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隔江犹唱后庭花（1/1）

看着众人都有了事做，驸马也着急了。

林晨轩笑道：“随本官去南直隶筹饷银！”

曹变蛟道：“大人，那些海盗怎么办？我做什么事？”

林晨轩道：“海盗们先关着，飞虎卫还有一千兵空着，就让建斗兄掌控。曹将军，你给本官去买马，骑兵建成后你就担任飞虎卫骑兵统帅！”

曹变蛟大喜，他在辽东长大，很清楚骑兵的优势。

袁可立道：“曹将军可去联系山西范家一个叫袁硕的二掌柜，让他代你向蒙古人买马，可能方便不少。”

一切交代完毕，林晨轩决定连夜奔赴南直隶应天府。

驸马问道：“林大人，我们携带两箱珠宝，夜间行走，多有不便。不如明天早上再出发。”

林晨轩道：“殿下，谁说带两箱珠宝？一下子全拿出来卖掉，不过比在京城多卖个二三十万两银子。本官想的是要比京城多卖二三百万，自然不能这样卖！物以稀为贵嘛！”

驸马巩永固恍然大悟。

林晨轩挑选了十件珠宝，用布袋包好。又检查了两把燧发短枪，带上江南巡抚关防，尚方宝剑。然后和驸马、李岩、汤三、李若琏等一起出发。

来到南直隶应天府，只见大街上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商铺、作坊和摊位排列在街道两侧，从丝绸、茶叶、陶瓷等高档商品到日常用品等一应俱全。繁华热闹的景象，一点不亚于扬州府。

驸马巩永固问道：“大人准备到何处售卖珠宝？”

林晨轩微微一笑：“售卖珠宝还得过段时间，本官先要去活动活动。驸马就不必去了，看护好珠宝比什么都重要。殿下若是烦闷，不妨去定制几个精美木盒，装这些宝贝！”

巩永固点点头，皇上急用银子，这些珠宝就是皇上的希望。如果带着这些珠宝满大街跑，的确很不妥当。

林晨轩、李岩一同闲逛，二人均没有到过应天府，跟在身后十步左右的汤三也没到过应天府。

就这样一连闲逛了五六天，林晨轩心中有些焦虑了。

一日偶见一处亭子，见五六人在亭子中说笑。林晨轩信步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亭子名称：聚星亭。

亭子中有人发话：“想在亭中坐，先留诗词来。”

林晨轩拱拱手：“在下从京城来，途中想到的一首词，不知可否献丑？”

亭中人道：“可以！”

李岩与林晨轩相处以来，觉得林晨轩并不熟悉四书五经，除了对历史精通，文学上并无造诣，不由得担心地看看林晨轩。

林晨轩踱步走进亭子：“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林晨轩背完《沁园春 雪》，亭中人全都沉思着。

刚才发话的人猛地站起：“大气磅礴、旷达豪迈，真是好词，好词呀！兄台能作此词，理当上座，请！”

另一人也站起道：“挥洒自如，辞义畅达，合律入韵，气度、胸襟、抱负全在词中，我等自愧不如！”

其余两人也都站起来，嘴里还在吟诵“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林晨轩心中惭愧，但想想自己也没说是自己所做，心中也就释然了。

为首那人道：“这位公子，在下夏允彝，字彝仲，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林晨轩笑了，他知道夏允彝，夏完淳的父亲。

林晨轩道：“在下林凡，字子木！这位名叫李信！”

夏允彝道：“这三位是陈子龙、徐孚远、杜麟征。我等在此想成立文学社团几社，兄台胸襟气度不凡，文采出众，不知能否一同参加？”

林晨轩笑道：“在下觉得，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朝廷困难重重，正是我辈奋力之时，岂可只是舞文弄墨，自娱自乐？”

四人低头不语，良久，陈子龙抬起头，叹息一声：“我等有心报国，奈何如今也只是举人，国家大事，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做的！”

林晨轩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夏允彝道：“兄台可否给我们兄弟指点一条路？”

林晨轩道：“近来听说江南巡抚林晨轩到了松江府，急需人才襄助，诸位可有意前去？”

夏允彝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见其他三人微微点头，便道：“兄台为何不前去松江府襄助？”

李岩插话道：“林公子在应天府尚有事未了，等这边事了，自当前去！”

夏允彝道：“那我等等林公子事了，和林公子一起去松江府！”

林晨轩道：“夏公子，不知此处是何处？”

夏允彝道：“此处是秦淮河！”

秦淮河，我的天！这是应天府有名的风月地带，怎么就走到此处？不对，风月场所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正是售卖珠宝的好地方！

林晨轩问道：“夏公子，不知哪家风月地人气最旺？”

夏允彝道：“那边临水而立的媚香楼，每到傍晚，人气最旺。站在楼上凭栏而望，烟水浩渺、画舫织彩的秦淮河尽收眼底。不过，媚香楼的花魁幽兰姑娘卖艺不卖身！”

林晨轩点点头，决定前去媚香楼一观。

临近傍晚，媚香楼大堂里人声鼎沸。林晨轩、李岩、夏允彝等人一起来到了这里。

大堂里一侧是一处雅间，六名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正在大肆吃喝，旁边是一名弹奏古筝的女子。

经过这里，林晨轩情不自禁地吟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进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古筝的声音明显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为首的贵公子显然也感觉到了古筝声音的突然一滞，扫了古筝女子一眼，又看向包厢门口，正与林晨轩目光相对。

夏允彝赶忙拉住林晨轩，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平时嚣张惯了，咱们还是离他们远些。”

林晨轩尚未答话，就听为首的贵公子喝道：“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把他们给我拿下！”