画，然后对卓然道了声谢。
经过这件事，季云听和卓然的关系一下拉近了许多，惹得前面的沈千千频频朝后看。
沈千千：“我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月光将季云听和江烬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今天遇到了两个很好的人。”
听见季云听这样说，江烬挑眉，轻笑：“嗯。”
季云听抬头看着江南烬清晰的下颚线，脑中忽然一闪而过沈千千对她说的话。
我感觉可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的？”季云听不知不觉的问出了声。
江烬：“什么？”
季云听被问的一愣，回神，连道好几句“没有”。
江烬抬脚的动作停住，一把拉住季云听的后衣领。他用双臂将季云听困在一方之内眉眼带笑，唇贴着季云听的耳郭：“季小听有了秘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季云听反应过来时，她早就挣脱不开了。
她能感受到，从耳朵上传来的来自江烬的湿热气息，身体和耳朵带来阵阵颤栗。
季云听的腿有些软：“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